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閉上眼,平靜想了一會兒,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是早我遞進宮的公文時,你們就決定要在米洛的回程上截留她了。當時,你是給馬伕下達了命令,你們也都聚集在這裡。同時,你們也被某些人給盯上了。那些人很狡猾,想利用你們之手控制米洛,結果……你們也想趁機誣陷她,是嗎?」
「你只猜對了一半哦。」米洛笑著,補充著:「他們都一口咬定我下的毒,但又逼著要與我做個交易,讓飲下藍莓漿的人不受到藍莓漿果的控制。可是,交易嘛,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也太狠了!」乾瘦的貴族指著她痛罵:「可是你要我們所有人的命來做為代價嗎?」
皮爾斯的臉嘩的白了,簡直不敢相信的瞪著自己的父親:「您怎麼能夠夠犯這麼大的錯誤呢?難道您在調查她的時候,不知道她的規矩麼,她可是不救男人的。你請求她讓人不受藍莓漿的控制,那不就是要請求她毒死中毒者,只有死人,是不會受控制的。何況,你們還逼他,那她要的代價……」皮爾斯捂著臉,痛苦的呻吟:「真要命。」
噗……文森特伯爵的一口鮮血終於噴了出來。
皮爾斯伸手扶起文森特伯爵:「父親,我送你回去!」
光頭貴族與乾瘦的貴族同時撲上來,將爪魚一樣的纏在了文森特伯爵的身上,另一個貴族伸手攔住了皮爾斯,大叫道:「難道,你們就要拋下我們?」
皮爾斯回頭:「沒事的,她沒下劇毒,她只是嚇嚇你們,折騰你們一把而已。」
沒下劇毒?這什麼話。難道其它的毒就不要命了?
光頭貴族像是得到了某種暗示,立即鬆開了手,忍著痛走到兒子倒地的地方,伸手摸著兒子的脖頸,雖然輕微,但脈搏還算規律,再仔細檢查一下,皮膚,眼睛都正常。看來,皮爾斯說的話是真的。兒子只是痛暈了,還真不致命。
文森特伯爵一把抓住皮爾斯的手,認真的問:「你確定?」
皮爾斯點點頭:「在你攔住我們之間。我請求了洛洛,不管你怎麼了,請她今天別毒死你。不然,我哪敢放心你把帶她過來。」皮爾斯輕歎著,還朝著米洛點頭。說了一句:「謝謝。」
文森特伯爵眼下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
「那這毒?」光頭貴族還是不死心,死死的盯著米洛。
米洛吃完最後一顆葡萄,順手將水晶盤丟在地上,「別動,別碰什麼,也就不痛了。也不需要解毒。也就痛一個月,讓你們留個印象。」
印象,讓人好深刻的印象!光頭貴族與乾瘦貴族兩人都不敢動彈了。果然。這一不動了,感覺身上的痛消失了不少。
還是皮爾斯好心,悄悄的靠近光頭貴族與乾瘦貴族的身邊,壓低聲間道:「明天,你們讓人來魔藥店裡買瓶初級解毒劑。包證你們藥到痛除。」
文森特伯爵也真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痛,並不對身體造成損害。他輕輕的推開皮爾斯:「你,還是送米洛小姐回社裡,出去,把保羅給我叫進來,有他護送我回府,你就放心。」
皮爾斯點點頭,準備開門下去叫人,米洛砸過來一顆葡萄,「走什麼走啊。他們還沒說叫我來有什麼事呢?」
文森特伯爵差點沒眼前一黑,往地上一撲,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來說這些事有什麼用呢?
