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雜兵
出了汴梁城，便感覺深處兩個世界。汴梁城內綠樹成蔭，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但在城外，現在卻是遍佈難民。樹木都被難民砍伐了，樹葉、樹皮都成了他們的食物。
難民在地上挖一個凹坑，在上方蓋上葉子，也就勉強容納一二個人在裡面睡覺。這就是難民的家。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這大概也就比三國亂世好一些吧！」唯恐撞上人，而牽馬前進的趙禳忍不住感歎到。
「公子！公子！你看我這女兒多麼標緻？只有一石米就可以了！」這個時候，忽然從官道外衝過來一名婦女，一手牽拉著一名怯生生的少女走到近前，一臉諂媚的說道。
「幹什麼！別靠近！」幾名禁軍士兵立刻緊張起來，他們可不因為對方是婦女就放鬆警惕。腰間鋒利的長刀拔出一半，立刻嚇得那婦女不敢再靠近，還倒退了幾步。
趙禳打量了一眼那少女，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也看得出這少女雖然多日沒有梳洗，但難掩其標緻相貌。身材雖然不算傲人，但頗為高挑，裸露在衣服外的小麥色皮膚，充滿了健康、陽光的感覺。高挺的鼻子，怯生生的眼神，倒是容易叫中年大叔心生侵佔衝動。
趙禳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最重要的是，趙禳知道自己別說買，就算贈送一點金錢、糧食給這婦女都是錯。倒不是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而是其他災民都會聞風而動。面對這些難民，趙禳打也不是，走也不是，說不定還會發生踐踏世間，人沒有救到一個，反而害死幾個人。
見趙禳頭也不回的走人，那婦人一咬牙，道：「公子，半石！只要半石糧食！你就可以買下我閨女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已經兩天都沒有沾過東西了！每天都只是喝水，再過不了幾天，要死人了！」
趙禳抬起的腳步，忍不住頓住了。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李禮仲道：「我先走了，你等下帶這母女家人到兵營附近，速度快點，要不然被其他難民圍住了，可就麻煩！」
「是！」李禮仲應諾一聲，猶豫了一下，道：「王爺啊，你對女人太過心軟了！」
趙禳笑罵道：「只對美女！」
話雖如此，但趙禳也覺得自己成不了大事，都是因為有的時候，比較容易心軟。你看看劉備，四五十歲才算是有所成就。不過他做人卻是夠果斷，妻子說拋棄就拋棄，兒子說摔就摔，一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拉攏了多少將士豪傑的心？
到了兵營，那負責募兵的廂兵廂指揮使韓平已經帶著一眾屬官在轅門處迎接趙禳。「末將等參見王爺！」
一個個拱手行禮，整整齊齊的，倒是好不威武！
趙禳也是第一次到兵營，汴梁城內雖然有禁軍，但那兵營算不得什麼兵營，倒是可以說是訓練場。而且禁軍待遇好，很少人會留在兵營過夜，有機會都回家，再不濟也到煙花巷打打牙祭。
趙禳拱手還禮，道：「諸位太過客氣了！請起吧！」
韓平等人應諾一聲，齊齊停止腰桿。韓平走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王爺請入內，花名冊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王爺挑選！」
宋朝挑選士兵一般很少看真人，因為宋朝有一個奇怪的制度，看身高拿工資，看身高入禁軍。禁軍士兵不僅僅要武藝高強，還得一米七以上就可以進去。如果如水滸傳裡面的矮腳虎那般身材，還是平民出身，就算你有張飛的悍勇，也是難以進入禁軍。
正因為如此，花名冊上不僅僅記錄人的名字、籍貫、評定，還有他的身高。而一般將軍挑選士兵，也是從這些花名冊裡面挑選高個子來。
趙禳卻是一反既往，搖頭道：「不用，你召集所有士兵來！本王自有方法挑選！」
韓平也沒有所謂，他這個廂指揮使其實也就是過度的。他原本是禁軍指揮使，也就是他的上官許諾，提拔他為廂指揮使，過段時間再到外任官，這才答應淌這渾水。要不然誰會樂意管理這幫流民啊？
既然這些都不是自己日後的兵，韓平自然不怕被人挑選了好的士兵去，導致軍不成軍的。韓平很是爽快的答應下來。
正所謂人過一萬，無邊無際。不過給趙禳的感覺不是浩蕩、壯觀，而是無奈！
一萬名廂兵半死不活的聚集在空地上，一個個衣衫不整，來參軍的時候穿什麼衣服，現在就穿什麼衣服。沒有一個隊列是排的整齊，這麼一堆，那裡一扎，凌亂得很。
這還不算，超過八成的士兵趙禳發現他們手上沒有竹棒的，讓李禮仲下去打聽一番。得到的消息卻是叫人哭笑不得！什麼緣由？不是忘記了帶，而是這些竹棒好一些的，就拿回家裡面加固房屋，差一些的，直接劈了當柴火燒，還有的賣給小販。
趙禳第一次發現，這些士大夫還是有一些遠見，沒有給這些士兵武器。要不然都過不了三天，市面上就多了一萬套武器、盔甲的。那可就樂子大了！
「咳！咳！王爺啊，時間有些長了，再過段時間，怕是這些士兵要不滿了！」韓平輕聲提醒道。
趙禳心頭一樂，尼瑪的！感情這些傢伙還是大爺不成？
韓平自然知道趙禳心裡面的大概想法了，事實上要不是如此，他韓平怎麼可能會從一個指揮使，一下子越過廂虞候、廂副指揮使，一下子跨到廂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就算是廂兵地位要比禁軍低，也不至於如此提拔！
韓平給趙禳解釋道：「王爺啊！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這些基本上都是青州人。青州民風彪悍，古有三國曹操的青州兵，五代之時，青州兵也不可小覷。這些人基本都是習武的，不過……嗯，就是性情奔放了寫，王爺你要順著些！」
趙禳被韓平後面那個「性情奔放」的形容給樂了，想不到這粗人還有這麼滑稽的一面。「行了！這事情本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