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米加伯爵又道:「很抱歉給您帶來的麻煩。」他手一揮,身後從地上爬起來的僕從連忙從馬側取下那個幾乎壓得變了形的小盒子,打開了盒蓋,雙手捧著送到了米洛的面前。盒子裡面是一張已經破舊發黃的小卷軸。看來,是件古老的東西。
奧米加伯爵再行一禮,「給您帶來的麻煩,我再次在這裡向您道歉了,並且向您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的。」說罷,他再行一禮,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他身側的僕人,見米洛沒有想要收下盒子的意思,飛快的將盒子往旁邊皮爾斯手中一塞,立馬飛跑去追主子。
米洛恨恨的咬緊了牙關,這種父親,與她的父親有什麼兩樣?啊呸……不對,她沒父親,她只有一個色老頭!
她壓下心頭的怒火,有些同情的望著不遠處的露易絲。好,不管怎麼樣,不管是奧米加伯爵對露易絲的失望而棄卒保帥,還是奧米加伯爵想出來的解決之道。眼下,她是沒有理由再追究之前的賠償了。相信她再堅持,奧加米伯爵一定會準備了幾十個證人,來證明三天前已經將露易絲逐出了家族,那代表著,奧米加家族的成員已經不再是露易絲的擁有物。
一直到奧米加伯爵的馬消失在大街上,露易絲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被家族給拋棄了,像刮一個毒瘤一樣,毫不留情。她驚慌的看著四周,初級魔法師已經悄悄的溜走了,約翰怔怔的看著她,眼中有不捨,但始終都沒有再走過來一步。四周的竊竊私語都在議論著她,每種輕蔑與嘲諷都在提醒她這個大陸的殘酷。
「約翰……」露易絲顧不上臉上的痛,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約翰衝了過去。沒等她跑到,約翰搖了搖頭,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露易絲的腳步一頓,是哦,之前,她還是王都出了名的美女,還是奧米加伯爵千金,可是眼下,她卻是被奧米加家庭逐出家門,還破了相的女人。這兩者。一者天,一者地。
「她……好可憐。」終於有人忍不住大發慈悲之言。
這一句話,點燃了露易絲那顆瀕死的心。她立馬朝著唐娜撲了過來。雷諾茲一推,她沒能撲到唐娜身上反而摔在了地上,她爬到了唐娜的腳下,抬起頭,哀哀思思的懇求道:「唐娜。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的……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雷諾茲啊,我愛他,我真的愛他,所以我嫉妒你……現在。我知錯了……」眼淚與臉上的血混合在一起,半邊破損的容顏,讓她更添了幾分淒慘。
唐娜那豆腐做的心一下子就軟得變成了水。眼淚也如珠子一下的往下掉,手不由自主的抓著雷諾茲的衣角,「哥哥,她好可憐,她知錯了哦。我們能不能……」
雷諾茲的臉可是能苦得滴下苦水了,放過露易絲?打死他也不幹。相信只要這一次放過了她,她決對會緊緊抓住唐娜,然後利用唐娜心軟好騙的弱點,再一次給他們沉重的一擊。可是面對唐娜的要求,他怎麼也開不了口拒絕。
身後的皮爾斯朝著他的腰間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引得他的注意後,朝著米洛所在的方向嚕了下嘴。
對了,他怎麼忘了那個醜女人。那個醜女人的話可比他的好使,相信只要醜女人眼睛一瞪,唐娜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更別提替該死的露易絲求情了。
米洛接到了他懇求的目光,挑眉露出一個讓他極痛恨的笑容,然後以嘴形回答他:你求我嗎?
