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管也不顧巴特還在,連忙搶著道:「米洛小姐,您的藥,有多少我們收多少,絕對按王都最高價格收購,您甚至可以從我們這裡先取走藥材,制好魔藥或者藥品後,我們再來清帳,如何?」
巴特兩下就將老主管扒出去三步遠,拖著米洛就往外走:「你賣魔藥?從魔法工會裡每月領到的錢足夠你在王都裡吃香喝辣的了,用得著你賣藥嗎?就算你要買什麼東西需要大量的錢,你可以直接將魔藥折算成魔晶賣給工會裡的商舖啊。」
火牙的爪子一閃,逼得巴特不得不放開了手。
米洛被他這一番訓訴下來,她懂了,感情是魔法師賣東西有些丟份。難道魔法師就是吃喝空氣的?她不服的掙脫了巴特的手,撫平了自己的衣袖,「魔法師也好,平民也好,都是憑自己的能力吃飯,有什麼不對的?」
巴特吃驚的看著她:「你缺錢?」
米洛點頭:「我很缺。」她加重了語氣。
巴特眼睛一轉:「你該不會想用你自己賺的錢去填魔晶店的那群人。哎,丫頭,長得好像也只過是一張皮相,你別傻呆呆的將自己都給填進去,那些人……呃,都是石頭做的心,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米洛不想再跟他爭辨下去,她自認為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雖然說剛才他幫了她,但是,終究他們還是陌生人,她不願意向別人傾訴自己的一切。
老主管連忙將桌上的兩本清單往米洛的手中一塞:「米洛小姐,這兩本是一本是我們店裡所有草藥的報價單,一本是我們店裡魔藥的報價單。我們願意以七折的價格賣給草藥,以高出我們店裡魔藥一成的價格收購您的草藥。」
「好的。」米洛收好了兩本報價單,轉身走出貴賓室。她才走了幾步,就聽到一聲比春雷還要爆烈的響聲,幾乎將她的耳朵都震得發痛。
「魔法工會那邊又爆炸了,久了你就習慣了,差不多幾天就會有這事的。」一個侍者驚魂未定,拍著胸脯對旁邊的一位面色慘白的女招待道。
巴特卻如一陣風一樣從屋裡衝出來,嘴裡罵罵咧咧:「是誰,敢在魔法工會邊上使用攻擊魔法。」
呃,好像很大的事。米洛放慢了腳步,看熱鬧,不是她的愛好。
她肩上的火牙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抓著米洛的手飛快的往那邊指著:洛洛,剛才的響聲好像來自於我們的店。
「你說什麼?」米洛掐著火牙的脖子。
剛才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好像是我們店的地方。火牙再次比劃了一番。米洛一把將它丟開,拔腿就往店的方向衝去。
商會的店輔與七環店並不遠,站在後街的中間可以清楚看到那邊的情況。
以前的店已經看不到了,整個臨街的店面都已經成了一堆廢墟,只有面後面小院的低矮的倉庫與廚房還勉強堅挺著,殘垣斷壁處處都冒著黑煙……在街道的中央站著一個穿黑袍的男人。
這個男人乾瘦無比,臉頰都深深的陷了進去,眼睛更像兩個黑黑的洞洞,眸子乾澀無光,嘴唇上面還留著兩撇像老鼠尾一樣的鬍鬚,一隻拿著枝魔法杖,另一手裡托著一個魔法球,裡面流竄著黑乎乎的氣息。他的面對著店子,像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老鴨,發出刺耳的嘎嘎的笑聲。
米洛打腳底浮上刺骨的寒意,山姆將整個社交給她時,她並沒有感覺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責任,自認為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會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即使是單純的唐娜,也有武技防身,更有雷諾茲的呵護,根本就用不上替他們的安危擔心。
可看到眼前的慘狀,她這才知道,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對於外人,他們就是一個共同體,一個社的成員,同樣都是異魔者。來尋仇的人,如何會在意怨有頭,債有主,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奧布,你也太大膽了,竟然敢在工會的地盤上動手。」巴特像是認識那個人,當即就點明道姓。
奧布瞇著眼睛橫過來:「我哪裡在工會的地盤上動手了?要是我動了手,工會的糾查隊早就該來了。嘿嘿,我早就說過了,遲早有一天,我要砸了這家店。沒想到,今天真的如願了……」
不在魔法工會地盤上?米洛瞇著眼再次望向店的廢墟,這次,她看到了一個淡淡的白色光圈。應該是感覺到了剛才的魔力波動,自動自發開啟了保護模式。
原來如此!當初的魔法工會與王都是隔牆的,牆被打掉了,建成了後街,最後形成了兩邊的商舖。而魔法工會最初的魔法保護結界是不變的,它只環繞住了最開始的地方,整個後街上,只有進入魔法工會的大路那兩側店舖都整個包括在魔法結界的保的範圍之內,而最邊上七環店,而只有後面小院的左角處包在光圈之中。眼下,整個店子只有那裡才是完好無損的。
米洛板著臉,慢慢的走向黑袍魔法師奧布:「是你砸了我的店?」
「你的店?」奧布眼睛掃射過來,語氣裡充滿了嫌棄:「哦,你就是接替山姆的那個人。對,是我砸的,怎麼樣?嘿嘿……你肩頭上的那只火狸不錯,知趣一點給我乖乖的送過來,我就少讓你吃點苦頭。」
米洛一隻手抓下了肩頭的紅狸,另一隻手卻像不小心般的碰翻了腰間的一個小瓶,一些細小而又無味的粉末沾在了她的手上,這隻手又抱住了火牙,雙手捧著,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奧布。
「對了,就是這樣。要是山姆有你這樣的識相,我也就不會來砸你們的店了,要怪,你就怪他。」奧布的笑聲更大起來。
「米洛!」巴特趕了上來,一把就拉住了米洛:「你用不著這樣,奧布,別以為山姆不在了,這家店就可以任由你揉圓搓扁,你倒是好好的看看這只火狸,是你能搶奪的嗎?」
「哈哈……我為什麼不能?你沒看到,她是親手奉給我的……呃,呃,呃……」奧布連著呃了三聲後,感覺一股熱流從口中流出,用手一抹,一掌儘是烏黑的血,胸口像被人扎進了千萬根細針,一動,就痛得……
奧布連手中的魔杖與水晶球都丟在了起來,雙手抱著胸口坐在地上,盡量讓自己不能動彈,嘴裡烏黑的血還在不斷的流,一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米洛,極不敢相信的質問:「是你……是你下的……毒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