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所有的事情真的都能碰得這樣巧——現在想想,從當初那個庚帖的事情開始就不正常了吧?
她是個無神論者,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真有什麼八字不合一說,更別提什麼把兩個人的庚帖壓在灶君神像底下就會出這樣那樣的ど蛾子。
幾乎所有人家都那麼相安無事的過了,怎麼恰恰輪到她的時候出問題了?
退一萬總部說這個世界上真有什麼相生相剋八字不合一說,她的八字都是經過欽天監親自測算過的,按理來說也不可能會跟謝遠的有衝突,怎麼就不和的可以讓貓狗不安,家宅不寧的地步了?
一定是有人在作怪!
是誰呢?顧煙環顧了一圈屋子,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顧滿!她猛然瞪大眼睛,手死死的拽住床單,幾乎沒忍住立即要去掐死她的衝動。
這一夜過的漫長無比,顧煙睜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帳頂努力讓自己不要睡著,努力讓自己相信沒出什麼大事,很快謝遠就會回來的。
之前她曾經還杞人憂天,傷春悲秋的想著這一日來臨了她究竟會怎麼做,會怎麼接受謝遠的親近,她們兩個會不會合適,至少會不會成為身體上的伴侶。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的新婚夜是這樣的,沒有絲毫溫度,沒有新郎,她一個人獨伴孤燈,要是再留幾滴淚就真的是垂淚到天明了。
可是她終究哭不出來——怎麼能哭呢,為什麼要哭!她顧煙是不可能會哭的,不可能會讓從小到大的對手顧滿看見她的狼狽樣,絕對不會。
所以在五更天的時候她終於叫醒了已經打瞌睡的雲彩:「替我梳洗更衣吧。」
雲彩睡的腰酸背痛,她不敢去休息,就一直守著顧煙,靠在後面的床沿上睡的,一夜睡的太不舒服。可是她沒有功夫管自己到底舒不舒服,看見了顧煙的臉色她就什麼都忘了。急忙起來替顧滿更衣梳洗。
年輕就有資本,何況是顧煙這種資本比別的人還要強的姑娘,她上了層粉,就立即又神采奕奕。再也看不見兩個烏黑的眼圈。
梳洗完畢了,她就站起身問道:「周圍沒有伺候的人嗎?不是咱們帶來的。」
入畫曉得她的意思,忙福身道:「有的姑娘,在外邊候著呢,只是不敢進來。」
不敢?怕是不想進來吧,覺得她這個主子第一晚進來果真就害的趙王妃暈了過去,實在是個煞星,果真跟謝遠八字不合吧?
她牽起嘴角無聲冷笑,然後道:「既然不敢,那你就出去說是我的意思。叫她們進來吧。」
伺候謝遠的大丫頭一個名喚硃砂,一個名喚水銀。
倒真是有趣的名字,顧煙笑笑,道:「果真是水靈靈的兩個姐姐。」
硃砂跟水銀本是真的不屑於這個出身庶女的郡王妃,再加上她進來的第一日王妃就暈了過去。可想而知密信的王妃以後對她肯定喜歡不起來,何況郡王到現在都沒回來,這位郡王妃說不得以後就是要受冷落的。可是到了現在這一瞧,她們卻完全被顧煙的相貌驚得無法言語了,這樣一個大美人,比世子妃也不差到哪裡去,顧家當真總出如此美人嗎?
見她們兩個不說話。顧煙漫不經心的瞟了她們一眼,笑道:「怎麼不說話?想必是郡王他沒說,你們就不認我這個已經跟郡王成禮了的郡王妃了?」
硃砂跟水銀不由得都跪下身去,戰戰兢兢的搖頭否認。
顧煙眼神示意入畫,入畫便猛然抬袖甩下兩錠銀子去,瞧著至少有二兩一錠。
硃砂跟水銀的月例也才八百。此刻見了這樣的銀錠子,頓時有些錯愕的抬頭看著顧煙,卻正好撞見顧煙笑吟吟的眼睛裡。
「這是見面禮,兩位收著吧。」顧煙笑了一聲,然後俯身去看她們:「不過常言道。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既然收了我的銀子,那告訴我幾句話,也是可以的吧,哦?」
硃砂跟水銀掙扎半天,終歸還是沒忍住誘惑,抖抖索索的伸出手去捧過了銀子,恭恭敬敬的磕下頭去,道:「是!」
「王妃昨晚為何暈倒?」顧煙見兩人應了,立即開口問道。
硃砂跟水銀對視了一眼,臉上皆有為難之事。
雲彩見狀忙呵斥道:「既然郡王妃叫你們說,你們直接說便是了,不要緊的。」
「昨晚,昨晚郡王妃您的表兄弟不知為何當著大家的面鬧起來,口口聲聲說郡王妃您是白眼狼,不知感恩,用完了他跟他母親就恩將仇報」終究還是硃砂膽子大一點,由她來說。
顧煙好看的眉頭皺著,想了半日,才反應過來這個什麼表兄弟指的是盧應翁。
不知感恩?白眼狼?
