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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葡萄籐架【下】 文 / 巨人肩膀上的木木

    第202章葡萄籐架

    三年的感情空白,立刻因為趙禳的慷慨三十萬貫錢,讓宋仁宗感覺,趙禳還是自己曾經那個熟悉的弟弟。

    為什麼這麼說呢?

    呂夷簡當了宰相後,又和閻文應暗中結盟,他們雖然沒有辦法給予趙禳實際性的攻擊,比如貶謫、被宋仁宗呵斥、削權之類的,但要在平日言談當中,不經意的發佈出詆毀趙禳的信息,還是很輕鬆的。

    哪怕宋仁宗知道趙禳和呂夷簡之間的矛盾,也經不起呂夷簡和閻文應日以繼夜的詆毀,三人成虎啊!趙禳遠在一千五百里外的青州,想辯解,甚至連呂夷簡詆毀他的情況都不知道,宋仁宗心中猜測,難免會生出疑鄰盜斧的心態。

    兩名宮娥抬來紅木茶几,閻文應親自送來茶點,還冒著熱氣,大概是剛剛從御膳房那裡送來的。

    宋仁宗趁機岔開話題,掩飾自己感動之下的失態。「有茶點,豈能無香茗呢?」

    「不知道官家要點那位茶師呢?」閻文應欠著身子,輕聲問道。

    宋仁宗心頭一動,說道:「讓幼浣來吧!」

    趙禳拿起一塊茶點,放入口中,立刻感覺口齒之間,蕩漾著一股清淡的香味,很誘人。御膳房的東西,果然是不錯!

    宋仁宗也拿了一口放入口中,一邊吃,一邊忍不住滿意的微微頜首。

    趙禳把手中茶點吞下去後,若有所指的說道:「六哥,范(諷)補之和龐(籍)醇之到底在鬧什麼呢?臣弟在青州都聽說了這事情。還把李(迪)相公都牽連了進去!如此下去。朝廷何日才安穩呢?」

    宋仁宗沒有回應。不過看其臉色,也不是對趙禳的話不置可否,而是心中思索著。之所以沒有回應,大概是還沒有想出什麼,或者下定決心來。

    趙禳往後掃了閻文應一眼。閻文應雖然欠著身子,一副老奴才的樣子,只是當趙禳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閻文應的目光。不由自主閃爍了一下。那到目光來的快,去的也快,趙禳也看不出,閻文應當時閃過的是怎麼樣的目光。

    轉過頭來,趙禳捻起一塊茶點,繼續說道:「縱觀古今,無論想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穩定!沒有一條船可以在狂風暴雨當中快速行駛,沒有一輛馬車,可以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飛奔。朝廷也是如此!」

    頓了頓。趙禳認真的看著宋仁宗那瘦削,難掩疲倦的臉容。說道:「六哥,臣弟在這裡說句有些不尊的話,明道二年三月大娘娘病逝,皇兄才算是真正的親政。四月,皇兄就罷免了大娘娘時候設立的相公,未幾,重新起用呂坦夫,到今天才過去多長的時間?不過是一年多點罷了!假如有其他人摻和,那麼明道二年起用的相公,將無人在朝了!六哥,讓下麼的官吏怎麼看待事情啊?朝令夕改,國之大忌啊!」

    宋仁宗怔了怔,猶豫著說道:「阿攘,這事情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卻看不透一些本質。呂愛卿曾經說過,上樑不正下樑歪,雖然國家動盪,但不過是醫治造成的陣痛。如果忍下來,將會病入膏肓,到時候,藥石難治也!」

    「六哥,不是臣弟說你了!難道你就認為李相公已經腐朽到這個地步了嗎?西面有野心勃勃的李元昊,北面有世仇遼國,東面,剛剛遭遇大旱,南方雖然富,不過是揚州、明州、蘇州、泉州幾地而已!餘者遠不如中原各州縣!如此情況下,六哥應當集中全力,政修天下,以備來戰!」趙禳語氣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

    宋仁宗怔了怔,不以為然的說道:「阿攘,不是朕說你了,你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以備來戰,未免太過誇張了!那李元昊不過是蠻子,也就敢派兵在邊境打下草谷罷了!遼國倒是必須重視,只是宋遼已經三十年不見刀兵,說忽然間會開戰,怕是不會!」

    趙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宋仁宗把西夏看得太過簡單了!雖然李元昊這個人有種種缺點,但不可否認,李元昊在領兵打仗方面是很出眾的。更重要的是,宋朝的統兵體制太過落後了,文人領兵,不知兵,打仗宛如兒戲。

    只是這個體制的改革,趙禳也沒有膽子說出來,裡面蘊含的反對力量太大了。宋仁宗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西夏打消耗戰。只是現在北宋的財政這個情況,真到了迫不得已開戰的那一天,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和破壞啊?

