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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月事 文 / 茶麥青青

    這兩天,朱立升每日都來探望,偏許半青醒的這天卻正是他當值。一出了宮,顧不得疲倦,就快馬飛奔到石榴胡同。

    楊氏因守了許半青兩日,已是十分睏倦,見她醒了,才略放下心來,自去休息了。許家的下人這幾日對朱立升也熟了,並不攔他。沒想到到了許半青門前,反倒被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給攔住了。

    「這位公子,夫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我家少爺休息。」柳二丫張著雙臂護在門前,不許朱立升跨進一步。

    朱立升知道她是許半青房裡的丫頭,急忙問道:「如何了?你家少爺醒了嗎?」

    柳二丫眨了眨眼,嘴上依舊說道:「夫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朱立升見她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話,有些惱火,喝道:「那你家夫人就沒說我是誰?」

    柳二丫眼一翻,拿眼白對著他,說道:「我娘叫我聽夫人少爺的話,夫人只說不許任何人打擾少爺。」就算這個人長得好看也不行!

    朱立升聽著這話,才明白這個丫頭腦袋有些不太好使,也不和她計較,一閃身就要硬往裡面闖。

    柳二丫反應不及,竟被他一腳跨入門去,忙追了上去,偏又被門檻絆了一下。這回她反應倒快了,倒在地上也不顧門檻硌著身子,抱住朱立升的腳大叫道:「快來人啊!有人要硬闖少爺房間!夫人,夫人救命啊!」

    這一喊,卻把許半青吵醒了。

    因傷在腰臀處,所以她這幾天只能俯臥在床上動彈不得,即使聽到外面有動靜也沒法出去查看,只得叫道:「什麼事?」

    柳二丫聽到少爺問話,立即如臨大赦一般翻身坐起,手卻依舊抓著那擅闖少爺房間的人不放開,揚聲說道:「少爺,夫人吩咐不叫人打擾你休息,這人卻偏要硬闖。」

    「半青,你醒了?」朱立升知她前兩日一直高燒不退,此時聽她雖仍有些虛弱,但畢竟可以開口說話了,心下一喜,也不理柳二丫了,站在原地問道。

    許半青聽出他聲音,這才吩咐柳二丫:「讓朱大哥進來。」

    柳二丫聽得少爺有令,這才惴惴然的放開朱立升,心裡卻想這人好不講道理。明明和他說不要打擾少爺了,還是把少爺吵醒,也不知夫人知道後會不會責怪自己。想著,便瞪了朱立升一眼。

    朱立升哪裡有空理會柳二丫,見她放開手,三步並作兩步便進了內室。

    許半青見他急吼吼的樣子,心底泛起一絲甜意,嘴上卻說道:「這一大早的,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朱立升自行拽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打量著許半青的傷處,問道:「你前兩天一直發燒昏睡,今日可是好些了?」

    雖是身上蓋著薄被,許半青仍覺得朱立升的目光似能穿透薄被一般,臉上便有些泛紅,答道:「已經退燒了。我昨天就醒了。」

    「昨天我進宮去了。一出宮就馬上來看你。太醫是怎麼說的?」見她面上略有些羞色,朱立升這才意識到自己看的地方有些不妥,登時便侷促起來,問道。

    許半青臉貼在枕頭上,覺得半邊臉已經有些麻了,只是若就扭過臉去,卻有些失禮。加上從前朱立升以為自己是男子,相處間自然沒什麼不自在。但此時朱立升已然知道她女扮男裝的事,又曾經為她料理傷口,便覺得有些不大自然。

    朱立升見她吱吱唔唔前言不搭後語,還以為她是累了,也不多打擾,反正她已經醒了,想來便沒什麼大礙,略坐了坐就走了。

    許半青直養了小半個月,才算是能將將坐起身來,只是還得鋪得軟一些。許有年已將皇上的吩咐對她說了,有皇上發話,能不去那宮中自然是最好。雖是終究無法脫離侍衛的身份,但能少去一段時間也聊勝於無。許半青樂得輕鬆,盤算著多休息段時間才回去當差。

    倒是朱立升聽說她傷好後依舊要回去當差,不由有些沮喪,「伯母不是說叫你不要去了嗎?」

    許半青撇了撇嘴:「誰知道皇上怎麼回事,明知道我是女的了,非但沒治我的罪,反倒還叫我繼續做侍衛。」

    朱立升斜倚在靠椅上,兩眼望著她,又問道:「你可好些了?」

    「好是好些了。」許半青扭了扭身子:「就是傷口有些癢癢的。」

    朱立升嗤笑出聲,叮囑道:「想是傷口長合了,你可千萬別抓。」

    「這還用你說!」許半青皺了皺眉,又挪了個舒服的姿勢避免壓迫到傷口。開玩笑,她好歹也活了二十九年了,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就算再癢,她也會忍著。

