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針鋒相對
上官天聽了兒子的話後,也是眉頭一皺,面龐上隱約顯出許些愁容。不知為何,自決定了訂親一事那天後,天鴻沒同任何人打招呼便是神神秘秘的一個人消失了。
而這也就意味著,如今的上官家並沒有能同楚絕抗衡的高手,一念至此,上官天就大為頭痛呢,對天鴻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也是腹誹不已。
不過不論怎麼樣,上官家傳承千年的底蘊不允許上官天此刻流露出絲毫的示弱,因此上官天也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向楚絕針鋒相對的回敬道:「前輩竟然親自前來道賀,上官家上下已經是受寵若驚,至於那樣最終的賀禮,我上官家卻是不能厚顏收下的。」
儘管並不知道楚絕帶來的那大木箱中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但上官天卻是異常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隱隱約約散發出的血腥味,不難判斷出這賀禮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自然是絕對不能收下的。
對於上官天的話,楚絕卻是好像並非特別在意,岔開話題開口道:「賀禮的事倒還不急,老夫今日前來可是為了親口向落雲小友道賀而來的啊,只是卻不見他人啊。儘管有些唐突,只是不知能否提前將兩位主角請出來呢?」
上官天聽聞此言,神色又是一凜心想「正戲果然在這裡,天鴻前輩的猜測弄不好要變成現實了啊」,不過當其目光瞟過拿楚絕空蕩蕩的左衣袖時,一瞬間倒是有些同情起楚絕來。
上官天雖然猜得出楚絕怕是奔著白落雲、奔著《耀雷訣》而來,但瞧他那架勢見不到白落雲的話定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畢竟眼下形勢不如人,上官天也只得先順了楚絕的意。
「既然前輩對落雲如此厚愛,晚輩又怎敢有所不從呢。」言罷上官天便對身側的白清河遞了個眼色,後者自然是心領神會的微微點了點頭去做安排了。
直到白清河離開後,上官天才再開口,面向楚絕言道:「請前輩和楚凡公子先行落座稍候片刻,落雲和遙兒那兩個孩子很快就到。」
「哈哈,好,好,不急,不急。」楚絕大笑著逕自走到最近的一張桌子。原本坐在那裡的幾人懾於楚絕的氣勢亦或是楚家的名頭,紛紛讓開將桌子讓了出來。
楚凡藉機上前為其將椅子擺正,楚絕才大搖大擺的坐了下去,而同行的一眾灰袍人也是與此同時將那大木箱搬到了楚絕的身後,放下時自然又是動靜不小。
雖然在座的賓客們,之前聽聞上官天稱其為前輩時,便盡數覺x楚絕的身份定然是非常的高,但剛剛親眼見到楚凡這位將會成為楚家下任家主的人竟然親自屈尊為這不知身份的老者擺椅子,驚訝之餘也是各自猜測起楚絕的身份來。
然而就在一片竊竊私語聲中,白落雲不緊不慢的挽著上官遙兒的手臂一步一步姍姍而來。白落雲出現的那一瞬,楚絕的瞳孔便是驟然一縮,雙眼中的強烈恨意無法掩飾的熊熊燃燒著。
雖然這樣的神情只是在楚絕的面龐上一閃即逝,但還是被不少的有心人注意到了,在心中的記事薄上牢牢記下。白落雲緩步走過楚絕的身邊,微微躬身施了一禮,瞧那樣子分明就是一名格外尊敬長輩的十佳少年。誰又能想得到,幾天前兩人明明還生死相搏,甚至白落雲還生生斬斷了其一條臂膀。
白落雲同上官遙兒兩人徑直走上了主席台,白落雲右腳掌略一跺地,一道銀芒乍現,白落雲已經攬著上官遙兒的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站在了主席台之上。
楚凡見此情景,恨得牙根癢癢,緊咬的牙關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楚絕也是冷哼了一聲偏過了頭,其不屑之意盡顯無疑。兩人的反應白落雲盡數收於眼底,神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臉上笑容如常。
拉著上官遙兒的滑嫩的玉手,白落雲兩人一齊稍稍向前邁了半步,站在了自家人的最前方,同上官遙兒一起向台下的一眾賓客們略施一禮後,方才開口說道:「今天乃是晚輩同遙兒訂親的日子,感謝各位長輩百忙之中擠出時間來為晚輩道賀,落雲在此連同遙兒一起謝謝大家了。」
台下無疑又是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上官遙兒側身看著近在咫尺的白落雲,美眸之中儘是濃到化不開的深深情意。而兩人身後,上官厲也是跟著台下的眾人一起拚命的鼓著掌,方正的堅毅面龐上洋溢著深切的欣慰。