    「妾身幼浣見過官家!見過長沙王!」一把溫和中充滿知性的女聲響起。

    轉過頭來,趙禳看到一名女官站在一邊,長長的黑髮盤於定上,低著眉眼的樣子,充滿滿了古典美。身上充滿了嫻靜而知性的氣質,在古代女子識字率不高的情況下,這種氣質是那麼的難得和吸引人。

    趙禳剛想問這名叫幼浣的女子是什麼人,便看到幼浣後面站著兩名低眉順眼的綠衣宮娥,手上捧著茶鼎、茶甌、茶磨、茶碾、茶臼等精緻的茶具。

    忽然想起之前宋仁宗的吩咐,想來這便是茶師。

    「哦!幼浣來了!為朕泡上一壺清茗吧!」宋仁宗看到幼浣,順勢岔開剛才讓其和趙禳隱隱約約生出矛盾的話題。「阿攘,你別看幼浣年紀不大,但一手泡茶的功夫,哪怕放在天下茶人當中,也可以據一席之地。」

    趙禳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茶可寧神,六哥看樣子就知道每日在床上的時間不多,多喝點也好!」

    宋仁宗揉著太陽穴,苦笑道:「天下如此境況,今天這裡旱。明天那裡澇,朕怎麼能夠睡的安慰呢?這不,昨天就有個勳貴來。狀告范希文。欺負他家小子。事情說到底。不過是他家小子紈褲了些,撞上范希文。不過范希文也是的,那點小事情,呵斥一番,讓衙役送回其家裡面就是了。居然還讓人打了五鞭!」

    趙禳怔了怔,道:「范希文?范仲淹?他不是到了蘇州治水的嗎?」

    說起來範仲淹也是個能人,其修建的范公堤,為淮南一帶百姓造了不知道多少福。每年澇災沒有了不說。海水中蘊含的鹽分腐蝕田地,使得田地產量大減。有了堤壩後,海水進不了來,本來貧乏的土地,立刻變得肥沃起來。

    宋仁宗為趙禳解惑道:「范希文雖然脾氣臭了些,卻是個能人,到了蘇州年許時間,已經把蘇州的水患治理的七七八八,餘下的都已經無甚大礙。說起來呂愛卿還真是心胸廣闊的人,非但沒有嫌棄范希文之前和他針鋒相對。還推薦范希文為開封府知府!只是這范希文的確叫人不省心,這次鞭撻還好。在元宵節的時候,有一個浪蕩子沾了一小娘子便宜,被范希文捉了起來打板子呢!」

    打板子可不是電視劇裡面那樣,拿著水火棍「啪!啪!」的落下,還需要把犯人的褲子脫了。正因為如此,有一些心理扭曲的官員,特別喜歡女子來狀告,一來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立刻就拉個罪名來打板子。

    為此很多女子寧願被佔了便宜,甚至被那啥了,都不敢去高官。

    女子雖然說悲慘,但男子被打板子也不是什麼若無其事的事情。特別想來那浪蕩子是權貴子弟,要不然宋仁宗那裡會知道這事情的?身處那浪蕩子的位置想想,作為一個官二代,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和那玩意,在平日視為豬狗的老百姓眼中,緊接著還「啪!啪!」的打板子,心靈和**都不知道要受到多大的創傷。

    趙禳雖然對范仲淹抱有好感,但還是忍不住婉轉的說道:「范希文啊!太過剛直了!」

    「王爺!」幼浣重重的把青瓷茶盞放到趙禳跟前,茶水都幾乎濺出茶盞。

    趙禳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幼浣,不過正視幼浣後,趙禳發現幼浣不是一個叫人第一眼就感覺驚艷的女子,但絕對是那一種越看越耐看的女子。容貌宛如清新的空氣,叫人雖然平日不怎麼注意,但不經意間卻會念頭通達。

