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灌入王平鼻子裡,身心緊繃,不假思索,一個激靈,整個身子騰空躍起,藉著騰起瞬間的功夫,右手如靈蛇往自己腰間掏去,同時,眼睛飛快的往四周掃去,將四周的情況盡收眼底,一眼望去,腦袋卻如遭雷擊,視線停留在一個青年人身上,葉帝!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在黑暗第一亂中犧牲了嗎?自己可是親眼看見他的身體都化為粉碎的!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地府……
不對,轉念一想,此刻的葉帝年輕了好多,氣場也十分微弱,而且十分稚嫩,不像是一代霸道絕倫的帝王!穿越?!可自己不是應該死了麼……
王平落地瞬間,視線從周圍的人身上一個個橫掃而過,一個光頭漢子,光滑的頭頂盤著一隻刺青大蜘蛛,隨後是一個刀疤臉,隨後是一群臉帶煞氣的囚犯……
「喲,這小子還挺能抗的嘛,金老三,你該不會是手下留情了吧。」刀疤臉嘻笑道,看著滿身血污,遍體鱗傷的王平,滿是戲虐。
一個面相樸實的壯漢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我從不做手下留情的事。
「林家交待的,若達不到要求,恐怕我們也不會好過,金老三,麻煩你了。」
「也不清楚,這小子怎麼得罪了林家,竟然在死刑前期也不得安寧,呵呵!真是不走運的傢伙。」蜘蛛頭咧嘴獰笑,金老三聞言,眼中掠過一抹腥紅和亢奮,極端喜歡虐殺他人。
此處是一處廣場,已經圍了不少興致勃勃的囚犯,滿臉通紅,而百米之外的獄警瞥了一眼後,視若無睹……
「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葉帝終於開了口,慢聲慢氣中帶著淡淡的威嚴。
刀疤一干人突然一愣,都從亢奮中清醒過來,一看來人,所有人臉色一劇變,葉文!想起曾經有關於此人的傳說,饒是他們這些在道上混的也不免臉色一變,別聽葉文名字雅致,別看年紀不大,卻是世界上最大毒梟的得力干將,是一名真正的狠角色,像這種級別的罪犯一般都是關押在冰河時代監獄的最裡層,第5關。
只是聽聞,那毒梟巨頭給國家施加了龐大的壓力,近期內葉文將能徹底脫離牢獄之災,才將其解放到冰河時代監獄第一關,一個只關押普通重刑犯的地方。一個能夠給國家機器施展壓力的龐大實力,哪是他們這些小混混能夠招惹的,
「葉哥,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還希望葉哥能行個方便。是林家的。」蜘蛛頭謙躬道,對這尊大神可是不敢有半點的造次,只得搬出林家這尊大佛,希望不會受到為難。
葉文冷冷瞥了刀疤臉一干人等,對其充耳不聞,雙眼如炬落在王平身上:「王平,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金三角?"
話一出,周圍頓時如炸開的鍋,葉文竟然在邀請一個人?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現在王平只要點一點頭,就能和死囚犯這個身份脫離,走出監獄,這無疑是生命的重生!就連蜘蛛頭也是臉色巨變,若答應了,那麼,憑著自己等人這些日子對他所做的一切,應該很快便會接受來自王平的殘酷報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平身上,有忐忑的,有羨慕的,有不屑的,有驚恐的……
感受到眾多的目光,王平才從思緒中脫離出來,蜘蛛頭?刀疤臉?葉帝的邀請?監獄……
冰河時代大監獄!王平臉色麻木,內心卻掀起狂濤怒浪,怎麼會回到十年前!然而,現在卻不是細究這個的,若沒有記錯的話,黑暗大動亂便是在這個時間段來臨的,一個全新殘酷血腥的地獄時代便會席捲這個文明!
