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於她會這麼明白的表示自己的反對跟抗拒,謝庭一時之間倒是沒有再開口。
他上一世也聽聞過顧九這個名字,那時風聞她是盛京第一美人。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一隻對徒有虛名的傳聞不屑一顧,因此一直以為只是人家恭維她的謠言,要知道,那個時候,作為帝師的王太傅的聲望已經到達了頂峰,天下學子無不以王伯雍為榜樣,作為他的外孫
女,招來的美名其實很多。謝庭有輕微的恍惚,他好像回想起了幾年之前的趙王府,她像個小玉娃娃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來想要拉住自己的樣子。
他得承認當時偷了別人香囊又跑走的小廝是他自己的人,而他的本意,也確實是想跟顧滿結交。
可惜了,那時太小,重新活過來之後腦子又有些轉不過彎來,使的計謀也通通上不得檯面。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的,至少,已經從無交集的她們,現在也可以心平氣和,跟朋友一樣的坐在食神居裡一起談天。
現在看來,顧滿也不是跟上一世全然相同,她看起來對邱蒼梧跟六皇子都厭惡的很,那為什麼上一世她到最後還是嫁給了邱蒼梧,難道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嗎?
深思熟慮之後,他迅速的跟上了顧滿的思維:「你是害怕嫁入皇家之後,你的外祖父要被迫站隊麼?」
不止是她的外祖父,還有王庭然呢,他現在已經是兵部侍郎,很快就要升任兵部侍郎。
謝庭其實是很聰明的一個人,顧滿誠實的默認了:「事實上六皇子跟賢妃看上的,也不過就是這一點。雖然娶了我我外祖父也未必就會站在他那邊,但是總算是個砝碼不是嗎?」
王伯雍這個人最好的一個優點就是。他從來不結黨營私,無論多少人上門來投靠,他也仍舊執著的孤身一人。
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皇帝仍舊如此信任他的原因。
撫摸著手裡的茶盞,謝庭並沒有接話。
他知道王伯雍不待見六皇子,上一世王伯雍從頭到尾也沒幫六皇子說過話,所以六皇子登上皇位之後才會對王伯雍如此打壓,到後來甚至下狠手除去了他。
太陽漸漸升的高了,曬進屋子裡來,把顧滿的左半邊肩膀曬的暖洋洋的。
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再說話。
沒過多久。謝庭卻忽然開口了:「我這回來,還是有事情要求你幫忙。」
還有事情?顧滿凝眉看他一眼,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不詳的預感:「這回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可別是讓我舅舅說服劉七八給你當證人罷?」
謝庭眉間都是猶豫之色。一雙漂亮的眼睛也不知為何顯得格外清亮。
顧滿有些詫異,挑眉盯著他看。
謝庭於是歎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外邊的常春卻把門拍的砰砰作響,探頭進來道:「世子爺。歐陽公子來了!」
屋子裡的二人聞言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就聽常春又有些慌張的補充道:「還有魏瑾然公子!」
魏瑾然?幾年前的那個小胖子、魏氏的侄子、魏家以後要承襲爵位的那個胖子?
顧滿第一反應便是前幾年起哄追著謝庭,又不小心把自己逼落湖裡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子,禁不住蹙眉。
謝庭頓了頓,道:「你派人去拖住他們。」見常春出去了。就又起身抱歉的沖顧滿解釋:「歐陽燦倒是沒什麼,但是魏瑾然那小子與你不熟,之前又有誤會在。若是見了你與我在這裡,難免有些話我
著人將你從那邊的樓梯帶下去吧,如何?」
魏瑾然確實是一個挺難纏的人,顧滿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就帶著沛音與抱玉跟著一個穿著普通青衣的一個沉默寡言的小廝往走廊轉去。
也不知道是常春派去的人拖不住,還是歐陽燦與魏瑾然太過高段。顧滿才走了幾十步,還未見得另一邊的樓梯,便與二人撞了個照面。
幸好她戴著帷帽,看不出容貌來,因此仍舊目不斜視的跟著那青衣小廝下了樓。
魏瑾然興致盎然的停住腳步,扶著欄杆往下看,笑道:「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身段,也不曉得臉長得如何?」
魏瑾然這些年其實已經變了許多,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紈褲的小胖子,因此歐陽燦才甘心與之結交,如今聽了他這話,再細看時又覺得那背影實在有些眼熟,就不由得沉了臉,怒道:「你這是何意?對著一個
