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楚家公子
畢竟如他與上官遙兒這類知曉真相的人，不論心中怎樣勸慰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為國家的未來擔憂。
但是今天兩人卻是甘願做一回這無知之人，畢竟能像今日這般悠閒享受的日子白落雲從來不敢奢求。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是一直逛到日頭偏西才發覺時候已是不早了。白落雲也是沒想到，這一放鬆下來，自己對於時間的概念便模糊到了這般田地。
「遙兒，時候不早了，今日就逛到這裡吧。」
「嗯，確實有些晚了呢，若是再不回去，恐怕我那老爹也該擔心了。」
隨著腳下的步子，一陣隱隱約約的哭喊聲由遠而近打破了兩人的甜蜜。即便是白落雲這樣的好脾氣，也是忍不住地皺了皺眉。
「那邊似乎出事了呢，落雲哥，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當然要去，咱們走。」
有了之前的種種，這次白落雲倒是爽快，很是自然的牽著上官遙兒那玉琢般的小手，快步朝哭喊聲傳來的方向行去。
到了近處，只見一群家丁打扮的漢子正在毆打一名賣雜貨的商販，這群漢子下手極其狠辣，看這架勢竟像是要將這商販當場打死。不遠處一名老婦人哭的幾欲昏厥卻是始終不敢上前，看那樣子應該是這商販的母親了，想來之前聽到的哭聲便是這老婦人的。
上官遙兒畢竟還僅僅是個14歲的小女孩罷了，眼見這番駭人景象，早已是花容失色，小拳頭也是握的緊緊的。出身於軍事世家，上官遙兒自幼習武，雖為女兒身卻不失心中一份俠氣。
「快住手，你們是什麼人？」上官遙兒的喊聲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這群家丁彷彿聽不見一般。
見狀，上官遙兒也是沒有了絲毫猶豫，再拖上一會兒的話，恐怕那商販的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正欲上前，卻發現一旁的白落雲已然搶先出手了。
此時的白落雲6段頂峰的人罡氣瞬間爆發，因為不知已經練習過多少次的緣故，玄體步本能般的踏出。轉瞬間，便是已經衝到了家丁們身前。
這群家丁雖然看似凶狠，但也不過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白落雲這一近身，當真是猶如虎入羊群一般。因為之前上官遙兒的喊話無人回應，白落雲自然是直接動手。
將罡氣匯聚於雙手之上，白落雲每一拳打出，便是會有一名家丁弓著身子飛出人群。不出片刻，剛才還在毆打別人的家丁們已經全都被白落雲打倒在地。有些時候，身份的轉換就是這般的快，這般的奇妙。
在白落雲收拾這群家丁的時候，上官遙兒也是沒有閒著。將那商販的老母親扶起，又給了她一些銀兩。老婦人自然是千恩萬謝，砰地跪下便是向上官遙兒和白落雲拜了起來，一番舉動倒是弄的上官遙兒這小丫頭有些不知所措。
尋人把那商販送去就醫之後，白落雲和上官遙兒才算是鬆了口氣。這才回過頭來，打量起還趴在地上的這些惡奴們。
「落雲哥，之前太過匆忙了，所以遙兒也沒注意。可是現在仔細一看這些家丁衣服上的家徽，遙兒總是覺得有幾分眼熟。」
對於上官遙兒所說，白落雲並不懷疑。畢竟，這天罡帝國真正的各大勢力與家族，即便是鼎盛時期的白家也是與之接觸甚少，然而上官家卻是不同。
「那遙兒你好好想想，這家徽究竟是帝都何家所屬。」
「嗯，落雲哥。」
上官遙兒剛剛才應了白落雲的話，自街角處便是飄來一陣笑聲。只是在白落雲聽來，這笑聲中明明透著股讓人生寒的陰冷。
「不用想了，這些人全都是我楚家的奴才。剛才的事，我楚凡代表整個楚家在此先謝過遙兒小姐和落雲兄弟對這些奴才們的小小懲戒了。」
聽聞此言，白落雲便是下意識的皺了皺。這楚家與上官家一樣，乃是天罡帝國三大世家之一，其勢力之龐大甚至猶在上官家之上。
楚家的當代家主楚源乃是當朝宰相，長子楚方圓官拜財政大臣，朝中文臣有6成以上皆是楚家黨羽。加之皇室日益式微，毫不誇張的說，如今的天罡帝國已經大半落入了楚家的掌控。
這楚凡的年紀比起白落雲與上官遙兒兩人要大上不少，十九歲的他在帝都也是有了幾分名氣。
模樣也是頗有幾分才子氣質，一身純白色的錦袍襯著那線條柔和的英俊臉龐，還真有那麼點脫俗的味道。不過，可惜的是，縱然他隱藏的很深，但白落雲還是隱約感覺的到楚凡內心中那懾人的陰寒。
若是今日之前的白落雲，恐怕還真會因為這楚凡的出現而感到棘手，似楚家這般的龐然大物無疑會令他心懷忌憚。但現在的白落雲卻是不會，多年來的心結被上官遙兒解開，他的性子也是與之前有些不同，心中再無顧慮，一切行事直指本心，所做之事但求無愧於心而已。
白落雲轉瞬間連番變化的神色，楚凡亦是盡收眼底。瞧得白落雲皺眉時，他自然是頗為得意。但還沒等他享受這般被人敬畏的感覺，白落雲的眉頭的那一抹顧慮便是煙消雲散，轉變之快，甚至連楚凡都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了。
白落雲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是真的點燃了楚凡心中的怒火。身為楚家長子，從未有人敢像此刻的白落雲這般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這種被人小看了的感覺甚至令得楚凡心中隱藏極深的瘋狂都是呼之欲出。
