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你倆人眼睛裡有沙子?」連王念都發現兩人眼神不正常了。
「他們不是眼裡有沙子,是心裡有沙子,當有人有求於你、又不願意直接說出來的時候,就會是這種眼神和表情。」為了讓弟弟盡快掌握為人處世的常識,王思還是點破了倆丐哥哥的窗戶紙。
唉喲妹紙,就算你要給弟弟上課,也表拿哥兒倆的老臉當教材啊。
不拿你倆當教材那誰當教材?
「他們什麼事有求於你呢姐?」王念追加問題。
「你猜猜。」王念微笑著考核弟弟。
「嗯——」王念思索狀,吃包子的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邊吃邊道,「嗚——嗝,既然是有求於姐姐,當然是姐姐能辦到的事情,看他們難於啟齒的樣子,一定是姐姐雖然能辦到,但是並不容易,或者不願意辦的事情。」啊嗚啊嗚,說話畢竟影響了吃包子速度,趕緊補上幾口,「姐姐能辦到的事情不外乎就是唱歌伴奏編曲作曲作詞,」啊嗚啊嗚,補上幾口包子,「單單是我們兄弟姐妹在家裡編曲作詞作曲唱歌伴奏,根本不用為難扭捏還送包子賄賂,那一定就是姐姐不願意做的地方,那就只有——酒吧。你們想讓我姐姐繼續在酒吧做下去!我姐早說了,合同已到期就辭職再也不來酒吧工作了。你們的包子白送了!」啊嗚啊嗚,猛吃幾口,一手再撈一個,萬一姐姐不同意他們的要求,這倆貨又把包子收回去呢,反正吃到肚子裡的他們摳不出來,就算摳出來了,他們也不會再要了。
小兔崽子,還沒有滿月呢,就會用成語了,還難於啟齒!還分析的有理有據!植物人,你是要逆襲了嗎?倆丐哥哥漲得滿臉通紅,憤憤然不滿,什麼叫肉包子打狗,什麼叫一去不回。
王思笑得合不攏嘴,從弟弟為救自己「卸掉還原卡」還不到一個月時間,他的智商情商突飛猛進,連邏輯思維能力都這麼強悍,看來回到他失憶前的水準指日可待了。
高個子抓抓頭,事態進展到這個地步,旁敲側擊是不可能,索性跟妹子坦白了吧:「其實,妹子,咱可不是要你繼續留在酒吧工作,這地方確實不適合你和小念待下去了。哥只是想請你幫哥哥在下周的音樂節上出個曲目,哥哥也想……想混個知名度啥的,聽說到時候娛樂圈的人也回來,沒準兒那個導演編導監製作詞作曲歌星演員看上咱的才華了,想扶咱一把,雖說娛樂圈挺那啥的,但畢竟多個行業多一種選擇是吧?」
王思笑瞇瞇地聽完高雲扭扭捏捏一大段話,一臉我不信地看著他道:「二哥,你真有心要往娛樂圈發展?」
在妹紙清冽的目光下,高雲很快原形畢露,舉手投降:「妹紙,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其實其實……哥是對小喬……有點那個(臉紅忸怩中),小喬一直想往娛樂圈發展,哥不想被她看不起,所以……」
明白,王思笑笑,一直以來全部心思都在弟弟上身,一直忘記關心一下在身邊默默為自己姐弟倆付出的兩位丐哥哥,王思心中過意不去:「大哥也想往娛樂圈發展?」王思又看看長青楊。
矮個子乞丐長青楊風騷地一甩頭:「妹紙,你說像你哥哥我這麼智慧與美貌並存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優質美男,不去娛樂圈發展,讓天下少女少婦欣賞一下我的光輝形象,是不是太埋汰上天對我的厚愛了?」
嘔——
嘔——
嘔——
集體嘔吐中……
一服務生慌慌張張跑來:「王思,快點,前邊有客人點你的獨奏了!」
「呃。」王思將手裡的包子角全部塞進嘴裡,嗷嗚嗷嗚嚼著邊道,「大哥二哥,看著唸唸,我去演奏。」說完就跟服務生往前邊走。
口裡塞滿包子,腮幫子還一鼓一鼓蠕動著,王思就爬上舞台樂隊中間:「嗚嗚……嗝,陸隊,要我吹那首曲子。」匆忙將口裡的包子咽乾淨,拎起旁邊檯子上的水喝幾口沖乾淨嘴巴,若一會兒吹笛子時包子殘渣堵住笛孔就麻煩了。
「不是吹笛子,客人點了你一首鋼琴曲。」陸星道。
「鋼琴?」王思扭頭四處看,「我記得剛剛丁琴在的,怎麼讓我彈?」上次就是因為彈了人家的鋼琴,人家嫉恨到現在,又是拉閘限電、又是堵在廁所掐架,這會兒遇到王思還白眼送衛生球。
「客人點你彈,丁琴在下邊陪客人,」陸星壓低聲音道,「就是上次沒擄走你的二世祖金康點的,丁琴正在包廂陪他們喝酒,你小心點。」
王思順著陸星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半包箱中的丁琴和幾位二世祖。「謝謝陸隊,要我彈什麼?」
陸星遞給王思點曲子的卡道:「英雄。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曲英雄。我已經讓小欖去下載樂譜了,你……先等等吧。」
那眼神那語氣,讓王思怎麼著都不得不想起一句很有名的名言:你節哀順變吧!
是啊,酒吧客人點個交響曲讓你彈,沒有個把鐘頭完不了。酒吧的客人大多是來求刺激求解脫了,沒有性感美女靚男歌手助興、沒有勁舞辣妹尖叫,你一個人守著個鋼琴當當個沒完,彈不了十分鐘就的被客人用高腳杯砸下來。
丟臉不說,花籃小費別提,沒準還會被扣工資,丁琴那小妮子這兩天明顯是手頭又癢癢了,設出這麼條歹毒的點子來涮王思。
藍貓酒吧資深樂隊長陸星接下來聽到了一句他這三十多年人生歷程中所接觸的足夠驚世駭俗的言辭,王思平淡地說了一句「沒事,我可能還記得樂譜」然後她走向鋼琴。
她記得樂譜,她說她可能記得樂譜!交響樂,不是流行歌、不是經典民歌、不是知名古曲,是交響曲,整整四個樂章、要個把鐘頭才能演奏完的交響曲,她說她記得樂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