見葉帝看著自己,記憶如水倒流,如歷史重演,歷史上的自己走投無路,投靠了他,然而直到他隕落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他究竟看上自己哪一點!這是一個深埋多年的秘密!葉文眉頭微皺,就在剛才,他隱約感覺到眼前之人的氣質神韻似乎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眼神變的極度麻木,令人窺不得一點想法,一種失控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種突然的轉變讓他有所不適應,似乎,眼前這個人已經變了……
「為什麼?」王平突然淡淡一笑,露出和善的笑容,然而,此刻的他剛被人蜘蛛頭等人虐待,身體的生命機能在飛快的流逝,臉上滿是血淋淋的刀痕,這一笑扯動了傷口,顯得略為猙獰,血淌的更凶,一絲滑入他口中,王平才有了一絲感覺,不由喃喃自語:「下手還真狠。」但語氣卻沒有半點情緒,眼神麻木。
「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而我卻有能力讓你獲得重生,我瞭解你的過去,若沒有我的幫助,你會走上死路,林家的壓力足以讓你所有手段都無處遁形,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你那點智慧,還不足夠挽救你,況且,你殺了林家的少爺,一旦被林家查出,到時候你想如此簡單的死去,恐怕都是一件有難度的事,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死了,林家也會遷怒於你的親人,比如師旦大學的那位,而現在的我,不僅能夠拯救你的性命,而且還給了你復仇的機會……」
王平臉色依然不變,看著葉帝,微笑道:「原來如此,看來你對我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能告訴我,我有什麼值得你拉攏的麼?」
葉帝心頭一陣怪異,突然從王平的眼眸深處捕捉到一絲隱晦的冰冷,滿帶殺意,卻隱藏的極好,若非偶爾,恐怕就連他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也洞察不出有半點異樣,這一發現,讓他發現,似乎劇情並沒有按照劇本的在進行,但見王平發問,也只好答道:「智慧與情義,這樣的理由不知夠不夠。」
「原來如此,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9月26號,下午16點30分。」
「如你所說,現在的我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可,凡是都要嘗試過才知道答案,不是麼?…」葉文還在為揣摩王平這句話的含義的時候……
王平氣勢陡然一變,殺意狂湧而出,如同一頭脫離了地獄的魔物,渾身散發出森寒的殺戮氣場,陡然一轉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如墮冰窖,彷彿有千百惡鬼在咆哮!所有人一愣……
王平的身影如一抹鬼影向蜘蛛頭暴衝過去,如一頭暴怒的猛虎,自腰間抽出一片磨的鋒利的石片,如利刃,削向蜘蛛頭的脖子,速度極快,如流光,任誰都想不到一個重傷的人會突然暴起發難,而且如此的雷霆急猛!包括一直在留意著王平的葉帝。
噗嗤,石片刺入蜘蛛頭的喉嚨,瞬間剝奪了他所有的生機,蜘蛛頭至死依然滿臉疑惑,他甚至連絕望後悔害怕的機會都沒有……
死亡,如此輕而易舉,王平殺了蜘蛛頭後沒有任何的停留,鋒利的石片飛快向近在眼前的刀疤臉刺去,條形的石片插入刀疤臉的眼眶,直入大腦,用力一攪,大腦內瞬間被攪爛,眼球也被挑飛出來,淒慘的叫聲,瞬間死亡……
王平臉色如常,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身影撲向第三個人,然而,這時其餘人雖然意識都恢復過來,但都被王平的殘酷手段嚇傻了,一時間竟都做不出什麼反應,直到王平將第三個人的心臟刺穿後,才停止殺戮,三具屍體刺目的倒在血泊裡……一切不過眨眼間。
王平氣息紊亂,一口氣連殺三人,對這具重傷之軀的身體而言,太過勉強了,擊殺三人靠的只是出奇不備,以及強烈的戰鬥意識及技巧,但他沒有的選擇,幾個小時後黑暗便會覆蓋世界各地,他必須在此之前離開冰河時代大監獄,趕到師旦,若非,前世的一切都會重演,重蹈悲劇,這樣又如何對得起這個重生的機會,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在這裡取得前世的一種力量!也是整個黑暗末日帶來的唯一有利的饋贈品。
