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蹙眉看著眼前不端不正的行了個禮的臨江王,覺得滿心都是火氣。
當年她沒有孩子,皇帝把這個孩子交給她養,雖說她心裡一開始是很不喜歡的,可是隨著撫養他的日子漸漸長起來,她也是真的用了心的。
誰的心都不是鐵石心腸,她對謝振軒可算是真的用了很多心思,從這個孩子在襁褓裡到現在,她該做的都做了。
「你現在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暴躁的揮手斥退了端茶的內侍,盯著謝振軒的眼神沒有一絲情緒,冷冰冰的看著叫人害怕:「讓本宮去給趙王的兒子做媒,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謝振軒面對賢妃的時候總是很輕鬆,或許是有恃無恐,或許是賢妃一直以來都對他實在是太縱容了,就算看著賢妃這個樣子他也沒有停下自己要說的話。
賢妃身邊伺候的宮女小心翼翼的前來提醒:「娘娘,外頭淑妃娘娘說要見您呢。」
在這宮裡的女人哪個都很難對付,賢妃揉了揉額角,問道:「你媳婦兒呢?」卻並沒有理那個宮女。
六皇子有些無所謂的看了一遍,撥弄著自己的指甲隨意答道:「應該快來了吧。」
他對於盧蓉是一萬個不滿意,當然是對她各種冷落。
比如說進宮什麼的從來都是自己先來,也不等等自己的媳婦兒,更別提要他帶著盧蓉一起來這邊行禮問安了。
雖然這門親事不是那麼如意,但是這樣對待妻子也太過分了。盧蓉就算是成了盛京的笑話又怎麼樣,最後難道變成笑柄的就只有她一個嗎?
「你怎麼這麼糊塗!」賢妃氣不打一處來,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氣沖沖的上前將謝振軒的手一把拍開了,怒道:「她蠢,難道你也跟著蠢嗎?這門婚事是禮部跟皇后確定了之後才給你定的,你這麼打她的臉,以為丟的只有淮安侯府的臉面?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從成親到現在。盧蓉都還沒有覲見過皇后呢。
雖然說皇后曾經有好幾年都不過問後宮中事,也從不接見任何人,但是現在到底情況已經不同了,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現在皇后才是這後宮真正說話算話的人。
六皇子這親事又是皇后親自做主成的,六皇子卻連帶盧蓉去謝恩都沒有。真是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不用說也知道皇后會生氣啊,想必內心會更加厭惡自己了,謝振軒無所謂的牽起嘴角笑了笑,還有心情去哄賢妃:「母妃你生什麼氣嘛,這有什麼?」
這有什麼?賢妃氣急反笑,都不知該怎麼對他說話了。
真是太不懂事了,以前的謝振軒雖然也太過於自負,但是該做的規矩是半點不會錯的,自從娶了這個女人之後。卻真的徹底頹廢了。
不僅僅是頹廢,而且當真是荒唐的可笑了。這有什麼?當著大家的面,他不僅會去跟一個才及笄的小姑娘過不去,而且口出惡言,聽說定遠侯當場就生了氣。揚言絕對不會再讓謝振軒進他們家的門了。
也難怪,誰家姑娘在一個那麼重要的場合遭到那樣的侮辱都不會忍著氣的。
因為這件事,賢妃當真是被氣的三天都吃不下飯。
天知道她第二日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看見皇后那諷刺的微笑,都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過去了。
而到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卻還不覺得有什麼。賢妃有些困惑,謝振軒不是那麼蠢的人,不然怎麼會被皇帝寵愛那麼多年。不然怎麼能在幾個哥哥都已經封王的情況下還優哉游哉的,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被皇帝先分封三王?
那謝振軒現在這些古怪的做法,真的都是因為先是周王被立為太子,後是因為婚事直接被塞了一個沒落戶的女兒所以受刺激大了?
