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最後的屏障
上官天眼角含淚的放下兒子的手,站直了身子怒視楚絕。白清河也是很有自知之明,情知自己拿上官厲的傷勢毫無辦法,也就只是將上官厲整個人抱起到遠處讓其躺下,便急匆匆的趕回了這邊。
不過對此最為自責的還是當屬白落雲,前些天裡上官府始終有大哥天鴻這樣的人物坐鎮,白落雲也是少見的偷了懶,只是將修為穩固在了地罡境界,對於《耀雷訣》中記載的諸多戰技也是並未修習,而是把相對更多的時間放在了上官遙兒的身上。
事實上,白落雲會這樣做倒還真不是偷懶,乃是因為他覺得一直以來實在是虧欠上官遙兒太多太多,這一次又是訂親在即,白落雲又怎能不時刻陪在上官遙兒的身邊呢。
但如今白落雲卻又是把上官厲受傷一事的責任算在了自己的身上,這種極喜歡承擔責任的性格已然是有了那麼幾分自殘的味道在裡面,若是這樣想的話,白落雲被父親長久以來灌輸的理念也是弄得心中有些扭曲。此刻來講這樣的性格倒還算不得什麼,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日後說不得是要出大事的。
剛剛這波攻勢,以楚絕的修為也是禁不住有些氣血上湧,同時面對兩名地罡武者還一掌廢掉了其中一人,這樣的戰果即便是楚絕也是拿出了十成的真本事。
因此一掌廢掉上官厲之後,楚絕的攻勢也是為之一緩,得以喘息的白落雲則是毫不猶豫的直奔上官厲而去,手掌之上銀芒閃爍按在了上官厲的胸口上。顯然白落雲此舉同上次無異,是要用自己的雷之力清楚上官厲體內幽水掌的陰邪水之力。
但這一次白落雲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上官天嚴詞制止了,「落雲,不可,不可。上次乃是事發突然,這一次卻不同,如今只有你能同楚絕抗衡一二,在如此危急關頭又怎能將寶貴的罡氣白白用在救人上呢,還不趕緊給我住手!」
白落雲乍一聽聞此言,還頗為奇怪,但目光看向上官天,見到其眼角隱含的點點晶瑩後,也是轉瞬明白了他上官爺爺的意思,同時也是知道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上官天是怎樣悲壯的心情。
想通了此點的白落雲自然不會再過於堅持,輸入上官厲體內一道雷之力以保證其情況不再惡化,留下一句「厲叔叔,你再稍微等一等,落雲替你揍那老王一頓後就來幫你療傷」後,白落雲則是重新將目光移到了楚絕的身上。
經過了這片刻的緩衝,楚絕也是早已將氣息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再者修為達到天罡,體內罡氣無時無刻不在運轉,之前消耗的罡氣這一會兒的工夫也是恢復了一些。
而白落雲這一邊可就沒那麼樂觀了,不僅已然有了減員,身為主戰力的白落雲和上官天也是盡數負傷,這樣的情形無疑是對他們極為不利的,落敗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眼下倒也還未到他們該絕望的時候,因為他們至少還是佔據著地利的,沒錯,千萬不要忘記如今的戰場可是在上官府本家,更不要忘記上官家可是掌握著全天罡接近成的軍隊。
上官天情知局面依然岌岌可危,也顧不得其他了,目光轉向白清河,鄭重的說道:「清河,老夫我會想辦法拖住這老傢伙,你先助落雲恢復右腳的傷勢,然後趕赴宮中去尋求皇室的幫助,有這塊令牌在手,可保你一路暢通無阻。」
上官天說完扔給白清河一塊足金令牌,上雕九轉金龍,乃是代表皇室最高權威的九龍令,當初天鴻將此令牌暫借上官天保管,為的便是自己倘若不在,上官家憑此令依然能得到皇室全力的幫助。
事實上,上官天也沒想到這塊令牌自己竟然剛到手幾天便是就不得不拿出來,念及此處神情又是隨即一黯。交代過白清河,上官天又是看向白落雲,佯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言道:「落雲,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麼情況你都必須要先以自己的傷勢為優先,不要忘了如今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爺爺一定會為你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你要是敢不聽話,等收拾了這老不死的,爺爺一定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白落雲的神色雖然看得出很是猶豫,但被上官天這般隱約間流露出懇求之色的目光注視下,白落雲也是只得狠著心點了點頭。至此,上官天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仰天長嘯,待得嘯聲散去,上官天的神情已然是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緩步踏前,站在了楚絕的正前方,伸出一根手指充滿挑釁意味的向楚絕勾了勾,說道:「老東西,可敢隨老夫到外面一戰?」言罷,上官天也不等楚絕答覆,便逕自出了宴會廳。
