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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獄訟 文 / 巨人肩膀上的木木

    第172章獄訟

    說句難聽的,趙禳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對於招募周湛帶來的負面影響都毫不在乎了。

    「既然被貶謫到嶺南,那麼招募其應該容易了?」趙禳自信滿滿的說道。

    錢彥遠搖了搖頭,道:「非也,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文淵先生到了虔州一帶,後拐賣人口的現象十分猖獗,經常有從江淮過來的牙人,在虔州拐騙青年、少女,賣到嶺外去給大戶當奴隸。文淵先生瞭解這一現象後,便立刻下令禁止拐賣人口,如有違令者,處於發配充軍之刑。除此之外,文淵先生還想方設法搜查抓捕牙人,通過明查暗訪,先後查出並解救被拐賣的人口二千六百餘人。對這些被拐賣的人口,文淵先生先把他們統一集中到知州衙門,給以飲食,然後一個個問明他們的來歷和家鄉住址,發給路費,遣送他們回家和家人團聚。」

    趙禳心中禁不住暗暗點頭,周湛非同小可啊!拐賣二千六百多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牙人所為了,怕是這背後還有不少大人物存在呢!

    就這樣,周湛居然還能夠做得如此出色。就算已經對他能力有所瞭解的趙禳,也禁不住再次有些咂舌。

    錢彥遠接著說道:「只是虔州的民風剛剛有所好轉,朝廷就發來一道聖旨,把文淵先生調離虔州,前往廣南東路擔任提點刑獄(掌握該路的司法和刑獄大權),使得虔州販賣奴隸的情況死灰復燃。而文淵先生在到任不久後,又因為治理斐然的緣故,調任京西路擔任鹽鐵判官,並在任內創立『堪同法』。不過似乎又得罪了什麼人,本來應該調到朝廷的,但被人彈劾,改而調任江西路擔任轉運使一職。」

    趙禳心中禁不住有些苦笑,這周湛也太能夠得罪人了!政績斐然,但最後還是沒有落好,不過是擔任江西路轉運使而已!

    趙禳心頭一動,問道:「文淵先生年歲幾何?」

    錢彥遠想了想,道:「不甚清楚。不過文淵先生是先帝時候天禧三年進甲科進士的,至今已經有近十五個年頭了。想來文淵先生也年輕不到那裡去,大概是五十上下!」

    仔細一想,趙禳也禁不住為周湛的仕途暗暗佩服,雖然說進士比較高,但再高也好,基本上每三年總是有那麼一二百名進士的。而周湛不過十五年的時間,就從一個縣級官員升到一省一把手。而且還是在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情況下呢!

    按照現代的官制來看,周湛剛剛開始擔任的推官相當於縣委常委,大致相當於副處。而現在的一路轉運使相當於省委書記,相當於正省級。從副處到正省中軍有正處、副廳、正廳、副省四個關卡。

    當真是越瞭解周湛的情況,趙禳就越發忍不住想招攬此人。只是周湛的官職卻成了招攬周湛最艱難的一關,周湛是轉運使。雖然按照權力而言,要比趙禳的安撫使要弱。按照官位而論,趙禳的長沙王就足夠壓死周湛,問題實際上二人的位置差不多是平起平坐,周湛就算逼趙禳差,也差不到那裡去。

    要一個平起平坐的人到你手下,這容易嗎?

    歎了口氣,趙禳充滿遺憾的說道:「看來只能夠用周文淵之子暫代之了!」

    公孫玄虛此時開口安慰道:「王爺不必如此,周(欽)思明怎麼也是無涯先生之子,可以使人到無涯先生那裡,請其幾名得力屬吏來相助!」

    趙禳仔細一想,也是啊!當下欣然接受。

    當下趙禳派人傳周欽來,周欽二十二三許,他雖然是壽光縣推官,但實際上並非是正規科舉出身。他之所以當得上推官,皆因是他老爸周湛周文淵的緣故!

    當然不是周湛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了,這個時代有蔭官一說。而成語中的封妻蔭子,說的就是這個了。老爹立下功勞,太大了。皇帝不願意把功勞都給了老爹,要不然你提拔的那麼快,日後我還怎麼提拔你啊?

    只是這功勞卻不能夠打壓,不過古人的智慧是不可小覷的。不能夠壓,那就分!給你老婆,那就是什麼誥命夫人了。兒子則是蔭補了,按照級別不同和功勞不同,得到的待遇也自然不同。

    雖然周欽是靠老爹蔭補為推官的,但不得不說,周欽的確頗有他老爹周湛的味道。說話不算多,但都切入要點,唯一不大好的,就是經驗上不大足夠。畢竟周欽現在才二十二三而已!獄訟這事情,很講究經驗的,當然不排除有天才,但至少趙禳可以肯定並不包括周欽。

    只是想了想,趙禳還是任命了周欽為他的屬官,為新任的京東東路安撫使司勾當獄訟差事。周欽的推官自然不會去了的,不過這個職務也成了虛職。

    周欽對此卻沒有什麼意見,因為他老爹得罪的人不少,他在壽光縣當推官,實際上也不怎麼如意。光明正大的打壓是不敢的,畢竟周湛還是一路轉運使、地方要員,但那些暗地裡的小敲小打卻是沒有絕跡過。

    時任京東東路提點刑獄公事的陳方之可就勃然大怒了,因為勾當獄訟差事一職是沒有的,一般安撫使、轉運使的屬官是管勾文字、點檢、勾當公事、押運勾當、勾當鹽事、管勾賬司等。這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民事上的!

    這也是宋朝制上的設定,好讓各級互相制肘,讓其他人輕易造反不得。提點刑獄公事的陳方之雖然比趙禳低一級,但實際上他更多的是一個監督者,同時獄訟的事情都是他負責的,趙禳現在安置這麼一個屬官,豈不是在他的地盤上插上一腳?

    這也成了趙禳第一次和京東東路地方派的一次交鋒。

    雖然是危機,但同樣也伴隨著機遇。如果趙禳能夠壓著陳方之,那麼趙禳在京東東路上施政將要從容很多。

    只是對此,呂夷簡會不會在焦頭爛額當中,也要騰出手來和陳方之聯壓趙禳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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