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社裡,大家自動自發的散開檢查了一下宅院裡的每個角落,最後在店後的休息室裡聚集。
最沉不住氣的格裡芬還沒坐下,就一個勁的問:「明天真的要開始賣魔藥了嗎?」
米洛只是敷衍的朝著他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盯著唐娜:「昨天被綁的之後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唐娜偏著頭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你!」米洛恨不得狠狠擰她一把。
「洛、洛洛……」唐娜張了張嘴巴,有些膽怯的挪過來,伸手抓著米洛的衣袖輕晃了兩下。
「你!」米洛習慣性的伸出手,準備去戳唐娜的額頭,忽然,她聞到了某種氣息,她一把將唐娜壓在椅子上,自己站了起來,抓起唐娜的頭髮仔細的放在鼻子下聞著。那股味道很輕很輕,輕到之前在街頭上她都沒有留心。米洛的眼中閃過一種複雜的東西,認真的拍著唐娜的肩膀:「你好好的跟我說一說,從你醒來之後到後街,這一路上遇到了什麼。」
唐娜有些茫然的張嘴,還說?她不是說過一次了嗎?
「要說,你醒了,然後走的哪條路,然後遇上了誰,交手了嗎,是怎麼交手的,一五一十,不要漏下什麼。」米洛一臉的慎重。
雷諾茲也猜到了米洛發現了什麼,連連催促著:「好好想,慢慢想。」
唐娜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重述起來,一邊說還一邊屈著手指,時不時還返回去又把遺漏掉的插回去,說得有些顛三倒四的,米洛也沒有打斷,任由著她說完。
「是不是有什麼發現?」雷諾茲最急促。他恨不得現在就將抓唐娜的人給揪出來碎屍萬斷。
米洛點頭。她不想隱瞞,「沒錯,但不能讓唐娜與格裡芬知道。」
「為什麼?」唐娜傻眼,格裡芬跳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要吃人,五彩的雞毛一樣的頭髮都顫顫微微,就像一隻發怒的雄雞。
「因為你們的臉上藏不住秘密。」米洛直截了當的指出:「而且,我們可能還需要你們兩個人去做餌,要是你們知曉了,絕對會露餡的。」
「你看不起人。」格裡芬跳得更高。唐娜糾結個小臉,只敢藏在格裡芬的身後點頭。
其它人對視了一眼,大家都在心裡歎著氣。米洛說得沒有錯啊。這兩個人,都是……呃,說得好聽是嫉惡如仇,眼裡容不下沙子,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一根腸子通屁股,連個彎也不會轉,不……格裡芬是懶得轉。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是誰在對付自己,格裡芬是看到會直接衝上去大打出手,唐娜就算不衝上去,也會驚慌失措露出馬腳。可是就這樣擺明了不告訴他們一切。又有點過意不去,像不把他們當自己人看待一樣。
「格裡芬啊!」雷諾茲一開口,就直接被格裡芬推到了牆上:「閉嘴。你個炮仗性子,能比我強多少?」
至少我能為大局忍得住。但雷諾茲不想往火上澆油了,只得閉嘴不言。
「別像個孩子!」皮爾斯一說,也踩了地雷,格裡芬直接逼近。額頭頂著了皮爾斯的額頭,鼻子都快碰到了鼻子。凶狠狠的道:「是,孩子?我是比你們小幾歲,但我至少比米洛大,比唐娜大,哼哼……別拿這些當借口,嫌我就擺明了說。」
沃利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拉回到自己的胸前:「大家沒這個意思。」
沃利上陣,格裡芬倒是沒有與沃利凶,但扁著張嘴,什麼話也不說。
米洛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忽然說:「一隻叫花雞。」
格裡芬猛的轉頭看了起來,他的眼裡慢慢聚集起了怒氣,看得旁邊的人都緊張了起來。雷諾茲將唐娜推到了自己的身後,皮爾斯不動聲色的往米洛那邊挪,沃利一手捂著臉,一手加重了對格裡芬的束縛。只有迪卡,彷彿屋裡的一切與他無關,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睡得正香。
「你拿我當什麼!」格裡芬終於爆發了,推開了沃利,踢翻了面前擋路的皮爾斯,雙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直接將桌子拍成了兩半,眼睛都快脫窗而出了:「火牙那小東西替你跑腿都能換一隻雞,我總比它強!」
匡當!!剛想撲上來的皮爾斯一腳絆到了椅子,直接摔倒在兩半的桌子碎片上。
沃利伸出的手,完全忘記了要抓什麼。
連雷諾茲都張大了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火牙呲牙裂齒的跳到格裡芬的面前,比劃著胖乎乎的小爪子:你個傻樣,還想跟我比?沒門!