光頭貴族攤平在長椅上,他眼珠兒兩轉,今天已經吃了大虧了,要是能佔點便宜回來,也算有點補償。何況,米洛的話語裡,像是要給他們一絲機會的樣子,他立即抓住了這個小機會,毫不介意道:「我們很好奇你要如何替攝政王挑選丈夫,同時,我們也想帶幾個孩子給你看看,哪個比較符合類型,結果……你看搞的……都是我們的錯。」
「哦,這個啊,早說不就好了,幹嘛扯這麼多呢。」米洛大大咧咧:「我剛從攝政王那裡得到了手令啦,我會舉行一場公開選舉的,凡是王都裡未婚的成年貴族都得參加這次的競選,最後的勝利者就是攝政王夫。」
一聽米洛這話,文森特伯爵他們這幾個混跡上層社會的老油條的眼睛都亮了,身子不敢動,可嘴不閒著啊,立即是掐著要點問:「比什麼?」
米洛眨巴著眼睛,調皮的給他們使了個眼色:「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能告訴別人啊。」
傻子才會告訴別人呢!這可是他們拼著一身痛換來的秘密。「好好,我們決不會告訴別人的。」老油條們連連點頭。
「只怕你們身邊的人,也不一定都信得過。」皮爾斯長歎:「想想今天的事,應該是你們知曉我送了申請進宮的公文後臨時起意的,怎麼會這麼快就被人給算計了,只怕是你們身邊的人走漏了風聲。」
四個官場老油條臉同時一暗。
米洛才不顧及他們現在想些什麼,湊過去壓低聲音道:「我準備從外表,智力,武力,甚至是居家能力這四個方面來比。如果你們有合適的參賽人選,明天一大早,帶到這街頭的小廣場上來報名。」
合適的人選,不都躺在這地板上了嗎?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皮爾斯,皮爾斯一聲輕歎,不露痕跡的背著米洛朝他們點點頭。他們這才放心的吆喝:「去樓下,幫我們把侍衛們都叫上來。」
皮爾斯點頭,走到邊門,還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米洛:「你在這裡等我一下下。」說完也不等米洛回答,飛快的跑到樓梯口,朝著下面喊了一句:「所有的侍衛都上來。」
嘩嘩嘩,頓時跑上來十來穿著輕鎧的騎士來,領頭是的文森特伯爵的貼身侍衛長保羅,他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皮爾斯,就與他擦身而過,直接推開了包廂門。這一看他嚇了一大跳,立即手緊緊按在劍柄上快步衝到文森特伯爵面前,緊張的詢問,「伯爵,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在樓下聽到光頭貴族的大喊,還以為是他們想要騙皮爾斯上樓呢,沒想到……可是,為什麼伯爵遇刺時,不叫他上來呢?
文森特伯爵搖了搖頭,「無事。」
其它的侍衛也衝了進來,其中一個立即伸手就去拉扯自己的主子——乾瘦伯爵,痛得乾瘦伯爵臉都擰成了鹹菜,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別碰我。」
有了這榜樣,光頭貴族也一早就吼了:「拿躺椅來抬,別隨便碰,痛啊!」
樓上立即亂成一窩粥。文森特伯爵強撐著將皮爾斯推出來:「你送米洛回去。」
「可是……」皮爾斯猶豫不決,文森特伯爵瞪了他一眼:「你老子還沒這麼沒用,米洛不是說死不了,那你還擔心個什麼。」
「那你可要小心,你我送她到家就回去看你。」皮爾斯叮囑了,才出門,認真又慎重的衝著幾乎與他同一時間衝上樓卻謹慎留在門外的,一個穿著有些與其它侍衛不太一樣的高大男人點點頭、:「麻煩你了,保羅大叔。」
那個叫保羅的人只是朝他看了一眼,表情很僵硬,像是被人質疑而極不滿卻又,強忍著。「少爺,那是我的職責。」皮爾斯到沒有不悅,朝著保羅笑了笑,拉著米洛一步三回頭的下樓。
之前他們乘坐的馬車停在茶樓的前面,皮爾斯扶著米洛再次上了車朝著後街飛馳而去。
被保羅扶到窗口的文森特伯爵看著馬車消失在街道拐角,剛剛還留露著溫情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光頭貴族被抬到了軟椅上,他受的這番折騰己經耗掉了他的力氣,現在連嗓子都是啞的,但精神卻很好,一個勁的說:「吃點虧也值了。」
乾瘦的貴族可就沒有他這麼高興,:「你們認為他們的話有多少可信?」
光頭貴族齉眼瞪著他:「奶奶的,老子現在要是能動非大嘴巴抽你不可,今天這事不就是你個老柴桿弄出來的嗎,你兒子緊張中了人家圈套服了毒,你好好求人家要個解毒的辦法啊,要是缺個三瓜兩棗的我老子給你墊點,誣陷人幹什麼,害得我們好苦。現在麻煩才解決,人家還露了些底給我們,你又開始疑神疑鬼了。」
「謹慎,我這不是謹慎嗎。」瘦子被罵得有些心虛,但還是一肚子不滿。「你說她要是有誠心,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們點解毒劑呢。」
人家不是要把那機會留給皮爾斯,讓他與文森特伯爵改善父子感情嗎。這話光頭當著文森特伯爵在面不好說,但他又忍不下老友愚笨的這口氣,猛的一翻身,抓起身體邊的桌上的酒杯就砸了過去,這個動作又引動了體內的毒,身上的痛又折騰得他哭爹喊娘,良久才能再次說出話來:「奶奶的……文森特,我跟……我兒子……上你家……」
乾瘦貴族的護衛替主子擋下了酒杯,瘦貴族一楞也明白了光頭的意思,跟著嚷嚷起來,也要直接去文森特伯爵府上。辨別米洛他們話真假的最好辦法,就是上文森特家呆著,看皮爾斯送不送藥來就知道。
「好,」文森特伯爵一口就答應了,但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