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端著一碗參湯進了院門,就見入畫笑嘻嘻的正跟小丫頭說些什麼,她快步走了幾步上前,問道:「姑娘在裡面?」
「你呀,什麼眼神兒?」入畫與那小丫頭都笑,指著左邊道:「瞧那不是?」
原來顧煙正在蕩鞦韆呢,顧煙願意出來走動是好事,雲彩禁不住也笑了,將那碗參湯拿進屋子裡去,出來時不禁有些焦急的道:「那隻貓兒怎麼不見了?!」
那隻貓兒,大家都知道這隻貓說的不是顧煙自己的那一隻,而是不請自來的那只帶著個鈴鐺的貓兒。
小丫頭眼神有些迷茫:「才上午我才見了呀,還好好兒的蹲在廊下喝水呢。」
可是現在到底是不見了啊!
雲彩有些著急,她知道這隻貓姑娘很喜歡的,要是丟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顧煙聽見這邊鬧哄哄的,就停下來看著那邊,皺眉問道:「怎麼了?」
雲彩著急的奔到她身邊,帶著些哭腔的自責:「姑娘,貓兒不見了!」
顧煙卻並沒有如同雲彩料想的那般生起氣來,她笑了一下,將已經跪倒在地的雲彩拉起來:「我當是什麼事呢,沒事,那隻貓兒已經回家去了。」
既然顧煙說是沒事了,那雲彩自然也就不著急忙慌的去找貓,忙擦了一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去請顧煙:「廚房剛送了參湯來,姑娘去用一點?」
顧煙最不喜歡的就是參湯了,聞言立即道:「不喝,你們拿去分了吧。」
雲彩拿她沒辦法,知道她說不喝那就是絕對不肯喝的,只好點點頭,又找起別的話頭來:「姑娘,侯府送了消息來,說是佛誕日那日一同去清涼寺聽經。您去嗎?」
清涼寺向來是很會做生意的,又要藉著菩薩的名頭大發一場財了,顧煙抿嘴而笑:「有什麼好聽的,上回去還沒聽夠?我卻是不信這些的。」
雖然她穿越了。但是神佛這種事還是不信。
若是真的有神佛,那她做下的那些事早就夠死一萬次了,她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呢?
可見這世上未必舉頭三尺有神明。
「那就是不去了?」入畫也插進話來:「不去也好,到時候我們陪著姑娘繡花吧。」
顧煙並沒有立即回答。
去不去的,還得看這隻貓了。
鄭氏有些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快走了幾步接過那只白絨絨的小貓兒,才剛一見那鈴鐺就已經先落下淚來了。
那還是自己回門的時候專門打給這隻貓兒的。
如今哥哥跟嫂嫂們都已經不在了,這隻貓兒卻重新又回到了她的手裡。
邱嬤嬤也驚疑的看著那隻貓兒,疑惑道:「這隻貓兒是從哪裡來的?」
碧荷見主子這樣珍重,忙道:「哦,是顧五郎府上的十一姑娘差人送過來的。說是送給王妃玩兒。」
碧荷先前還有些不屑,一隻貓兒有什麼好特地送來的,這顧五郎的妹妹真是沒有見過世面,現在看著趙王妃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又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擅作主張把人攔在外面不給進。
趙王妃有些不解的看向邱嬤嬤。她已經許久不在盛京,如今剛回來,對盛京的人事也不是那麼熟悉。
邱嬤嬤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忙彎下腰給她解釋:「王妃,這顧五郎便是定遠侯原世子的兒子,如今自己分家出去單過了。在京城郊外住著。」
顧五郎什麼的沒有聽說過,但是定遠侯府當然就清楚的很了。趙王妃還剛剛從那裡吃過一次掛落呢。
她的臉色立即變得很不好看,半響又似乎找到了重點,問道:「分家出來了?定遠侯原世子那不就是顧滿那丫頭的爹嘛?分家出來的這個就是顧滿的哥哥了?那這十一姑娘又是誰?」
邱嬤嬤是個老人兒精了,又愛聽八卦嗑牙,這些事自然難不倒她,就一五一十的分說給趙王妃清楚。
趙王妃想起那一日王氏毫不留情面的拒絕自己。就往地上啐了一口:「難怪呢,王修盈現在變得那麼刻薄,不待見庶子庶女也是有的,真是好狠的心腸!」
碧荷跟邱嬤嬤心裡都腹誹。
庶子庶女算什麼?您自己還刻薄原配留下來的嫡子呢。
不過這句話可沒人敢說,就訕笑著附和。
懷裡的貓兒不安分的動了動。喵了一聲,前爪抓著趙王妃的衣裳從趙王妃懷裡探起身子,有些疲倦似地打了個哈欠。
趙王妃看見這隻貓就想起當時自己跟兄長一起餵養這隻貓的場景,現在時間過了這麼久,貓兒也都老了。
