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社」,是星市一大社團勢力,這支社團手眼通天,擁有極大的地下勢力。
自小在星市邊緣流浪求生,阿苦自然聽過這青龍社的凶名。
當三架青龍社的機甲氣勢洶洶出現在阿苦面前時,阿苦瞬間明白,這家廢置金屬回收站的價格為何會如此低廉。
原來,這家金屬廢置回收站是被青龍社看中的地盤。
此時他們前來收取地契等相關合同,偌大的廢置金屬回收站,只有阿苦一人……
楊烈回到市內酒店中,柳柔卻不知所蹤。房內的桌上,一張孤伶伶的銀行卡放在那裡。
走到近前,方才發現銀行卡下壓了一張紙條。
「我走了,你不用來找我。因為你做下的事,我恨你,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生吃活剝。但我沒有你們男人那麼心狠,我做不出這些事……你走吧,走的遠遠的,一個人好好生活。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星市,更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而我,也會永遠躲著你,不見不去想,心中便不會傷痛難受。我會對他們說,李信斌是在將我擄走的途中與神秘強者廝殺而亡……」
「你這生欠我的,我永遠也不會讓你還上。」
紙條上的字,娟秀之中透出一股冷冽幽怨。
楊烈拿在手中,呆視半晌最終一聲長歎。
柳柔就這樣走了,是回到天上人間替他擋下災變,還是心中怨恨他做下那混帳事?
前世今生,楊烈都未因一個女人而亂了心神。可今時今日,他呆立半晌,悵然若失,久久未動分毫。
昨夜,那場淒雨狂風。
今日,天未晴,雨又如絲。
細雨如簾,紛紛灑灑,讓那雨中人,斷腸天涯……
發已濕,雨滴如淚,自側顏蜿蜒,垂落頸間。
淒風雨霧,伊人垂首,瑟瑟作抖抱雙肩,低頭匆步,躲那雨中人……
深宅大院前,駐足,回眸。恩怨,糾葛。
身後事,自此兩斷,不相連。
爾我,本就不相依……
「楊烈,你雖然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但我仍恨你!可我卻不想因我而給你帶來更多痛苦。你,一無是處,一無所有,甚至連家人都將你拋棄。而我,最起碼還有個容身落腳之處。如果,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說能夠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人……」
雨紛飛,抬首看著上方那金光耀眼的「天上人間」大字,柳柔最後望了眼身後,臉上的笑容,璀璨淒然……
終是不再回首猶豫。
前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對與錯,難與易,冷暖自知。
柳柔的離開,對於楊烈而言,更多的是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與心底深處的憤怒自責!
但這種靈魂最深處的憤怒與自責並沒有爆發出來,而是壓抑成最心底的沉默。
沉默的離開酒店,沉默的看到銀行卡上的100萬柳柔分文未動,沉默的揮金如土購買一台台高端禁匙儀器,沉默的拉著一大堆貨物返回這世間唯一能存身的垃圾回收站……
任雨打,濕全身,任風刮,冷如刀。
昏暗的天際看不到絲毫光明,就如這人生,看不到一絲希望。
這世界,將我遺棄。
最終,只是自己孤伶伶一人獨行這淒雨之途。
實力,絕對的實力!
可掌控一切的絕對實力!
只有擁有這些,自己才能無所畏懼,無謂一切。
沉默異常的楊烈獨行於風雨中,還未回到回收站內,遠遠的便看到三架高達3米的猙獰機甲,正在大肆瘋狂的拆砸著所能見到的一切事物……
眼中寒芒一閃,楊烈將拉回的貨物小心藏在一堆廢置的金屬區後邊,而後隱匿身形小心向回收站正中行去。
「你這小乞丐倒是嘴硬,命都快丟了,居然還不肯把地契和你家老闆的去向交待出來……」
「和這小雜種廢什麼話!看我的!」
楊烈還未潛行至近前,便聽到裡邊兩個中年男人的暴喝聲傳來。
隨著兩人暴喝,只見其中一架黑色機甲猛的一彎身探臂,自地上的泥沼中,一個全身沾滿泥水血水的瘦小身影便被巨大的人形機甲拎至半空!
3米高的巨大機甲機器人,手中拎著身高不足1米6的孤兒阿苦,就仿若一個大人在拎著一個小布偶一般。
「噗!」
那巨大的機甲機器人,左邊巨大的金屬手抓住孤兒阿苦的身體,右邊的金屬手卻拽住了阿苦的左臂。
一聲撕裂**的沉悶響聲傳出,半空,鮮血飆飛,濺射八方!
從小撿拾路旁別人扔下的殘羹剩飯充飢,像最卑微的蟑螂掙扎求生……
再天寒地凍,也沒偷過別人一針一線,只靠撿來的紙布垃圾,像死了般掩埋自己,蜷縮在陰冷無人的角落中求暖生存……
孤兒的命,不值錢。
吃的苦再多,受的累再大,都不礙事。
只要能看到每天的太陽,就是幸福……
可阿苦卻從未像今天這般,感覺比死了還要難受。
喊不出的痛,也再沒一點力氣去呻吟慘嚎。
半空中,巨大的機甲機器人,那冰冷的金屬手掌中。軟的像麵條一樣的瘦小男孩,突然像彈簧般猛的彈直身子僵硬半空……
與3米多高的機器人相比,那條瘦的似火柴棍的手臂飛向半空,血雨和肉塊濺向四方……
一切,好像定格,時間好似凝固。
最終,那混身泥水血漬的瘦小男孩,在巨大的機器人手中,像被抽去全身力氣筋骨一般,身子癱軟垂落。
低垂的頭顱與四肢,空蕩的左臂,飆飛的鮮血肉塊……
「啪嗒……」
巨大的機器人鬆開手臂,雨水中,小男孩的身體自高空摔落,砸在滿是泥濘的地上泥水濺飛。
轟隆隆……
遠方,大地轟隆,堆積如山的鋼鐵廢墟中,一具黑色機甲如走出墳墓的死神,降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