要我求你?雷諾茲差點跳起來,可眼下的形勢,她不得不低頭。男子漢大丈夫,有氣也得噎下肚。我求你了。他咬著牙,用嘴形回答米洛。
「哥哥……好不好?」唐娜又問了一句。
「他答應了也不算。」米洛的聲音插了進來,唐娜身子一僵,慢慢的轉過頭,看到了米洛那要殺人的目光。
「你當著我的面再替她求情看看。」米洛咬著牙,一步一步逼向唐娜。
可憐的小唐娜急得快要哭了起來,可在米洛的目光下,她的腳連移動半分也不敢,更別提再說一次了。
米洛直接將露易絲之前的信函甩在了她的臉上:「你給我看清楚,她是想要如何對待你與雷諾茲的。」
唐娜顫抖的揀起了信函,兩眼掃完,小嘴驚成了個0形,半天也合攏不上。
「看到了?」米洛冷冷的道:「要知道,這個大陸上很多人外表很可憐,可是他們卻有一顆如毒蛇一樣的心,在你心軟的時候,他們就會跳起來反咬你一口。如果你不會睜大你的眼睛來分辨,那你就記住,好好收起你的同情心,不要隨便拿出來用。」
唐娜努力的點頭,雖然她聽不太明白米洛在說什麼,但是,她一字一句都記在了心裡。
米洛滿意的放過了她,低頭望著地上的唐娜:「雖然你不再是奧米家族的人,你也沒有了親人,但是,你解除委託的代價還是需要付的。現在,我要取走你身上的一件東西,胳膊、腿、眼睛、還是聽力,我給我五分鐘選擇,看你願意放棄什麼。」
整個小廣場上鴉雀無聲,只有米洛那拖長了調子數的著的,一、二、三、四、五。
「不!」露易絲尖叫用手腿齊用的往後爬著退離米洛的身側:「你已經讓我失去了家族,已經讓我損壞了容貌,你還要奪走我的什麼?」
米洛搖了搖頭:「你失去家族,損壞了容貌,都與我無關。再者,失去的容貌可以恢復,家族也可以重新接納你,都不算真正的失去。既然,你不願意選擇,那我就替你選擇了。」說罷,她什麼動作也沒做,回頭瞪了露易絲一眼:「好了,你還不走嗎,難道你準備把命也丟在這?要死死遠點,別弄髒我的衣服。」還很不耐煩的拂了拂衣角。
呃?回去了?雷諾茲問出了眾人心頭的疑問:「你不是要取走她的某種東西嗎?」
米洛露出了個神秘的微笑:「我已經取走了。」
已經取走了?可是,明明沒有看到她動手。疑惑最大的莫過於露易絲了,她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可是,她可不想提醒這個凶狠惡毒的女羅剎,立馬爬起來,轉身就往外跑去。
這一路,所有人都忍不住死死的盯著露易絲看,目光在她身上掃蕩過來又掃蕩過去,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變化。到底,取走了她的什麼?所有人都疑惑著。
一想起米洛的下毒無形,雷諾茲露出了瞭然的微笑:「哦,你在她身上……」他馬上住了嘴,不再說下去了,與皮爾斯交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實際上他只猜對了一半。米洛確實在露易絲身上下了毒,但卻不是取走她性命或者是某種感官的毒,而是一種每個月都會發作一次,讓她痛上兩個星辰時。相信以後,她會在每次毒發時,就記起這一天,為自己的惡毒行為懊悔不已。
她取走的是露易絲往後的安穩,當然,如果露易絲能看透想開,那這就不算什麼懲罰了。
唐娜跑過來,挽起米洛的胳膊,甜甜的笑著:「洛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又問道:「洛洛,那個……用那個……那個東西來做藥的事,是不是也是嚇露易絲的?」
米洛無力的翻著白眼。姑奶奶,你問人這種事,你也不會壓低了聲音。你沒看到四周的人都豎著耳朵等她回答嗎?特別是那幾個看起來與皮爾斯關係不錯的人,就差沒將耳朵直接貼過來了。
「洛洛,洛洛……」唐娜一個勁的搖晃著她的胳膊。
米洛一把將胳膊拽出來:「再搖,信不信我把你的心也挖出來做藥。」
「不信。」唐娜像打不死的小強,又湊了過來,再一次挽住了米洛的胳膊,還變本加厲的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洛洛最好了。」
米洛的臉上有些可疑的紅色,她不耐煩的朝著那兩個還杵大神的男人吼道:「還發什麼楞,還不快去繼續招攬生意。」
「凶什麼凶。」雷諾茲不滿的大聲吼了回來,板著個臉,卻掏出錢袋直接丟給米洛:「醜女人,你帶著她去旁邊的茶樓裡坐坐,這裡太陽大,一會兒,等我們時間到了,再一起回去。」
米洛毫不客氣的接過錢袋拋了拋:「不錯啊,你還有幾個錢。」她拉起唐娜就走,火牙立馬躍上它的肩,小爪子指著自己的鼻子:還有我,還有我,剛剛我也出力了。
看著米洛與唐娜進了茶樓,雷諾茲還是有些不放心,推了兩把皮爾斯:「你去照顧她們,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好了。」
皮爾斯倒是不緊不慢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不怕丟臉了?」
「我還有臉丟嗎?」雷諾茲恨不得用腳踹他:「你還不快去。」
皮爾斯大笑著朝旁邊的幾個熟悉的朋友道:「我要去照顧可愛的姑娘了,你們要還有什麼好奇的,就問他。」他還特有所指的朝人擠了擠眼。幾個朋友連連點頭,其中還有一個湊過來:「剛剛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啊,你們店裡新來的魔法學徒嗎?下次,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