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越長越漂亮了。
就算作為她的生母,馬姨娘也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為何能生出這樣美麗無端的孩子。
不過小小年紀而已,但是眉眼卻都已經舒展開來,無論從哪裡看,都無比的漂亮又粉妝玉琢。
看著看著,經常連她自己也往往看愣了神。
尤其是顧煙挑眉微笑的時候,那眼裡透出來的光簡直要穿透人的心底。
於是馬姨娘微微的走神了。
顧煙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的回應,就有些不滿的轉過頭來看她,喚她:「姨娘,你怎麼了?」
馬姨娘這才回國了神,想到自己剛剛告訴顧煙的消息和顧煙說過的絕好的計謀,忙問她:「姑娘說的絕好的計謀不知是指什麼?」
顧煙最近很不舒爽。
王氏成功的產下了一名男嬰,連顧博齊這樣混蛋的人都對她多了幾分退讓,更別說顧老太太。
雖然王氏的日子依舊過的不是很順心,但是卻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更何況顧滿。
顧滿這個人未免也太幸福,什麼也不需要做,一生下來就投了個好胎,前些日子在大街上當場斬斷了別人的手指,過後卻屁事都沒有。
這讓她很鬱悶。
她也想過這種日子,誰看見都得膽戰心驚懷著崇敬而羨慕的心情看著她。
她是穿越過來的,她值得被別人這樣崇拜!
於是她又想起顧滿來,禁不住從喉嚨裡冷哼了一聲,她道:「父親可不是有那麼好心的人,會那麼熱忱的跑去給人家買玉?賠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喜歡做的。我猜,這中間一定還有
些什麼,姨娘你跟了他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他的嘴巴裡說出來的話。向來都只能信五分麼?」
事實上好像就是如此,的確顧博齊沒什麼優點,一諾千金在他那裡根本就只是個笑話。
可是顧博齊畢竟是她的相公啊,她有些尷尬的應和了幾句。
顧煙也看出她的不自在,轉而說起了正題:「若是我沒有猜錯,父親他不是想替邱世機買玉,他或許是根本就有那塊玉罷,然後他收了人家的銀子,卻不知道為何,玉出了問題。
他那性子你還不知道?我聽說他可又在外邊置了外室呢。」
說到這裡,顧煙停了停,看著馬姨娘一臉尷尬的神色。問她:「他是不是還找你要過私房錢?」
沒錯,顧博齊就是這樣一個人,他這一輩子除了女人,好像沒有其他愛好,可能吃飯都沒女人重要吧。
馬姨娘否認不得。只好愣愣的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顧煙為自己的洞察力滿意的一牽嘴角。
馬姨娘為了扯開這個話題,忙問她:「姑娘的意思是,老爺是把銀子提前用了,又沒有玉來交給邱員外了?」
除了這個理由,顧博齊還有什麼理由去低聲下氣的求王氏?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怕是顧老太太聽了這筆銀子也得顫上兩顫吧?
「除了這個,姨娘還想得到別的可能麼?這個猜測對於旁人來說可能太過絕對,但是對父親。這可就是能板上釘釘的呀!」顧煙毫不猶豫:「既然沒了銀子,母親又不可能把銀子
給他,那你說父親現在是不是走投無路了?」
馬姨娘有些跟不上顧煙的思路,茫然的看著她:「太太或許還是會給的。」
每次王氏都嘴硬心軟,說著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但是最後一次之後還是有最後一次。
這些年王氏的銀子怕是用了過半了罷?
「不會的,這次不會給。」顧煙說的斬釘截鐵:「首先。咱們太太現在可有了寶貝兒子呀。其次,九姐她想必也會想盡辦法搗亂的。」
顧滿跟顧博齊越來越對不上眼,大家都知道。
而顧煙還能看出來的是,顧滿對顧博齊,那不僅僅是鄙視那樣簡單了,她那樣愛自己的母親跟弟弟,肯定不會甘願讓母親把這五萬兩銀子白白送給顧博齊使的。
這些原因就足夠了,王氏雖然以前沒有原則,但是不代表現在也還跟個小白兔似地予取予求,畢竟誰也不是傻子。
再說顧昭的婚事也已經提上日程,最近不少人都來遞帖子求親了,這很多人都知道。
出嫁不要嫁妝麼?
王氏沒這麼多錢給顧博齊擦屁股吧?
分析的這樣清楚明白,馬姨娘覺得自己已經很能領會了,擦了擦眼睛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問顧煙:「那姑娘您究竟打算怎麼做?」
她時長不知不覺的就對顧煙用上敬語,可是奇怪的是她明明對著顧承宇也沒有這般誠惶誠恐。
想怎麼做?