宴會廳位於上官府外院大概中央左右的位置,廳外則是一處不小的花園,假山林立、花草芳芬,可謂是一處不可多得的景色怡人之地,也是平日裡上官府招待貴客的地方,更是幼年時上官遙兒和白落雲玩耍的地方,算得上是兩人間的一處回憶之地。
但如今這一片瑰麗的景色便是即將變成染血的戰場,上官天目光掃過四周,神情不禁黯然。想不到堂堂上官家竟也有被人打上門來的一天,想當初上官家幾乎憑借一己之力,攘無數強敵於國土之外,保得天罡帝國一派國泰民安,那時的上官家是何等的繁榮,是何等的強大。
可如今的上官家在自己的手上竟然是落魄至如此地步,不僅人丁稀薄到如今的第三代直系血脈僅有上官遙兒這麼一個女娃,在軍界乃至在天罡的威望也是大不如前,今日更是當著無數人的面被人打上了門來。
上官天想到此處,只覺一張老臉羞得燥熱,無顏面對上官家的列祖列宗,落寞的神情透著說不盡的悲憤。
楚絕此刻也已是不緊不慢的出了宴會廳,言辭中多有不耐的說道:「上官天,老夫就給你上官家一個面子出來收拾你。雖然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但老夫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今天在老夫面前你們耍什麼花招都是無用的,除非白落雲肯將那功法交予老夫,不然的話你們全都要死!」
上官天對於楚絕這番令人陡生寒意的威脅卻是有些不置可否,聞言也是自嘲地笑了笑自語道:「真的是想不到堂堂護國帥府、堂堂上官家竟在老夫手中落得被人小看如斯,老夫這一生還真是失敗的夠徹底。」
上官天說完這番話卻是眼神突然間凌厲起來,目光如出鞘的寶劍一般鋒銳,令得楚絕心中一凜,神情上也是不由更加凝重了幾分。
隨著眼神的變化,上官天整個人的氣勢也是在不停的攀升,令楚絕心驚的是,上官天如今這般氣勢上的變化竟然完全超出了修為的範疇,乃是純粹精神狀態的提升,要知道這在大陸的常識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倒也容不得楚絕不相信,心中大為驚訝之極,楚絕一時間竟然是忘了阻止上官天,反而是默默的成為了這一幕的見證者。
待到楚絕回過神來時,上官天的氣勢已然攀升到了極致。對此楚絕心中隱約覺得要遭,但現在也是為時已晚,後悔之餘楚絕也是將體內的罡氣運轉到了極致並將自身神識的籠罩範圍擴大到了極限。
不過楚絕此舉倒是有些多餘,因為上官天本人似乎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瞧得楚絕這副緊張兮兮小心翼翼的模樣,上官天心頭也是隱約有些喜意,壓抑了這麼久,終於到了反攻的時候了。
再仰天一聲長嘯,上官天陡然沉聲吼道:「上官家天罡衛何在!」楚絕聽聞此言,整個人恍惚間一陣失神,接連後退幾步,慌亂間身體也是稍一趔趄,險些摔倒。目光中儘是一片不可思議的神情,而且在其最深處甚至似乎還隱約有一絲恐懼。
而此刻則是一陣若隱若現的整齊腳步聲自遠處傳來,聽得出人數相當不少,但腳步聲竟出奇的只有一個節奏,也就是說這所有人的步伐竟然是完全一致沒有半分偏差的。
宴會廳中的一眾賓客們聽聞上官天適才所言也是盡數湊到了門口不遠處,眼神不斷掃向廳外。白落雲看得出他們所有人似乎都是在殷切的盼望著能夠親眼見證什麼似的,不禁一陣疑惑,扭過頭看向身側的父親。
白清河卻是並沒有開口,只是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耐心的等下去,但白落雲還是敏銳的發現,父親的眼底儼然已是一片狂熱的神情。「難道大家的變化都是因為那上官爺爺口中的天罡衛麼?」這般想著,白落雲心中也是對這個首次聽到的稱號充滿了好奇。
終於在無數殷切盼望的目光中,一道黑紅色的鋼鐵洪流自內院筆直的向這邊走來,憑藉著超出常人的視覺,遠遠的白落雲就已經當先目睹了這些天罡衛們的風采,此刻已然是吃驚的張大了嘴。
這三千天罡衛的身高體型都算不得相近,但一舉一動卻是完完全全的一致,在身形大不相同的情況下,讓人根本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