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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元緩緩的流入了一顆即將成型的金丹,繼而箭桿也隨著灼熱的溫度開始霧化。∥。網*
黑、青、金三種不同顏色的真氣,代表了三種不同的修煉方式——魔、妖、道。
此刻,這三種顏色的真氣,彷彿在李易灼熱的體內開始了沸騰,並且相互融合。
「嗡——」
祭壇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嗡鳴。
李易此刻雙眸緊閉,眉毛緊鎖,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身體內發生了些變化——幾種完全不同的真氣開始攪動、沸騰,凝聚了起來。
他的丹田本就異於常人,經脈也是萬中無一的百脈俱通,即便如此,此刻也痛楚到了彷彿無數柄刀,在狠狠的撕扯、割裂著他的丹田。
即便如此痛楚,可是卻偏偏一絲聲音都無法吐出來,甚至他的身體已經冰冷到了分毫無法動彈。
「轟——」
黑色和金色的真氣,已經在他的體內開始了劇烈的衝撞,而青色的真氣卻盤踞在一側虎視眈眈,一聲沉悶的聲響,從李易的丹田內傳出——他原本橢圓形的丹田,轟然被炸起了一個凸起。
道、魔本就是天地間勢不兩立的對立存在,恍如黑夜與白晝,永遠都沒有任何一方能夠徹底毀滅自己的敵人,即便如今道門盛行,魔門式微,可是無數的魔門弟子,卻似乎蝗蟲一般永遠都殺不完。
祭台上的松門弓藏緩緩的向前走去,他聽到了深坑中的動靜。
江映蓉櫻唇翕合,欲言又止的探了探手。她還是放棄了——李易丹田被徹底貫穿,她是親眼所見的。即便自己現在出手阻攔松門,恐怕也無濟於事……
此刻。李易的靈識都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他的丹田,即將被這三道真氣炸的粉碎,可他偏偏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南無而彌陀佛……」
正在李易即將崩潰,放棄掙扎的時候,突然,一道滄桑的佛號從他的腦海中憑空飄出。
這佛號,彷彿是安神定氣的良藥,一瞬間。便將李易岌岌可危的形式安定了下來,丹田內的衝撞,似乎也隨之變得緩慢。
緊接著,便是急促的佛諺,瞬間從他的識海中響起。
「譬如虛空震雷起雲,一切象牙上皆生華。若無雷震,則華不生,亦無名字。眾生佛性,亦復如是……」
「大禹治水。以疏代堵……」
「有心無相,相隨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三星如星象,橫勾似月斜。披毛從此得,做佛也由他,從地獄受劫。或證天堂果,只爭一念耳……」
這是無戒和尚的聲音!
這些佛諺讀出的速度極快。甚至在人耳朵還沒聽清頭一句的時候,後一句話。便緊隨而上。
可是,偏偏每句話的含義,都讓李易理解的極為通透,似乎是強行灌入他的腦海中一般。
佛諺一直不間斷的持續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一道道的金光也隨著佛言越來越多,瞬間向李易丹田凝聚而去。
「轟——」
代表道的金色真氣和代表魔的黑色真氣,進行了一次最為激烈的碰撞之後,突然都停止了動作。
一道金燦燦的,寶光十色的微小佛像,緩緩的在二者之間浮現而出。
「堵不如疏,堵不如疏……」李易雙眼遽然睜開了,他奮起自己尚能控制的丹田內的最後一點力量,轟然向正中間的佛像撞去。
金色氣息的轟然撞擊,彷彿是微小的導火索,轟然間引動了其餘的真氣。
一瞬間,青色、佛像、黑色、金色的真氣,再次翻滾而起,在本就岌岌可危的丹田內不斷的攪動,衝撞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金色的真氣,突然從內部碎裂開來了。
自爆。
這是金丹期修士才能使用的拚命方法——自爆金丹,李易本來就已經觸摸到了金丹期的門檻,在這滾燙的丹田內,居然能夠勉強施展出來這一招。
「轟——」
轟然的碎裂聲,由他的體內,瞬間便傳到了體表,繼而他整個人彷彿一口人形的鐘,不斷的傳出轟然的巨響。
松門弓藏一瞇眼,他瞬間右手一揚,再次握住了弓箭,然後他從身後摸出了三支純黑色的實體羽箭。
他叫松門弓藏,不僅藏弓,最強的還是他藏起來的二十一枝羽箭。
此刻,他居然一次拿出三支羽箭,實在是因為坑洞下方的動靜太大了,他感覺脊背有些發寒,似乎,這天地間浮現了一絲有趣的氣味,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從未聞到過的真氣!
大地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搖晃,原本神色迷惘的站在原地的諸多東瀛武士們,突然被這一陣陣的轟然巨響,以及大地的震動驚醒。
他們睜開迷惘的眼,目光堅定的看向站在祭台上的松門弓藏。
他們的首領,如同父母一般,不,松門這個姓氏,在他們的心中甚至比他們的父母子女都要重要。
片刻後,不斷由坑洞深處傳來的巨大爆炸聲戛然而止。
李易睜開了眼,他第一眼,看到了一道光。
一道棕色的,代表大地的土系靈氣。
然後他低頭,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創口早已經全部消失,甚至連丹田處,被貫穿的傷口,都已經消失了。
當然,前提是,他此刻還有丹田的話——原本橢圓形的丹田,此刻早已經不知所終,他的身體彷彿恢復到了幼兒時刻,最為原始的狀態,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湧動。
李易抬起頭,天空中的月兒似乎圓潤了一些,月下一隻夜歸的鳥,拍打著翅膀,搖擺著飛了過去。
「嗖——」
突然,這很美麗的一幕,被一條巨大的黑龍遮擋住了。
黑龍張牙舞爪的揮舞著猙獰的前爪,瞬間由坑洞上方直射而來,似乎是要將李易直接吞噬。
李易緩緩站起身來,他瞇起眼睛,冷冷的看著這急速而來的黑龍。
然後,他皺了皺眉,輕輕開口:「若無雷震,則華不生,亦無名字。」
這句話,很輕微,很細小。
但是那條猙獰的黑龍,卻在一瞬間化作了一道黑煙,消散了。
煙霧散去,一支漆黑的羽箭,遽然射向李易的臉。
「咚——」
李易抬手,攥拳——黑色的羽箭在他的右手中搖擺著,顫動著。
雙腳,在地面狠狠的一踏,隨著一聲轟響,他就握著這桿羽箭,遽然躍上了高空。
「轟——」
李易落在地面,將堅硬的青石板祭台,砸的碎石紛飛。
「禿子,你很喜歡玩箭?」他搖了搖手中的玉簡,側目看向松門弓藏。
他沒死?!江映蓉杏眼瞪得滾圓,頗為驚愕的看著下方的李易。
松門弓藏愣了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裸男——李易身上的衣衫,早就被燒燬了。
李易此刻全身**,胸前掛著個搖搖擺擺的碩大金鎖,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波動,看起來簡直就像個普通人。
「說話啊!禿子!」李易一咬牙,喝罵道:「你他媽不說話,老子就要開打了!」
他話音剛落,長吸一口氣,上半身似乎都漲大了一圈。
然後,他呼出了這口氣。
隨著這口氣呼出的,還有一柄劍,一柄古樸無華,樸素至極的長劍。
「你——」
松門弓藏一個字還沒說完,便覺得面前人影一閃,李易居然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哄——」
緊攥的拳頭,狠狠的砸上了松門弓藏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