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笑的前仰後合,整個人伏在木製的欄杆上,看著身下濤濤江水中的一輪明月,心中暗道:我欲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李大人?」林松徑直站起身來,信步挪到李易身後,神色清冷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易回過身來,還是忍不住笑個不停,他憋了半晌,方才噗嗤一聲笑道:「哈哈——你們有罪,的確該罰!」
「我就罰你們——」李易說到這裡,拉長了話音,繼續道:「罰你們給我自飲三杯!」
「吁——」一片放鬆下來的喘息聲。
林松神色遽然放鬆了下來,他瞥了李易一眼,心頭暗自揶揄——這李大人,也實在是太過有趣,居然和我們這些人來逗樂子。哼,倘若他再多說幾句,恐怕,本官就把持不住要將他斬殺在此了。
「好!既然李大人如此說了,那下官如何能夠推辭?」林松一拂袖,大笑著走到桌前捻起酒杯,自斟自飲,連入三杯。
喝罷了酒,他咧嘴大笑,拍掌道:「你等還不速速起身,李大人的責罰可不能推辭了!」
「是,是,是——」眾人紛紛起身自飲。
酒過三巡,眾人醉態酣然,李易也臉色通紅,他醉態可鞠的俯身到坐在右手邊的林松耳畔,小聲道:「林大人,我可是聽說,咱們這江南有那勞什子天龍教啊!」
「什麼?」林松方才連飲了三杯酒水,本就酒量不佳的他此刻也有些醉意,他聽了李易這話,神色一窒,旋即抬頭愕然詢問道:「李大人,這天龍教是什麼?」
嘿嘿,現在還沒套出話兒來,看來這小子口風倒是很緊吶,無妨,咱們有時間好好玩。
此刻方才散去的舞姬等早就被喚了回來,妙曼身姿都包裹在輕薄透明的輕紗下,婀娜酮體在燭光下,若隱若現,隨風飄搖,仿似仙境中的仙子一般。
李易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裝作神秘的口齒不清道:「林大人不知道,那我可不能說,這可是欽道監給我南下安排的秘密任務。」
「秘密任務?」林松偷眼瞟了一眼李易,見這人滿面桃紅,眼神迷離,顯然是醉得不輕。
他此刻心頭緊張,神色卻是絲毫不變,壓低了聲音小聲詢問道:「李大人身負重任,下官自然不該過多詢問,實在是不該,實在是不該啊!」
說罷,他舉起桌上的酒樽,繼續道:「李大人,來,下官給您賠罪……」
「彭——」酒樽相互觸碰在一起,兩個心懷鬼胎的傢伙,極為默契的相視一笑,對飲而盡。
片刻之後,李易醉眼婆娑,搖搖晃晃的一拍林鬆肩膀,放聲大笑道:「今日本官是喝的過了些,不過難道與在座諸位好友齊聚,就是一瀉千里,也得捨命陪友啊!」
「一瀉千里?」林松還在納悶,抬頭朝李易瞧去,卻見這廝晃了晃,似乎想要朝外走去,但挪了半天,也沒推開身後的椅子。
「大人!」秦茂才急忙起身攙扶著他,緊張道:「大人,您喝醉了!」
「我哪裡醉了!」李易醉態可鞠,一把打開秦茂才的手臂,彷彿來了力道,用力將身後的椅子推開,抬腳就搖晃著往門口走去。
林松此刻方才醒悟過來,感情這位李大人說的一瀉千里,便是酒後嘔吐!
他急忙拍手喚來一位體己的舞姬,大聲道:「快去攙著李大人……」
這舞姬急忙就往李易身後行去,剛行了一步,卻又被搖晃起身的林松拽住,附在她耳畔小聲的說了些什麼。
舞仃攙扶著李易從門口行了出去,屋中只餘下秦茂才一人和一群貪官污吏。
秦茂才方才並沒有喝太多的酒,他此刻似乎有些不樂意,皺眉道:「林大人,您方才和那舞姬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林松一口否認,旋即眼珠子一轉,嘿笑著聲音蕩漾的說道:「其實,李大人這遠道而來,嘿嘿——自然要讓他感受到我們江南的柔情似水啊!」
「哈哈——」周大富捧腹大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林大人果然是心思慎密,李大人去一瀉千里,自然要洩在我們江南的柔媚佳人身上的!」
秦茂才鬆了口氣,往後一仰,眼眸間卻露出一絲鄙夷神色——這些傢伙,當真以為李大人的酒量是和他們這些普通人一樣?
話說李易剛剛行到了門前,便聽到身後一陣急促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他並未理會,一步踏出,卻因為腳下發軟,身子向前猛地一俯,搖搖晃晃,險些直接趴倒在地。
「李大人,小心呀——」李易正搖晃著保持平衡,突然腋下伸出來一隻皓白的巧手,這隻手輕巧而又自然而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幫他保持了平衡。
李易眼神迷離的扭過頭來,瞇眼瞧了身側的女子一眼——這女子身著鵝蛋黃色的宮紗長裙,雙腿兩旁分別有著長長的開衩,雪膩的美腿,裸漏在外。
這女子容貌也是上等姿色,髮髻輕輕的挽在腦後,上面斜插著一枚精美的玉釵,臉頰上略施了些粉黛,柳眉杏眼,腮邊的兩抹殷紅顯得她愈發的嬌媚。
早就聽聞江南女子如水一般,果然是好山好水養美人,這僅僅是望江閣的一名舞姬就有如此姿色。如此看來,的確是要比京城中的女子容貌秀美的多。
「你是——」李易只覺得撲鼻而來的陣陣幽香,甜甜膩膩的,腋下女子的手臂也是滑膩如水,二人行到了角落,李易面朝著一方大缸……
說到這裡,他似乎忍耐不住,根本沒顧上這大缸是精美的白瓷製作而成,而且缸中還游著幾位橙紅色的觀賞魚兒……
「小女子名嫣兒,公子……」這女子本就覺得這位來自京城的大人,容貌英俊,談吐不凡,早就心有所動,此刻聽到李易詢問自己的芳名,當即俏臉一紅,柔媚的應道。
可惜她話還沒說完,便見李大人突然一俯身,單手撐著缸沿,就嘔吐了起來。
為什麼是單手?另外一隻手,不是得忙著壓著喉嚨眼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