「你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了?」她脫力的坐在椅上,冷淡的看著謝振軒:「你要是再這樣荒唐下去,估計連藩王也不必再當了。怕你還沒走到封地,都已經被人打死了!」
這種前例是有的,某個不受寵的皇子去就藩,在路上被莫名其妙出現的山賊打死了,而且到了一年之後才被發現。
謝振軒現在僅有的皇帝的寵愛都保不住的話。憑他這麼驕傲跋扈的性子,得罪了這麼多舉足輕重的人,很可能死都沒有地方去死。
雖然曾經想著靠著這個兒子怎麼樣怎麼樣,但是現在如果連命都保不住了,賢妃當真是寧願從來沒有過這個兒子。
看淑妃沒兒沒女的,但是也過的好好的,滋潤的很哪。
哪裡能跟自己比,從一開始就各種為謝振軒收拾爛攤子,給他鋪路,連娘家都已經貢獻了出來。
而且一起做下的那些事也不少,要是他完了,自己也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壓力更大,也更加煩躁,恨不得當初從來沒有養過這個六皇子。不然也不會害的整個家族都跟六皇子綁在了一起。
謝振軒看賢妃是真的生氣了,臉色不禁好看了很多,連帶著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好聲好氣的跟賢妃道歉:「母妃,我當然是想過日子了。我就是想好好的過日子,想要去封地,所以才這麼做的啊。」
怎麼說?賢妃拿帕子擦了臉上的淚,一雙杏眼盯著謝振軒,問道:「你這麼做倒還有理了?你也不瞧瞧你現在得罪了多少人。其他人也就罷了,你怎麼能故意連皇后的面子都不給呢?」
謝振軒似笑非笑的低頭,袖口繡的花紋劃出一道弧線:「母妃,您說,皇后娘娘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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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最冷淡的?」
想想的確如此,雖說皇后明明是對每個人都是淡淡的,一副不關心的樣子,但是好像對待謝振軒是有些特別。
不是好,而是有很明顯的針對意味在。
賢妃愣愣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忙道:「可是為什麼啊?」
對啊,為什麼呢?謝振軒冷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當年謝庭像條狗一樣跟在我身邊的那些日子,她看不慣了,想替自己臆想出來的好兒子報仇唄。」
這個典故宮中老一些的人都聽過,賢妃也不例外,就沉沉的搖頭:「當年你也是,既然不是真想要幫他,又為什麼故意拿他開涮,非要招惹他呢?當年本宮就勸了你好多次,可惜你一次都不聽。」
誰知道那條狗忽然就能翻身,誰知道有這麼多的反轉?
反倒是自己計劃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條狗給搶了吃了,想起來就不忿。
謝振軒的神色更冷,冷冷的道:「得罪都已經得罪了。皇后已經瘋了,她腦子不清楚的把謝庭當成了她重新轉世的兒子,當然會對我恨之入骨。」
「所以你更該夾著尾巴做人啊!」賢妃激動的站起來,有些失態:「你知不知道你跟本宮是一起的,你要是出了事,讓本宮怎麼辦?!」
謝振軒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點點頭又搖搖頭,半響才道:「皇后已經認定我對謝庭沒安好心,我就算是腆著臉湊上去給謝庭打,她也會懷疑我不安好心的。還不如就直截了當的表達出我對謝庭跟皇后的不滿,皇后或許還會覺得我不足為慮。再加上二哥那個廢物已經成了太子,皇后就更沒有必要盯著我不放了。要是我真的安靜下來安安穩穩的在家裡等著去封地,她們才會覺得我又在密謀什麼。」
還有這個說法?賢妃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只好歎了一口氣。
「那你也不能真的就不去給皇后請安謝恩,不然皇后倒是對你眼不見心不煩了,皇上卻該怪你了。他現在對皇后可看重了。」
謝振軒點了點頭,微笑著安撫她:「是,母妃您放心吧,待會兒我就過去給母后請個安。」
賢妃這才稍稍放了心,道:「那正好與本宮一道過去,對了,得把你媳婦兒也叫上。」
作為皇家的媳婦兒,一直不去請安也是說不通的,謝振軒再討厭她,她現在也畢竟是謝振軒的正妃,要是真的不給皇后請安,也就等於這個媳婦兒沒得到婆婆的承認。
說起來賢妃都還只是見了這個媳婦兒兩次呢。
宮女不失時機的上來討好的笑:「娘娘,王爺,王妃她已經在偏殿等候一會兒了。」
也還算不錯,至少今天謝振軒是真的把她給帶來了,賢妃想了想,就道:「剛剛不是說淑妃娘娘在外面等我?」
「方纔娘娘正與王爺談話,奴婢自作主張已經替娘娘辭了。」
賢妃半真半假的歎了一聲,讓人去把盧蓉請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經在偏殿等了很久了,盧蓉進來還是氣喘吁吁的,明顯是一路小跑著才剛趕到不久的。
可見謝振軒真的是對她不怎麼樣,賢妃心裡也替她覺得尷尬,便裝沒看見,笑著避過她沒有跟謝振軒一起來的事,道:「剛好來了,正說讓小六去接你。趁著今日有空,一起去覲見皇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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