他楚凡一向自詡為天罡帝國年輕一代第一人，同輩之中無人能與之爭鋒。因為楚家勢大的關係，即使是很多老一輩人在他面前也不得不低頭。沒想到，今天他這天之驕子竟然完全沒被白落雲這個廢物家的兒子看在眼裡。
「楚凡公子，這般縱容家丁當街行兇的行為，怕是會有損楚家的威名啊。望公子日後多多教導下人，還是莫要再這般行事的好。」
白落雲說這番話，其實並無惡意。但楚凡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之中，聽了白落雲這連消帶打似是教訓他一般的話，當真是怒火中燒，心中的恨意也是越來越旺。
不過其實白落雲當真是有些冤枉的，他並不是看不起楚凡，更不是有心結怨。只是解開心結後，一切所作所為盡皆隨性，以他的善良心性誠然是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出言勸阻，卻不料竟被楚凡當成了挑釁。
「落雲兄弟所言甚是。把這些惡奴帶回去之後，我楚家自然是會好好管教的，這一點落雲兄弟大可以放心。」
「落雲也相信楚家定然是不會袒護這種惡奴的，而且楚凡公子已經開了口，落雲自然是會一萬個放心的。既然此事已了，落雲也是該回去了。」
白落雲很是不願意和楚凡有什麼接觸，被楚凡盯著總是讓他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就如同被一條毒蛇纏住了脖頸還對你吐著信子一般，你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便會被那毒牙刺破皮膚。
「落雲兄弟還請留步，在愚兄看來，此事可是還仍未結束呢，落雲兄弟怎就急著離去呢？」
「哦，不知道楚凡公子還有什麼指教？」
楚凡的話，也是讓白落雲大感無奈。雖說他並不畏懼楚家的權勢，但更不想招惹麻煩。可惜，看楚凡的這番架勢，分明是不肯善罷甘休啊，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惹到這個瘋子了。
「落雲兄弟說笑了，哪有什麼指教啊。只是有件事務必要告知落雲兄弟罷了。」
「願聞其詳。」
「楚家的奴才在外面犯了錯，自會有楚家人施以懲戒。即便只是些奴才，但也是我楚家的奴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教訓的。落雲兄弟，你說是吧？」
楚凡此話一出，還未待白落雲開口，上官遙兒這丫頭卻是當先不願意了，她可無法忍受有人竟然敢在她面前出言侮辱白落雲。
「楚凡，你要是敢再說一遍剛才的話，本小姐一定要你好看。別人怕你們楚家，我上官家可不怕。」
「遙兒小姐，恕楚凡愚笨，不知遙兒小姐何處此言呢，是楚凡之前說錯了什麼話嗎？」
眼見上官遙兒這傻丫頭，被楚凡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挑撥的失了分寸，白落雲也是只能苦笑著把這小丫頭攔在身後。
「多謝楚凡公子告知，落雲銘記於心。不過落雲這人生來就是勞碌命呢，偶爾教訓教訓不聽話的狗對落雲來說也並非是什麼麻煩事，說不好這主人家還會感謝我呢。」
「好，好，好。好一個白落雲，今日我楚凡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啊。咱們後會有期。」
「彼此彼此。」
白落雲也是被激出了幾分火氣，雖說他平日裡處事也算得上沉穩，但畢竟還只有15歲罷了，面對楚凡這番擺明了就是咬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的宣言，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楚凡也是不再理會白落雲，逕直從白落雲的身邊走過把那些趴在地上裝死的家丁全都踢了起來。「一群廢物，還不趕緊給我滾起來，回去再慢慢收拾你們。」
楚凡滿腔怒火的帶著一群垂頭喪氣的楚家惡奴消失在了白落雲的視線裡。此間事了，白落雲與上官遙兒自然是再次踏上了回往上官府的路。
楚凡這人自幼就是活在一片讚歎聲中，在楚家的庇護下，也是從不知道失意的滋味。卻不知今天竟然在白落雲這個廢物的兒子手裡遭受如此奇恥大辱，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如何能夠接受。
「白落雲，我可是警告過你了，這件事可還沒完呢。我楚家當年能讓你爹變成廢物，現在更加能讓你變成廢物，哈哈哈哈。」
與被怒火點燃了瘋狂的楚凡不同，白落雲依然是滿臉雲淡風輕的灑脫，單單比較心性的話，楚凡就已經要比白落雲遜色了不知多少。
「落雲哥，你剛才為什麼要攔著遙兒啊？要個混蛋明明就是在罵你是阿狗阿貓啊。真是的，氣死遙兒了。」
聽了上官遙兒這話，白落雲又是一陣的苦笑，他自己都數不清自己今天到底被這丫頭弄的苦笑了多少次，不過一定比平日一年裡的次數還要多。
「你這丫頭，明明看著挺聰明的，怎麼總是辦傻事呢。剛才要是不攔下你，恐怕事情就真的難辦了啊。楚凡擺明了是要你我對他出手，一旦真的傷了他，那麼今天的事就將朝著對我們非常不利的方向發展，雖然不知為什麼，但是這楚凡貌似看我很不順眼啊，還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