    朱立升猶覺得不足一樣,說道:「若是留下疤來,可不大好看。」

    許半青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又不是在別的地方。連我自己都看不到。」

    「你看不到,有人看得到。」朱立升涼涼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望了眼她,「若是將來洞房花燭時……」

    這話若是兩個男人之間說,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現下朱立升已經知道她是女人,又提出過要娶她,再說這種話,就帶了些許調戲的味道,許半青登時紅了臉,啐道:「那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朱立升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你又知道與我沒關係了?」心底卻有些焦急,上次他說想向許家提親被平涼王駁回以後,別說再提這件事,父親單是見了他就沒什麼好臉色。加上皇上不知哪根筋不對,又叫許半青傷好後依舊回去當差,由不得他不防著。雖是皇上現在並未對許半青如何,可誰又能擔保以後呢?不得不說,懷仁帝對許半青,那可真是關愛有加到了讓人忍不住要多想的地步。

    許半青並不知朱立升心裡轉著什麼念頭,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年紀尚小,而且她也並不確定朱立升以後會不會是個好伴侶。更何況她與朱立升相識才多久?雖是她穿過來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他,心中也有些好感,可是在朱立升眼裡,卻並不是新與她相識。他所識得的許半青,應該是他口中那個雖爽朗卻不太合群的原主?那他想要娶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這個身體的原主呢?

    許半青在作為齊涵之的二十九年裡,原就對這種事沒什麼經驗,初識情竇之時,難免有些忐忑與猜忌。

    二人各懷著心思,交談便有些詞不達意起來。已是十月底了,天黑的早,眼見天色將晚,朱立升這才依依不捨的作別。

    朱立升走了沒多久,許有年便回來了。一進家門便直奔許半青處。

    許半青剛剛從靠椅上站起身來,見父親來了,忙行了個禮:「父親。」

    自得知自己並不是許有年親生,她就不再叫許有年為爹了,只是敬稱其為父親。許有年不知是並未發覺,還是完全不在意,只擺擺手:「你起來做什麼,傷口還沒完全好,要好好休息。」

    「原是坐了好半天了,躺了這些天,身上都要生銹了。」許半青解釋說。

    許有年這才點點頭,問道:「你今日感覺怎樣了?」這話他每日回來都要問上一遍,其實傷口哪有好得那麼快?就算是什麼靈丹妙藥,也許要個過程。細糾起來每日感覺都差不多,但確確實實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好多了。」許半青的回答也一如往昔。

    許有年卻不似往日一般問兩句就走,反而一彎身坐在了適才朱立升坐的位子上,一副要長談的樣子。

    「父親可是有什麼事?」許半青見狀便問道。

    許有年眼睛不知望向何處,沉默半晌,突然收回視線,說道:「我去看看你娘準備好晚飯沒有。」站起身竟逃也似的匆匆走了。

    許半青瞇著眼睛望著他的背影,他這是怎麼了?原本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結果竟然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聳聳肩,反正他要說的話遲早會說,他不說的話問也是白問。這時候的人說話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講究個高深莫測什麼的,她是實在學不會了。

    第二日,許半青一醒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掀開被子一看,不知該憂還是該喜。前幾天還想過這個身子竟然一直沒有來月事,想不到今日就來了。倒弄得床上有些髒。

    這還是她穿過來之後的第一次,實在有些不知如何處理。這個時候應該沒有衛生巾?喚了柳二丫進來,按著自己所知的常識,叫柳二丫多備一些用開水燙過再在太陽下曬乾的白布,這才對著床上的痕跡發起愁來。

    幸而不一會兒楊氏過了探望,見她一臉尷尬盯著床鋪的樣子,便醒悟過來,親自取了白布裹著草灰吩咐她換上,嘴裡嗔道:「這種事怎麼能叫二丫去做,萬一走漏了風聲可如何是好!」

    「娘,皇上已經知道了。」許半青趁著這個機會,又打探起來:「而且他說他早就知道了。」頓了頓,見楊氏臉上並無驚異恐慌之色,疑心大起,問道:「您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我扮成男人?既然皇上早就知道,我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復女兒身嗎?」

    楊氏臉色這才一變,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這是你爹決定的。」

    「娘——」許半青拖長了聲音喚道:「父親向來對您尊敬有加,他不會不解釋清楚緣由就決定這樣大的事?何況,」咬了咬牙,直接說道:「我已經知道了,我並不是父親親生女兒,這種事,他怎麼會不經過你同意就擅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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