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皓白的素手,在陽光下,更顯的白潔,白的簡直要透明了一般。
蔥白細嫩的手指,緊緊的捏著一柄匕首。
她臀後有一條粗大的尾巴,毛茸茸的,上紅下白,顯得煞是可愛。
「……」李易此刻心情略有些苦澀——老子居然要死在幾個媳婦兒的手裡?
雖然這幾個媳婦兒都是幻象,可是跟真人區別還真不大……
婉清站到了李易身邊,捏著匕首,俏生生的盯著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兩圈,旋即媚笑道:「夫君,奴家再刺你一劍……」
婉清這會兒,幻化而出,顯得更加真實,遠比之前在李易的房中那有些虛幻的模樣更加誘人,她穿著一身緊身的小裙,身子能夠瞧見胸前的兩粒凸起。
「不對……」李易盯著那兩粒凸起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他咧嘴哈哈大笑,輕輕地一把推開了懷中的青兒。
「少爺?」青兒似乎有些茫然,有些納悶。
「這幻象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夠引動我內心的愛意。」李易笑著大聲說道,說話之間,他腹部的匕首和肩膀上的匕首,居然開始逐漸融化,化為了紅色的鐵水,順著他的白袍滴淌而落。
滾燙的鐵水,居然會在布帛所制的衣衫上滴落——這個幻境,顯然是匆匆佈置而成,亦或是施術者法力還不夠。
李易冷眼瞥著坐在前方,神色有些陰冷的白衣女子,侃侃而談:「如果你的幻象,沒有一絲破綻,或許我會被迷失了心魂。」
他之所以,願意解釋這麼多,是因為——胸有成竹。
是的,他已經看破了這個幻境的漏洞——幻境能夠模擬出自己見過的一切人與物,甚至能夠引動自己內心的七情六慾。
可是,偏偏模仿不了原本就是虛幻的狐妖——婉清。
「我現在告訴你……」李易興致勃勃,往前邁上一步,嘴角帶笑道:「我狐妖媳婦兒,可要比你幻化而出的大得多了……」
「嗯?」白衣女子一愣,旋即聽明白了對方的話,卻是臉頰一紅,繼而忍不住心頭暗惱——這人,居然在生死之間,還能夠有閒心去看女人的酮體?
而且,還看的這麼認真仔細……
三名幻象,被李易識破,並沒有消散,反而皆是神色轉為猙獰,瞬間便往李易面前阻攔而來。
紅顏白骨。
青兒原本有些青澀的臉蛋,瞬間變成了一個白色顱骨,黑洞洞的瞳孔中還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她抬起手臂,原本皓白的素手,已經變成成可怖的臂骨。
這臂骨,惡狠狠的往李易頭頂砸來。
紅顏本就是虛幻的,此刻變作白骨,自然再也不能讓李易生出一絲憐憫。
劍光閃過,漫天的白色粉末,在空中飄浮。
「噗——」一隻顱骨先是拋上了高空,繼而又跌落在地,在地上翻了幾個滾,搖晃著不動了,原本眼洞中的幽綠光芒,也在一閃之後,消失無影。
李易一步邁過地面的一攤白骨,繼續往前。
化身為狐。
婉清化身為狐,一條全身火紅,身後拖著三條尾巴的巨大狐狸,攔在了他的面前。
李易雙手合握雲中劍,他之前在渡船上,跟宋北魁學了一招刀法。
這一招,很簡單,但是也極為複雜,簡單的是動作——雙手合握,用力下劈。
複雜的是對於全身力量的精確控制——這一招,便是將全身力量集中在雙臂,精氣神一氣貫通,便能夠充分發揮全身的所有力量,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按照宋北魁的說法,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人能夠發揮出自身全部的力量和潛力,而這一招便是為了更多的激發自己的潛力所設計的。
劍光如水,如飛流直下的瀑布,它的速太快了,以至於它向下斬落的時候,居然沒有帶起一絲一毫的風聲。
巨大的火紅色狐狸,身後的三條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揮舞著,它抬起巨爪,試圖將長劍拍到旁邊。
但是這柄劍,名叫雲中劍,只有雲才能隱藏它的鋒芒,只有百年烏檀木才能鎮住它的戾氣。
所以,劍光過處,狐爪飛,狐尾墜。
李易跨過擋在前方的狐屍,繼續往前信步而行。
前方的白衣女子,依然抱著琵琶,只是她此刻顯然有些震驚。
震驚於眼前這人,居然能在幻境中施展出超長的戰力;震驚於,在這封禁一切金屬的陣法中,那柄古樸的長劍,居然還能夠如此鋒銳。
她抱著琵琶的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手指關節,此刻因為過於用力,已經開始微微泛白。
連斬兩位紅顏,李易心中從未有過的清明,原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別人設計的夢境。
至於罪魁禍首?對面的白衣女子,此刻明顯開始緊張了。
「何苦。」李易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十分冷漠,十分淡然的脫口而出兩字。
劉鈺擋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容貌開始變化,原本光滑如鏡的臉頰,開始出現了皺紋,烏黑的頭髮,也開始逐漸的變為灰白。
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李易沒有讓她說出來。
一劍橫斬而過,蒼老的女人頭顱高高拋飛而起。
李易連回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他挑著嘴角,繼續往前走。
雲中劍的劍尖垂在地面,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這條痕跡,是李易一路走來,劃出的筆直的證道之路、破除虛妄之路。
不彎不折,一路向前。
離白衣女子只有三步之遙了,李易抬起了長劍直指對方,劍鋒上沾染的塵埃緩緩落下,在沒有一絲一毫風的空中飄搖而下。
「你……」白衣女子,依然是那副九天仙子的模樣,依然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
不過,至少,李易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就算錯了。
施展幻境陣法,必須算盡對方的一切想法,一切步驟。
可是,她算漏了一柄劍,於是就一錯再錯,最終讓李易站在了她的面前。
「該我了。」李易抿嘴,有些羞澀的笑了笑,繼續道:「你方才給我這麼多大禮,我怎麼著也得留下你的肚兜、褻褲,給自己來點兒念想吶!」
他話音剛剛落下,對方的女子便眉頭擰起,她用帶著傷口的手指再一次撥動了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