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晴天霹靂。
本來現在的條件已經夠差了,顧煙要是不能從定遠侯府出嫁,這讓盛京的人怎麼看?當初明明說好的他咬緊了牙恨不得衝回定遠侯府去跟顧老太爺討個公道。
憑什麼同是定遠侯府的女孩兒,顧滿就事事順心如意,但是輪到顧煙的時候他們卻這麼偏心。不過就是從定遠侯府讓顧煙出門都不肯!
倒是馬姨娘這回明白的比較快,憐惜的摸摸顧煙的頭髮,歎氣道:「當初分家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說定了的,煙兒就不算是顧家的人了。公中該給她的東西又都全部給了,一樣不少的,還能怪誰呢?」
是啊,好不好的,都已經說定了,當初縱然王氏曾提過一句,有困難要回去找她們,但是現在已經鬧成了這個地步,他能回去才怪了。
顧煙低著頭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緊緊皺著的眉頭卻讓人瞧得心酸不已。
終究顧承宇還是沒忍住,回了定遠侯府打算找顧老太爺要個公道。
幸好顧老太爺還是見了他。
顧承宇見了顧老太爺,第一件事就是給他跪下了。
顧老太爺正在碧波庭垂釣,頭也妹回,聽見了聲音才淡淡的問道:「你要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孫兒有件事不明白。」顧承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顧老太爺。
「說吧。」
「祖父為何不能讓妹妹她回定遠侯府來待嫁?她也是顧家的女兒!」顧承宇見顧老太爺釣上了一枚魚,似乎毫無所動的樣子,不由得更加不平。
顧老太爺放下了釣竿,回頭瞅了他一眼,在石凳上坐下看著他:「為何不能?當初是你們自己要分家的,當時你是怎麼說的你自己難道忘記了?以後你們的事我們就不便管了,這不是人之常情麼?」
顧承宇被這話噎的一愣,轉而不由得沾上幾分難過。又看著顧老太爺道:「祖父想必也知道,您不在家的時候,除了父親,我們什麼依靠都沒有。又跟母親和弟弟妹妹有些官司,當時的情況若是我們不分家出去,難道還要留在家裡受氣麼?就因為我們是庶出?!」
「十四他也是庶出!」顧老太爺冷冷的打斷他:「可是我不見誰不喜歡他!你說的阿滿跟十八對他怎麼樣?你自己說!」
十四當初在家裡是一點兒存在感都沒有的,被方氏壓得太狠了,只有顧滿跟雙胞胎偶爾會照看他一些。
到了現在,方氏被休了,現在又有了新的四太太。他的日子一下子好過了起來。在學堂如今也是拔尖的。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顧老太爺撫了撫自己的鬍子,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當初你們自己既然沒有安下好心,還怪人家不能以德報怨嗎?!」
這是事實,從一開始,在王氏跟顧滿還對她們沒有絲毫威脅,已經被顧博齊厭棄的時候,顧煙跟他跟馬姨娘就開始各種落井下石了。
顧博齊跟王氏還有顧滿的矛盾也都是她們挑起來的。
顧承宇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顧老太爺已經站起身來:「不用再說了,既然我已經說了不可能讓她回家裡來待嫁。那就是不許,你說破了天也沒用。你們做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你們自己心裡有數。既然已經分家出去了,那以後這個顧字就不是同一個顧字了。你們自己心裡最好明白。」
看樣子果然顧老太爺是認定了陸翰軒的事是他做的了。
顧承宇還要說話。但是顧老太爺已經快步出了亭子走了,很快連人影都沒看見。
當初顧老太爺還曾經提過想把他送到遼東去的,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一切都沒了。
顧承宇垂下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難過還是覺得恥辱,半響之後才悶悶的站起來,面無表情的開始往外走。
恰好他繞到燕子塢的時候看見了正跟顧十四歡喜的進門的顧成峰。三個人不禁都站住了。
「五哥。」還是顧十四先扯著顧十八叫了一聲。
顧承宇淡淡的瞥他們一眼,冷笑道:「別亂叫,誰是你五哥?以後你們沒有什麼排行第五的哥哥了。」
言罷就揚長而去,連頭也不回。
顧十四被凶的莫名其妙,眼睜睜的看著顧承宇走的遠了才轉過頭。
這件事情真是讓人糟心不已,顧承宇一路上打馬飛馳,差點沒把那匹馬的屁股給打穿。回了府正琢磨著要怎麼跟顧煙還有馬姨娘說這件事,就聽說趙王府來人了。
他忙換了衣服出去,劈頭蓋臉的就被那個陰陽怪氣的內侍一通大罵。
真是什麼狗都能踩到人頭上來拉屎了,顧承宇冷冷的盯著他看。
到底顧承宇是錦衣衛的,那個人不敢太過分,看了顧承宇這眼神就嚇得退後了幾步,訕訕的道:「我也是奉了王妃的命令來的,顧同知何必這樣瞧著我。」