想看著顧滿死唄。
看來嫁給邱蒼梧還不是最壞的選擇嘛,至少邱蒼梧家居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五萬兩銀子來,這可比許多只能在家裡呆著領俸祿,終生不得做事的某些王公貴族強多了。不過也沒辦法啦,顧滿不喜歡就行,她不順心,那自己就會很順心的。
「父親既然沒錢,自然不能變出銀子來呀。」顧煙笑的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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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爛漫狀,似乎只是在跟馬姨娘談論今天的茶水好不好喝:「那就父債女償嘛!邱員外不是也很樂意看見這個場景麼?他一定會很滿意的,說不定還會給父親又添一筆橫財呢!」
顧博齊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只要能償還這筆債,賣個把女兒他是不會在意的。
馬姨娘有些擔心:「可是若是老爺先打姑娘您的主意呢?」
畢竟一個庶女抵這五萬兩銀子可比一個嫡女划算許多。
「不會的。」顧煙就一臉的淡定自若:「就算父親想,邱員外他也不會答應啊。他也不是傻子,怎麼肯用五萬兩去換一個庶女回去做嫡妻?這不是笑話麼?」
她說這話說的一臉坦然,馬姨娘禁不住為自己的女兒覺得有些心酸。
是啊,顧滿嫌棄的,卻正是她顧煙得不到的!
想想就讓人憤恨。
馬姨娘完全同意了:憑什麼她女兒就要過的比太太生出來的差?
顧煙於是淡淡的附耳過去交代了一番。
顧博齊果然氣的直跳腳,因為他無論是怎麼說,王氏就是死咬著不肯鬆口。
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就拂袖將桌上的花瓶掃落在地,發出嘩啦啦的碎響,驚得王氏懷裡的小傢伙嗚嗚嗚嗚的啼哭。
王氏很心疼,她將小傢伙抱在懷裡柔聲安撫了許久,就是故意不去看顧博齊。
顧博齊覺得自己耐心到了極致,就恨恨的問她:「我好言好語的來跟你商量,你怎麼如此狠心?你這樣不近情理,哪裡像個做妻子的人?!」
王氏聽的覺得好笑,就問他:「那老爺您又哪裡像個做丈夫的人?我平日難道忘記給您發月例了?大伯跟叔叔們都是與您一樣的分例,怎麼人家就從沒不夠用,輪到二老爺您就這樣拮据?」
顧博齊按著自己的額頭,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給王氏一巴掌。
可是他終究是不敢,這一巴掌打下去,肯定要出大事,自己的銀子也泡了湯。
王氏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冷笑了一聲,對他下了逐客令:「二老爺您還是走罷,我這裡橫豎沒銀子!」
「你!」顧博齊覺得自己實在是丟光了面子,整個人都不好了,漲紅了臉半日才憋出了一個哼字,一摔簾子自出門去了。
這回王氏這婦人也不知道是幹嘛,居然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
他想起王氏的冷漠來,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沒底。
這個錢究竟去哪兒湊啊?
邱世機若是知道了一紙訴狀告到大理寺去,那自己可真就得吃不飽兜著走了。
他越想越心煩,聽見外邊的叩門生就氣不打一處來:「滾!我不是說過了別來煩我麼?」
可是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他大怒,正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不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就看見馬姨娘裊裊挪挪的進來,含著一臉的笑柔柔的喚他:「老爺這是在沖誰生氣呢?我煮了參湯,老爺喝一口罷?」
顧博齊見是她,就收斂了脾氣,但是還是一臉煩悶的搖頭:「不喝了,你先回去罷,老爺煩得很。」
馬姨娘倒是不覺得生氣,自動上前替他揉額頭,嬌聲問他:「老爺遇上什麼為難的事了值得這樣煩惱?」
顧博齊想了想,覺得對一個妾侍說這些沒有用又傷臉面,就搖頭不語。
馬姨娘見狀就笑:「老爺,不如我說些開心的事給您聽聽?也省的您愁眉苦臉的不好看。」
顧博齊其實沒什麼興致,但是馬姨娘手下的動作確實很舒服,於是他就點了點頭。
「最近家裡都在傳,邱夫人想要了我們九姑娘去做媳婦兒呢!」馬姨娘絲毫不猶豫扭捏,一句話都將顧博齊震驚了半響。
顧博齊的腦子轉了幾轉,本來想開口斥責她荒唐,但是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急忙問她:「如何會這樣傳?」
「老爺您不知道麼?」馬姨娘拿帕子掩了嘴笑:「邱夫人最近來我們府裡可來的勤快,日日都帶著她家小少爺來我們府裡玩,似乎也很是中意咱們九姑娘,次次來都要拉著九姑娘瞧個不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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