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愷本有些無意於今天的騎馬比賽正是百無聊賴之際,卻因為意外撞見顧九月而感到興奮。他頓了頓,忙問道:「顧小姐,原來你也喜歡騎馬,怎麼以前都沒有在這裡見過你呢?」
顧九月淡淡道:「就算見過,也未必認得啊。」
鄭成愷有些窘迫,只著急道:「如果我見過你,肯定會記得的,因為……你……」他省略了後面那一句「因為你的確是會讓我過目不忘」,轉而笑笑,只道:「因為你實在是很獨特。」
顧九月聞言只是一笑,並未接過話來。
見顧九月沉默,鄭成愷再頓了頓,扭捏了一會,這才道:「對了,顧小姐,一直沒機會和你說,之前的事,小童和我說了你的態,我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他說的直接,也十分懇切,顧九月聽著反而覺得坦然了些,笑笑,只道:「我沒有放在心上。」
鄭成愷聞言有些落寞,見顧九月上馬,自己也忙踏到了一隻馬鐙上,旋即上了馬,與顧九月一同保持了緩步狀態。
顧九月來的早,所以還沒有很多人,只是自己騎著馬溜躂。天空澄澈而有透明,加上週末難得的好天氣,空氣清新宜人,溫適宜,故而她心情甚好,連笑容也變的明媚起來。
鄭成愷望著顧九月,心裡更是激動得難以自持,許久,才打破了沉默:「這樣騎著馬,安安靜靜享受一下靜謐的時光,真好啊。」
顧九月回眸一笑,只道:「我可不喜歡安安靜靜騎馬,騎馬若不跑起來,哪裡還有騎馬的樂趣,駕!」話還未說完,便有力地揮舞了馬鞭,縱身馳騁了起來。
鄭成愷這才反應過來,忙揮動著馬鞭跟上,大聲道:「那好,那咱們比比。駕!」
顧九月爽朗笑道:「駕!你能不能追的上再說。駕!」
縱情騎馬的顧九月可能不知道,這樣一句玩笑話,落在鄭成愷眼中是如何有動力。他的追求方式那麼生澀,甚至有一些傻氣,可是那是因為他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女孩子,他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歡,只能學著用大眾所用的一切方式去對她好。
也許她不在意,也許她根本感受不到他內心的悸動,但是這樣純粹的喜歡,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又何須別人理解?
也許他就是一個愛情瘋子,一個根本不懂愛情卻渴望愛情的的瘋子。
一陣馳騁過後,兩人依舊是不相上下,顧九月有些累了,忙「吁——」一聲,收回了手中的韁繩。鄭成愷忙跟著收回,還是往前多跑了一些,這才扭轉馬身,朝著顧九月走去。
因為激烈的運動,顧九月的額前已經滲出了不少汗珠,可是她大愛流汗的這種感覺,自然而灑脫,只對鄭成愷笑道:「技術還挺不錯的,算我輸了。」
鄭成愷聽後不覺有些羞惱,只喏喏道:「我沒有贏你,怎麼能算你輸,況且你是一個女孩子。」
顧九月翻身下馬,爽朗一笑:「我先起跑的,追上我就算你贏了。」
鄭成愷與她一同將馬牽回去休息,疑惑問道:「怎麼今天的賽馬會你不去參加比賽,只是自個兒馳騁一番呢?」
顧九月輕輕捋了捋額前細碎的劉海,只是一笑道:「我不喜歡湊這些熱鬧。騎馬,是一個人的事情,自己跑著跑著,心情好了,也就值了,何必去計較個輸贏呢?」
鄭成愷更疑惑了,又緊接著發問:「那你為什麼和我比賽?」
「閒著也是閒著啊……」
額……好。
顧九月隨意的回答讓他有些鬱悶,一時間鄭成愷接不上話來,只憨憨一笑,頓了頓,又收斂了流露的笑容,只訕訕道:「顧小姐,其實今天……我們不是偶遇,是我刻意安排來接近你的。」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雖然顧九月對自己還是半冷不熱的樣子,但卻比之前好了很多,這讓他很滿足,更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初衷。
這樣的「巧遇」並非真實,讓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騙她。
顧九月用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卻也不甚在意,只問道:「怎麼?」
鄭成愷長吁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吐字:「其實是你的父親顧長年顧董告訴我的。他說你喜歡騎馬,賽爾馬場的騎馬會一年一次,你肯定會到場的,讓我來看看,若是有緣,興許能遇到你,果然被他說中了。顧小姐,能看到你,我真的挺開心的。」
顧九月原本笑意顏顏的臉色因為顧長年三個字而逐漸冷了下來,她抬眸望了鄭成愷一眼,心裡突然間多了一絲厭惡之情,冷然道:「顧長年和你看來挺熟悉的啊?」
鄭成愷見其反應,忙道:「顧小姐,你別誤會,也許我做的很多事情都讓你對我產生了偏見,但是我是真心的,真心的喜歡你。」
鄭成愷說話的時候有些微微的緊張,他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只是面對顧九月的時候總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一切都變得生硬起來。
顧九月皺眉,面對鄭成愷**裸的表達,更覺得有些反感,和顧長年糾纏在一起的人,無論是誰都讓她不喜歡。她知道顧長年有太多不堪的事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也許這樣的喜好厭惡對鄭成愷來說很不公平,但是他確實踩到顧九月的雷區了。她冷冷聽完鄭成愷的話,嗤笑了一聲:「我也是真心的討厭你。」
鄭成愷的心驟然一滯,抬眸望去只看見顧九月轉身而離去的背影。她的青絲隨著微風還輕輕擺動著,配合著紅色的騎馬裝,顯得英姿颯爽,獨特而又顯眼,他只能這樣呆呆望著她離開,明明很近,但是很遠。
從來沒有這樣強烈想要得到一樣東西。
無論多麼艱難,還是想要擁有你。
鄭成愷心裡默默念著,手中的拳頭握得跟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