聽了這麼一大通,顧承宇也沒明白那內侍到底在說什麼,不由得有些生氣的提高了音量:「王妃是讓你來我家逞威風的?我瞧著這位長史倒是很會狐假虎威!」
那個內侍看著顧承宇的臉色不好看,也不由得先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到底是錦衣衛的人,一生氣了找個由頭料理了一個長史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他也不敢再耍威風了,斷斷續續的把趙王妃交代他來的目的說完了。
原來趙王妃將顧滿還有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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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的庚帖壓在了灶君神像底下,誰知道這幾日王府裡就開始不斷的出亂子了。
先是貓貓狗狗都不怎麼好,趙王妃身邊的那隻貓不住的往外躥,天天叫個不停的,煩死個人。後來是世子那邊的狗也開始日日夜夜的不停的吠,吵的人不得安寧。
後來王妃甚至被那隻貓驚得摔了一隻碗。
這下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畢竟這些事情嚴格上來說都是不祥的徵兆,正是說明兩人不宜結親的啊。
雖說有皇帝賜婚,這個步驟本來就可以省略——畢竟禮部早就把這些姑娘們的生辰八字拿去欽天監算過了,都是沒事的才會入選。
但是到底愛子心切,趙王妃還是決定做這一步,畢竟求個心安。
誰知道本來是想求心安的,但是到底到最後卻得了個惴惴不安。這可樣樣都是不祥之兆啊,又是貓狗不安又是摔碎碗盞的。
顧承宇聽了也不由得蹙眉,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在搗鬼。
「顧同知?」那個內侍把顧承宇叫的回過神來,就又道:「王妃的意思,是叫您改日領著顧姑娘去清涼寺瞧瞧,畢竟要求個心安嘛。」
是啊,帶著不祥的徵兆嫁過去那可是大不吉利。
顧承宇點點頭,示意順子給他遞上了一個大封包,淡淡的說道:「那就多謝長史了。」
雖然態度不怎麼樣,但是到底這賞賜還是給的挺豐厚的,內侍面有喜色,這下子臉色就好看多了,連連作揖道:「哪裡敢當,哪裡敢當。」
顧煙從屏風後頭出來,揉著眉心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哥哥去了祖父那裡,祖父是怎麼說的?」
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那幾句話卻比說了什麼難聽的還要讓人難堪加傷心。顧承宇猶豫了一會兒,知道這件事根本瞞不住,只好一五一十的都跟顧煙說了。
顧煙後退一步,終於沒忍住掉下淚來:「好!好!」
「妹妹!」顧承宇上前一步托住她,手忙腳亂的安慰道:「你別傷心。」
顧煙攥住他的手,哭道:「怎麼能不傷心?!大家都是他的骨肉血親,但是為何顧滿就能嫁的風風光光,我連定遠侯府的門都不許進了?!難道我嫁的比顧滿差了?他分明是在故意羞辱我們!」
本來就是因為陸翰軒的事心裡存了氣,故意來羞辱她們兄妹的。
顧承宇也沉下臉來,只是還是忍不住去安慰妹妹:「沒事,既然他們看不上我們,我們也沒必要硬是硬著臉皮湊上去。」
顧煙強迫自己才能冷靜下來,半日後才平息了怒火跟委屈,看著顧承宇道:「既然她們不肯給咱們臉面,這臉面就只能我們自己掙了。」
這臉面還能怎麼掙啊?顧滿及笄禮的時候正賓可是太子妃,而贊者又是景縣郡主,這如何能比?
顧承宇有些費神,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哥哥,姨娘她雖然是咱們的親母,但是到底是上不得檯面的。」顧煙輕輕吐出這句話,裝作沒看見剛進來的馬姨娘瞬間衰敗了的臉色,仍舊說道:「婚禮絕對不能由姨娘來操持。」
這一點顧承宇當然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回定遠侯府去了。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其他人選了啊。」他也不由得有些煩躁,看了一眼進來的馬姨娘,接下來的話卻並沒有說下去。
顧煙抓著椅子的扶手,笑道:「未必。還是有的。」
顧承宇見她說的篤定,不由得順口問道:「是誰?」
「六王妃啊。」顧煙吐出一口氣,理所當然的回答:「她雖說是六王妃,但是卻也是咱們的表姐不是麼?由她跟淮安侯夫人來操辦,又有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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