她忍住心裡的悸動跟感慨,將貓兒小心的交給碧荷:「你帶下去,好好養著。」又向邱嬤嬤道:「既然人家特地來給我送了禮物,也不好叫人家空手回去。可知道今天來送貓的是什麼人?」
邱嬤嬤早已經打聽清楚,忙回道:「是兩三個婆子。」
「可以一見。」趙王妃點頭:「你們去將她們叫進來我見見。」
食神居一如既往的繁華,常春引著王念遠進入後院,笑著道:「我們郡王已經等公子許久了。」
王念遠仍舊一襲月白竹裳,只是較之從前又多了幾分從容自在,聞言便微微一笑:「他等我這點時辰算什麼,等上一年兩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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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應該的!」
常春笑笑,上了二樓將包間推開請了王念遠進去,自己卻守在門外。
「喲呵,這生意做的越發的好了,你現在手裡可存著不少錢了吧?」王念遠掀袍入座,隨意的拈起一塊蜜餞扔入嘴裡,忙著讚賞:「嗯,這酥胡桃做的不錯,看樣子你又請了個大廚啊?」
謝庭氣定神閒的看著他吃,不慌不忙的給他遞上一杯茶:「怎麼,去了西北這麼久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念遠吃東西的動作就停了,神色嚴肅了許多,不見剛才的吊兒郎當之態:「要是沒有去過西北,我也不知道原來人命那麼不值錢。」
西北自來就是吃人的地兒,王念遠的祖父王伯然在西北能經營那麼多年矗立不倒,這中間的艱難可想而知。
如今王念遠去了一趟,確實已經與以往不同了。
「不說這些了。」王念遠將話頭一轉,拍了拍謝庭的肩膀:「我聽說你小子最近日子過的很不錯啊,以後可就是又是親王又是郡王的了,這俸祿可怎麼算?」
謝庭淡淡的道:「當然是該怎麼算就怎麼算。閒話少說,我交代你的事,可成了?」
王伯然在西北是個說一不二的存在,有土霸王的潛質,因此皇帝之前起過好幾次把他給調回來的念頭,可偏偏西北那邊的戰事少了王伯然還真的就是不行,因此這麼多年來王伯然還就真的在西北落下了腳,有永遠不回來的趨勢了。
王念遠去西北做什麼都很方便。
「你小子看著悶聲不響的,沒想到腦子這麼清楚。」王念遠有些後怕的看著他:「你不會,還有別的東西沒告訴我吧?」
謝庭抬起頭看他,一雙平日裡毫無波瀾的眼睛陡然放出光芒,看的王念遠一怔。
「聽你這麼說,果然有那麼個人了?」謝庭伸手沾了茶水,靜靜的在幾上寫出個陶字。
他記得他上一世是怎麼死的。
趙王污蔑他勾結蒙古人想要造反,出來作證的就是那個那時候是居庸關守將的陶鼎湖。
王念遠點了點頭:「聽我祖父說這個人是個好苗子,擅長帶兵,出戰的時候從來都一馬當先,不肯落在後頭,在那裡很吃得開。」
這種人在哪裡都能吃得開,有後台在扶持著,自己又有本事,一定是混的出頭的。
可是這一次,未必了。
趙王跟鄭家的關係極好,鄭家出身武將世家,人脈是不少的,安排個把人一點都不難。縱然是鄭家已經完蛋了,可是別忘記鄭家跟魏家是什麼關係。
鄭家先祖跟定國大將軍魏氏的先祖可是從泥土裡一起滾過來的交情,這回鄭家倒了霉,但是兒孫卻沒受到太嚴厲的懲處——比如說充入官奴什麼的,魏家應該有很大的功勞。
這個陶鼎湖身後站著的是魏家。
上一世他為什麼死的那麼慘,因為他一直盯著的是鄭家還有趙王。
卻忘記了,趙王只是個最普通的藩王,雖然一直想要謀反,但是運氣差的離譜,每次都不能成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
可是為什麼趙王野心都已經那麼厲害了,也有好幾次都付出行動了,為什麼總能沒事,為什麼每一次都有替罪羊呢?
鄭家哪裡有這樣的能量?
魏家才有。
謝庭看著自己的掌心,微微的笑了。
魏家、魏瑾然,魏瑾瑜。
王念遠覺得胳膊有些涼,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知不知道最近西北又不安寧了,那群蒙古人真是趕不走的臭蒼蠅,時不時的就要出現來噁心人一把。」
當然知道,他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在這場戰爭裡王伯然的兒子會戰死——也就是王念遠的爹,但是陶鼎湖卻是從這一戰開始,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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