唐娜倒是傻乎乎的擠了句話:「你沒火牙可愛。」
米洛挑挑眉,不答話,一臉的你不願意就拉倒的樣子。
格裡芬張了張嘴巴,想著答應自己丟面子,不答應又實在是饞,每每一聽到米洛提起叫花雞,火牙那一雙小眼睛那叫個透亮啊,那個諂媚討好的小橫樣,要多狗腿有多狗腿。他就不止一次的想,那隻雞得有多好吃。偏偏米洛總是許諾火牙,卻從來都沒有做過這雞,讓他想搶想偷都沒處下手。
「五隻,最少也在五隻。」
米洛只是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是對面街邊買燒雞呢。」
呃?五隻太多?做這樣的菜很麻煩?格裡芬不情願的自動降低價碼:「那四隻。」
「咳咳……」米洛轉過身,朝著皮爾斯與沃利眨了眨眼,詢問:「還是告訴他,只是麻煩你們兩個了,到時候給我盯死他,最好是把他關在房間裡,不准他邁出房門一步,對外就說他吃壞了肚子,如何?」
「可以。」不用米洛使眼色,沃利也知道格裡芬非入局不可了,他單托著下巴,接下米洛的話:「我可以立軍立狀,絕對在這些事情解決之前。不讓他出房間一步。」
不出房間一步?格裡芬的下巴直接掉桌上,他知道沃利說得出可做得到。那……他有些惱怒:「那我吃什麼?」
皮爾斯拍拍身上格裡芬踹上的腳印子,搭了一句,「我這就去對面大街給你買饅頭,就算關上三五個月,也不會餓死你,:。」嘿嘿……這小鬼,活該受點教訓了,不然他不會知道,六月的債,還得快。
三五個月?被關在房間裡啃饅頭?格裡芬慢慢的張大了嘴。那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嗎?尤其他房間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廚房,讓他看得到美食卻吃不到,天啦。有比這更狠的酷刑嗎?
「兩隻,最少也要兩隻!」格裡芬將心一橫:「好歹我要比火牙多一隻。」
「成交!」米洛伸手與他的掌心對啪一下:「但是,得我有空了再做。」
格裡芬看了米洛一眼,最後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我的。我的!火牙急得跳了起來:我的必須要先做,我要饞死他!
格裡芬看懂了它的比劃。一巴掌拍了過去:「沒門。」
火牙閃過了他的巴掌,小爪子直接接就朝著他的俊臉招呼了過去。
「呵呵……」米洛輕輕的笑了兩聲,格裡芬只感覺全身汗毛一豎,顧不上火牙的糾纏,直接閃到了門邊,爬著門檻愉愉的往裡張望。
「這張桌子怎麼算?」米洛瞇著眼。看著屋內剛才格裡芬氣憤之下劈成兩半的桌子。
完……完蛋了……格裡芬那個苦臉啊,目光在屋裡流竄著,可惜。剛才他幾乎將屋裡的人都得罪完了,屋裡睡覺的睡覺,安撫妹妹的安撫妹妹,皮爾斯一臉的幸災樂禍,沃利低頭看著爛桌子的那個認真勁。好像在辨認這桌子是什麼木頭做的,就是不回頭去看格裡芬一眼。
你們都給我記著。格裡芬心裡咒罵著。一臉的可憐:「洛洛。我已經身無分文了,能不能先賒欠著?」
「不能!」米洛一口否決:「不能錢償,你就肉償!」
「肉償?」格裡芬一聲驚呼。
屋子裡一下子氣氛曖昧起來,雷諾茲狠狠的瞪了一眼米洛,拉著唐娜飛快的離開了房間。皮爾斯顯然是後背變得有些僵直,連一直閉著眼睛的迪卡也猛的睜開了眼睛。沃利倒是一直笑著,只是那笑意沒有到達眼底。
「我的肉不好吃!」格裡芬差點沒哭出來。
「碰……」迪卡的椅子倒了。米洛驚奇的回過頭,他的那兩腳v字椅睡功終於破功了嗎?
「咳咳……」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皮爾斯一臉的通紅:「那個實在是……要不,我替他……」他話還沒說完,米洛反問:「你替他肉償?」
這下,皮爾斯是真咳了,滿臉脹得通紅!他哪是這個意思啊……早知道,早知道就看著格裡芬受欺負好了。
「呃!」米洛不解,眨巴著眼睛,忽的,她眸光一閃,扶著沃利的胳膊笑得肚子痛:「我是說讓他給我做力氣活還債。明天店面開張,今天總得有個人幫我搬架子,扛箱子,擺貨架,外加打掃衛生!」
沃利一手隨意的撩撥開米洛垂到眼前的劉海,桃花眼半瞇:「我就說,你要是想要……呃,怎麼會挑上格裡芬這只童子雞,就算不挑我,至少也得選皮爾斯……」
嗖……屋子裡的氣溫直接變涼了,皮爾斯的眼睛裡閃爍著刀子:「沃利,要不要跟我去外面散散步?」要不是有剛剛的破壞份子格裡芬的榜樣在面前,他現在就想撲上去。
「誰理你!」沃利像水蛇一樣的胳膊纏上米洛的肩頭:「有空,我還不如陪洛洛。」
「說得好。」米洛欣賞的拍了拍他那不太規矩的胳膊:「有空不如幫我搬箱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