    宋仁宗啞然失笑,道:「阿攘啊!都忘記了和你說,幼浣可是希文先生詩迷、書迷。對於希文先生的學問,極為推崇!」

    趙禳看了宋仁宗一眼,鬱悶道:「六哥,你怎麼就不強硬一點的!之前還范希文,現在怎麼成了希文先生呢?」

    不過趙禳心中也忍不住奇怪,這幼浣是什麼人呢?怎麼宋仁宗對上她,有幾分客氣的呢?怕不是普通女官,要不然那裡敢這麼說話,說了這話後,宋仁宗沒有呵斥還情有可原,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呵斥人也要分對象的!就好比狗吠了人,人總不會罵回去吧?不過閻文應這個忠實狗腿子應該站出來呵斥對方的,這情況卻沒有出現,也側面說明了一些緣由。

    難道他是自家六哥的情人?

    趙禳的目光登時有些曖昧了。

    宋仁宗雖然疲勞,但和趙禳就分對面坐,怎麼看不到趙禳那沒有任何掩飾的眼神呢?咳嗽一聲,連忙解釋道:「阿攘,你可別亂想啊!這是你曹皇嫂的表妹,三司使高器監之女。」

    曹皇嫂不是郭皇后,而是景佑二年九月立下的,爺爺是開國大將曹彬,出身將門。趙禳想來宋仁宗的性情也沒有膽子在曹皇后面前做這事情,不過趙禳還是忍不住擠兌道:「六哥,臣弟可沒有說什麼啊!你怎麼說我亂想?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看著趙禳在一邊裝傻充愣,宋仁宗就一陣氣苦,瞪了趙禳一眼,道:「你可別嚇跑了幼浣小娘子,你三月三可得把小娘子請出來!」

    趙禳怔了怔,有些傻乎乎的問道:「三月三?為什麼要請幼浣小娘子?」

    說話間,趙禳還側頭看了看幼浣,只是幼浣已經嬌羞的低下頭。看到趙禳看過來,眼睛還閃過一抹不高興的神色,只是這次,卻沒有什麼表達自己不滿的動作。

    閻文應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微笑著湊上來,一臉諂媚的說道:「王爺啊,三月三可不就是女兒節!」

    趙禳怔了怔,回過神來後,登時臉色大變。「六哥!你不會是這麼玩吧!」

    女兒節是什麼節日呢?從字面上看,似乎是女子的節日,實際上則不然,而是古代單身男子和女子相親的日子。三月初三,也是傳說中女媧造人的日子,暗合了這個節日的味道。

    趙禳自然知道這個節日了,只是他年輕的時候,趙禳不願意,楊淑妃想著趙禳年紀也不大,也沒有勉強。等趙禳年紀大了,劉娥剛好在三月的時候那啥,楊淑妃怎麼可能在這個日子叫趙禳去參加女兒節呢!

    劉娥的事情處理得七七八八,趙禳又跑到青州去。沒有人管的趙禳,誰敢讓趙禳去相親啊?

    這事情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拖到現在,導致趙禳都忘記了三月三就是女兒節。

    宋仁宗聽出趙禳語氣裡面不怎麼願意的味道,登時板起臉來。「阿攘,你說什麼混話的?什麼叫這麼玩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都已經十七有多,快十八了!尚未成親,這這麼說得過去啊?要不是想著阿攘你平日放蕩不羈,朕都直接給你賜婚了!」

    趙禳想不到自己平日裡面的獨行**,倒是有幾分好處的啊!

    知道宋仁宗耳根軟,趙禳腆著臉說道:「六哥啊!臣弟這不是還小嘛!再過兩年也不晚啊!」

    在邊上的幼浣卻氣苦了,自己難道就這麼討人厭嗎?這長沙王,果然是混蛋!臉色都氣的發白。

    「什麼再過兩年也不晚啊?」宋仁宗也注意到幼浣的神色,登時生出快刀斬亂麻的決心。面對趙禳的無賴,一點心軟的表現都沒有,板著臉說道:「朕在天聖二年便成親了,那個時候才多大啊?不過是十四罷了!你都快十八,還說什麼小的!」

    為了讓趙禳去女兒節,宋仁宗用堅決,透著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你若果不肯,本王就指個小娘子給你!」

    趙禳長大嘴巴,目瞪口呆的樣子,叫幼浣心中生出一股快意。不過旋即心中苦澀,自己日後難道就要對著這個男子過上一輩子?

    ps:國慶放假,給好哥們拉出去喝酒了,頭昏腦脹的回來。只有四千了,欠上的一千,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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