而現在,他,只能靠死去的人的鮮血來獲取力量,恢復一點微薄的力量,養好身體,這是一種邪術,前世的他就算是用,也是極為隱晦,但現在毫無辦法,他需要殺戮!一絲絲的血霧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鑽入體內,修補著王平的身體……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看怪物般的看著王平,整個廣場都開始騷亂起來,葉帝冷青著臉,一言不發,內心卻驚惑不定,照葉帝對王平的調查瞭解,不像是會自尋死路的人,在監獄中公開殺人,很快會被獄警以血腥的手段鎮壓下去的,他不認為以王平的能力能對付的了駐守在監獄中將近兩個團的兵力!數千訓練有數的軍人配上高科技武器,哪怕是整個冰河時代大監獄發生徹底的暴動,也能鎮壓的住,王平這一舉動無疑是自尋死路。
但儘管如此,王平的手段依然讓他感到震驚,甚至是驚懼,任何人殺人都會情緒大變,哪怕是最凶殘的殺人狂,情緒都會劇烈波動,有的因為憤怒而殺戮,有的為了復仇,有的為了守護,有的甚至為了享樂……
可無一例外,無人能像他這般平靜,王平臉色平靜,無喜無怒無悲,似乎剛才的殺戮不是他造成的,殺戮,在他眼中,好像與普通人吃飯喝水一般。
「宰了他!」有人叫囂著,顯然,在監獄中,不乏惡人!之前無與刀疤在一起的金老三從身上抽出一把細長的匕首,向王平刺去,隨之而動的還有金老三的狗腿子,總共七八人。
王平身影晃動,以極其古怪刁鑽的角度躲過金老三的刺殺,雙手飛快扣下金老三持刀的手腕,金老三臉色大變,那瘦弱的手臂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如鋼鉗一般,掙脫不了,還不待反抗,一股劇痛襲來,卡嚓的骨碎聲伴隨著金老三的慘叫聲,讓所有人臉色大變,王平將金老三的手腕扭轉一圈,另一隻手的石片狠狠的刺入金老三的喉嚨,血噴如注,石片卡在金老三的喉嚨中,王平奪過金老三掉落那瞬間的匕首,反手一刀切過脖子,將近半邊的脖子血肉都被切開,看得見蠕動斷裂的喉管……
葉帝臉色很不好看,不自覺的退了幾步,他見過各種凶殘的人物,也見過數不清的殺戮,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這樣的熟練,每出一招,都是死招,沒有半點浪費,狠准猛,雷霆滅殺,每一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精準的可怕,不知需要多少殺戮才能有這樣的手段,可怕!!葉帝突然發現這根本就是一頭魔鬼!沒有人能制住他……
在葉帝發愣的瞬間,王平已經將第八個剛要逃走的敵人,一匕首刺入他後腦……
連殺九人,整個過程竟然不到一分鐘,而這其中,除了金老三,其他的都是一招斃命,而其中,王平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全靠一種可怕的戰鬥本能與技巧,以他目前的身體條件而言,若真靠力量,頂多也只能應付兩三個大漢,遠不能在一分鐘內連殺九人,可他每殺一人,似乎連出多少力,匕首深入體內幾分,移動幾步,轉幾次身,甚至連幾次呼吸都精密的計算好了,連一點時間,一點力氣都沒浪費。
這才是讓葉帝感到恐怖的地方,這樣的戰鬥意識,稱的上是怪物!隨著九人的死去,血氣納入王平體內,感覺又強壯了的身體,他才感覺到這身體究竟有多弱,還是不夠啊!太弱了!畢竟這都是普通人,不是黑暗動亂的黑暗生物,也不是九大源氣者,體內的血氣少的可憐。
但,他還需要更多的力量!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是聖人,為了自己更好的生存,別人的生命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珍貴的!王平的目光掃向廣場上的幾十囚犯,殺氣湧動,沒有絲毫的收斂,如同一尊蓋世大魔神,嗜血而殘暴!黑暗動亂降臨,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去,但他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所以只有踏著別人的血骨前進,生活便是這樣的優勝劣汰,這般的極度殘酷,無論是在太平盛世,還是在亂世,強者總是需要踏著纍纍的屍骨上去,只不過,方法形式有所差異,但最終都是同樣的結果!
「死亡或者是一種解脫!」王平平靜道,不知說給何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