女子評頭論足的,也是君子所為嗎?!」
歐陽燦這傢伙吧,有時候看起來是很靈活很機變的,但是說起道理來又一套一套的,自有自己的處事原則,魏瑾然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敏之,你別這麼激動,我不過白感歎一句罷了。」
歐陽燦已經取了表字,是當今聖上親口御賜的表字。
魏瑾然看了一眼,卻再也不往顧滿那個方向看了,瀟灑背著雙手,道:「快走罷!看看咱們的世子爺才剛做了什麼好事!」
謝庭倚在窗前看著顧滿彎腰上了馬車,就見歐陽燦已經與魏瑾然先後進的門來了。
魏瑾然天庭飽滿、氣宇軒昂,看起來與幾年前那個走幾步路就要氣喘吁吁的胖子簡直已經是天壤之別,如今他見了謝庭,就幾步上前捶在他胸口上,臉上帶著些許揶揄:「喲,行啊,原來除了會武功,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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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個趙王世子的能耐還不少啊,才剛我們來之前的那個女子,是從你這裡出去的吧?快交代,什麼來路?」
歐陽燦最近日日被關在家裡溫書,開春的會試他得了會元,又一次的震驚了盛京的上層圈子,連皇帝也親自賜了他表字。
此刻他皺了皺眉,猶豫的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曾開口。
方纔的人影,看起來很像是一個人。
這邊廂的顧煙正在房內繡一副繡圖,是給顧老太太的抹額,她繡的是孔雀開屏,如今孔雀已經初見雛形,只剩兩隻眼睛還未點上了。
她正咬著線頭,外邊的入畫就有些慌張卻也帶著幾分喜悅奔進門來,笑道:「姑娘!汀香姐姐來了!」
汀香?老太太房裡的大丫頭好端端的來自己房間裡做什麼,她記得老太太雖然對自己不曾像對待大房的庶女那般苛責,但是卻也並不是特別重視喜愛,因此有些疑惑。
但是這疑惑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她揚著下巴,微笑道:「快請進來!」
汀香被入畫與雲彩簇擁進來,就笑道:「這可是姑娘做給老太太的抹額?」
顧煙不是沒有見過汀香和顏悅色,也不是受過汀香的氣,但是被汀香這麼巴結著討好還是頭一次,因此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些警惕來,笑道:「正是呢,我笨手笨腳的做不好,沒有九姐那般心靈手巧。姐姐怎
麼來了?」
老太太屋裡的人在她們這些主子面前也是有體面的,不能真的把她們當奴才看。
「我要給老太太納雙鞋呢,只是找不到好看的鞋樣子,聽說十一姑娘畫的鞋樣子又新奇又好看,我就自作主張的尋來了。」汀香笑著:「好歹姑娘心疼心疼我,別讓我空著手回去,我就感激死了!」
顧煙忙笑道:「這值得什麼?!」就叫過入畫來,讓她去裡間取了許多鞋樣子出來讓汀香挑,汀香看一張歎一張,竟喜歡的不行,兩眼放光的看著她,將她誇讚的天上有地上無。
這可真真是奇了,入畫與雲彩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些無奈來。
雲彩以前叫平春,是老太太房裡的二等丫頭,小時候也是與汀香一起長大的,最是知道汀香的性子,叫做『鳳凰無寶不落』,若是不受老太太待見,或是沒幾分厲害的主子,都要在她那裡吃虧的,這會子她
好端端的跑來獻慇勤,真是讓人吃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等汀香去了,顧煙才來得及將臉上的笑收起來,外邊就又傳:「姑娘,姑娘,大太太那裡的秋華姐姐來了,說是老太太命大太太給姑娘們制入夏的夏衣,來給姑娘您挑料子的!」
如果方才只是巧合,汀香真的只是看重了自己的鞋樣子畫的新奇的話,那秋華來的也真是太過巧了。
顧煙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疑惑,淡淡道:「知道了,我這就出去。」
等轉過了圓光罩,掀開簾子到了隔壁明間,秋華就已經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笑道:「十一姑娘快來挑挑吧,今年這花樣可漂亮著呢!老太太說姑娘們的衣裳都要求伊姑娘做的!」
阿伊確實很會裁衣裳,裁的衣裳式樣好又貼身,顧煙將心裡的疑惑按捺下去,笑意盈盈的捧起圖冊瞧了一眼,再瞥了一眼桌上擺著的清一色的布料,心中的疑惑更加加重了,她有些不安,這圖冊上的式樣一
樣都沒有被圈,這布料跟這圖冊上的所有式樣又都符合,意思是,沒經過顧清她們這些嫡女,居然就直接送到了自己面前來讓自己挑?
這是老太太的意思還是是范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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