顧煙只差沒有笑出聲來了,一個口口聲聲說來幫忙的人,吞了她們多少銀子?居然也敢來指責她們是白眼狼!
笑過之後顧煙便沉聲吩咐雲彩跟入畫:「你們兩個,讓冬兒回去走一趟,問問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入畫跟雲彩齊齊應是,出門卻見謝遠已經到了門外,二人喜出望外,忙俯身行禮:「郡王!」
顧煙意外望出去,就見謝遠進得門來,連身上的衣袍也還沒換。
「郡王」她正要行禮,卻已經被謝遠扶起來了。
「不必多禮。」謝遠揉著眉頭看她,笑道:「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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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顧煙含羞帶怯的點點頭,眼裡似乎有萬種委屈,水汪汪的惹人心醉神迷:「聽聞王妃暈厥,郡王您又一夜未歸,實不敢睡。」
提到這件事謝遠眼裡有一絲不滿一閃而過,轉而又笑著道:「不提這個,現在沒事了。」
「王妃她沒事嗎?」顧煙似乎未看見他眼裡的不滿,轉而又低頭撥弄自己的流蘇:「她們都說都說我是不祥人,都說我跟郡王您的八字不合,所以王妃她才」
要看一個人究竟願意為你忍到什麼地步,就要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先露出來——那以後無論你做什麼。他都會覺得不外如此了。
謝遠搖搖頭,被顧煙的美色勾引的心笙搖動,其他的完全顧不上了,把她圈在懷裡。呼出的熱氣噴在顧煙的脖頸裡:「現在不談這個,都是無稽之談,別去管它就是。」
顧煙似乎受了驚嚇,怯怯的看著謝遠,想把他推開,卻完全沒有力氣,陷在謝遠懷裡。
謝遠哈哈大笑,抱著她放到床上。
「已經天亮了」顧煙提醒他。
謝遠已經放下了帳子,撲到床上抱住她:「大家昨晚都累了一晚,沒人在意這個。何況還有我呢。」
顧煙滿意的露出微笑。
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飯,在這個時候,一定不能第一晚就獨守空房,也不能讓元帕是空白的。謝遠回來的真是時候。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顧滿瞧見似乎蒼白了一些的謝庭,忙迎上去。道:「沒累壞吧?」
他昨晚也守在趙王妃身邊。
「昨日她是真的氣暈了,就在剛才才醒。」謝庭笑笑,將袍子遞給顧滿,隨口沖迎上來的秋夕道:「你退下吧。」
秋夕臉上現出委屈的神色來,努力撐著笑臉道:「那我來服侍世子您梳洗吧。」
「不用。」謝庭蹙眉,似是有些不耐煩秋夕的不知趣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如今也不算晚,我再休息一會兒。」
秋夕看了一眼顧滿,只好慢慢的應是,退出門去。
「她似乎很不捨得你。」顧滿揶揄他,轉身往梳妝台去。
謝庭失笑,上前俯身捏住她的臉:「你怎麼連個丫頭的醋也要吃。」
「誰要吃你的醋?」顧滿不耐的瞪他一眼。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你以為你是誰啊?」
謝庭將她攔腰抱起來放到床上,然後緊跟著鑽上去撲住她,笑道:「我是誰?當然是你的丈夫啦!」
厚臉皮,顧滿憤憤的轉頭看他,伸腳蹬開他往床角縮。
「你再這樣我以後可就不幫你了啊。」謝庭委屈的看她。似乎丟了糖的小孩:「要不是我,她能被你氣暈嗎?你那個十一妹能丟那麼大的人嗎?你怎麼能過河就拆橋呢?」
顧滿失笑,對他這副耍賴的樣子沒有絲毫抵抗力:「你不要臉!」
「要臉就不能要老婆啊!」謝庭理所當然的又重複給她聽,撲過去將顧滿結結實實的抱住,見她還要掙扎,不由緊緊箍住她:「別鬧啦,睡一會兒,好睏。」
他昨晚忙了一晚上,肯定是很累很困的,顧滿果真不再亂動,伸手撫上他的眉眼,只覺得踏實的很。
能碰上謝庭,當真是運氣好的不能再好了,她靠在他的懷抱裡安穩的閉上眼睛。
第二日入畫跟雲綵帶回來的消息幾乎令顧煙發狂,她真是用盡了畢生的耐性跟冷靜才能讓自己不要發火,不要發火。
原來昨晚婚宴,淮安侯夫人用的都是次等菜餚,而且還有假貨,去赴宴的賓客通通都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
顧承宇丟了這麼大的臉,真的是覺得顏面盡失,又覺得憤怒不已,便說了盧應翁幾句,誰知就鬧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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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牙套呢,感覺真是不能形容就是怪怪的,然後有東西在綁著牙,但是又痛,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豆腐都咬不動了淚奔,晚上吞麵條吞到想吐,淚奔。
大家早點休息哦,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