不過這副賓主盡歡的樣子,顯然是某些人極為不願意見到的。比如楚絕、比如臉色比他還要更難看幾分的曾孫子楚凡。楚絕暗中運足了罡氣,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僅蓋過了響徹宴會廳的掌聲,更是將宴會廳內但凡功力未到地罡之人震得雙耳一陣刺痛。
上官天等人自然也不能在這種時刻示弱,不然豈不是平白辱沒了上官家的威風,上官厲、白清河兩人也是即刻將手掌貼在了上官天的背上,精純的罡氣瘋狂注入上官天體內。
有了如此助力,上官天也是心生豪氣,雙掌虛空連拍,一陣陣略顯熾熱的掌風眨眼間吹散了楚絕發出的音浪。儘管這一場暗中的較量看起來兩方似乎是平分秋色,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上官天的修為顯然是遠不及這位楚家的神秘老者的。
要知道,上官天的頭上那可是始終頂著天罡第一高手這一光環的,如今看起來竟然似乎不是楚家這位神秘老者的對手,這樣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眾人一定無法相信。
不過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眾人再做懷疑,所謂眼見如實便是此理。白落雲的目光掃過台下,眾人細微的神情變化也是一樣沒能逃過他的雙眼。
情知事情如此下去,天罡城裡這些大多是些牆頭草的中小勢力怕是會全數倒像楚家一方,那樣的話,形勢無疑會對上官家更為不利。
白落雲對此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稍稍用力握了握上官遙兒較小的手掌,柔聲說道:「遙兒,你先到後面去。」
上官遙兒的眼神中雖然帶有濃濃的擔憂,但還是極為乖巧的沒有開口,只是聽話地點了點頭,起身向台後走去。
白落雲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上官遙兒,直到其進入內院深處後,方才猛然轉過身來,目光頗為不善的看向楚絕,沉聲說道:「前輩,今日好歹也是落雲訂親的喜慶日子,不知前輩事前冷哼一聲是為何故,若是前輩覺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直說便是,落雲自當改進。不過,若是單純是為了要讓落雲難堪而來,那落雲雖然明知不敵卻也要再向前輩討教一番。只是落雲有些擔心,如果連右臂都沒了的話,前輩今後的生活怕是會很麻煩啊,出於為前輩考慮,不到萬不得已落雲真是不想走到那一步呢。」
白落雲說出這段話的同時,楚絕的神情接連變化,而當白落雲最後說道右臂那裡時,楚絕更是直接將身下所坐靠椅的把手捏成了粉末,週身散發出一陣極強的殺意。
白落雲對此並沒有多在意,畢竟楚絕這老東西想要殺他,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那些只是為了道賀而來的賓客們可就沒有他那麼好的心理素質了,當即都是被嚇得面色慘白,心跳也是漏了幾拍。
好在,僅僅是片刻的工夫,楚絕便是斂起的週身的殺氣,再擺出一張笑臉說道:「落雲小友可真是愛說笑啊,老夫和小友可是一見如故,今日乃是特地為小友道賀而來,怎會無端給小友添亂呢。」
楚絕如此的忍氣吞聲倒是超出了白落雲的預計,雖然覺得多半他是不敢在這裡動手的,但白落雲也沒想到楚絕竟然能將情緒壓制到這樣的地步。
不待白落雲答話,楚絕便是吩咐曾孫楚凡命灰袍人將那大木箱再搬起,瞧那架勢似乎是要直接搬到這主席台上來,楚絕的聲音也是再次響起,「落雲小友,這可是老夫我專門為你準備的賀禮,你可是一定要收下啊,不然老夫這面子可就沒處放嘍。」
此前上官天都是隱約聞得到箱子中隱隱的血腥味,白落雲的嗅覺更是遠勝於他,自然也是早有察覺。不過既然如今上官遙兒已經回了內院,而兩家關係不和的事實也再算不得是什麼秘密,白落雲倒還真想見識見識這木箱中究竟是何物。
因此,白落雲也並未阻止這四位灰袍人,任由他們將木箱搬到了重重的砸到了台上,白落雲一馬當先站到木箱邊,雙手按在其上卻並不著急打開,抬起頭來遙望楚絕說道:「儘管還沒有親眼見到,但落雲已然隱約察覺到了前輩這份厚禮的特別,真是有勞前輩費心了,落雲來日定當百倍奉還。」
楚絕保持著之前的笑容,隨意擺了擺手,說道:「哈哈,哈哈,區區薄禮何足掛齒,能令小友滿意的話,老夫就心滿意足了。」
白落雲此次聞言只是象徵性的笑了笑,並未答話。目光紛紛看向身後的父親和上官家兩位長輩,三人也是各自微不可查的對其點了點頭,白落雲這才掀起箱蓋。
隨著箱蓋落地的聲響,木箱中的「賀禮」一覽無遺的進入了白落雲的視線,儘管因為血腥味的關係,此前白落雲便有所準備,但這一刻心中還是極為駭然,想不到楚家人當真殘酷冷笑道如此令人髮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