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帝好像早就料到太后會這麼說,就跟太后說:「母后,其實兒子選妃不一定非要選朝臣家的女兒,只要這個女孩子是清清白白的就好。」
太后見冉帝越說越不合自己的心意,這臉就沉下來說:「這宮中的妃子都是要給你生兒育女的,你難道要讓將來的皇室子孫流著卑賤的血嗎?這哀家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母后,你怎麼這麼有門第的偏見,難道出身平凡人家的女孩兒就不好嗎?兒子並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只要是人好就可以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哀家也乏了,不想跟你多說了,今天的話題到處為止,哀家以後不想再聽到你這樣的話語。」
「母后,你怎麼能這麼固執呢?兒子難道連喜歡一個女子的權利都沒有嗎?兒子又不是立她為後,只是納個妃子而已,您至於這麼攔著嗎?如果是這樣,我還真不如生在平常百姓家。」
太后看皇上一副著急的樣子,不想和他當面鬧翻,可又沒什麼話來搪塞他,就急得出了一腦門的汗。
太后旁邊的周嬤嬤看著太后急成那個樣子,她明白母子二人口中的女子是誰,她眼珠一轉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老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聽到她差開了話題,太后的心裡一鬆,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婉清,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就說。」
周嬤嬤衝著太后身邊的太監和宮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都退下去,然後她看了冉帝一眼,小心翼翼地對周太后說:「太后,老奴覺得剛進宮的那個蓮姑娘長的特別像一個人。」
聽了她這句話,太后的火氣又上來了,心想這個周嬤嬤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還不知道那個姓錢的丫頭長的象蓮妃呀,這個節骨眼上你提這事幹什麼?
周嬤嬤看著太后的臉又陰沉了下來,知道剛才自己的那句話又捅她的心窩了,但是這傷疤不揭是不行的。
她不顧太后那刀子般的眼神繼續說到:「太后,論年齡論長相,這小蓮姑娘都有可能是蓮妃的孩子,您說咱們先帝和蓮妃之間有沒有可能會有孩子呢?」
她這番話一說出來,太后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差點沒起身過去把她給掐死,什麼?你竟敢說那野種是先帝的,你不要腦袋了是不是?!
可是她看著周嬤嬤連連給她遞眼色,太后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她馬上心花怒放,連連附和說:「對呀,哀家怎麼就沒想到呀,這蓮妃也是先帝的妃子,雖說是從沒入宮,但是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帝妃,她也有可能懷上了先帝的孩子,就躲在宮外生去了。」
冉帝聽了周太后和周嬤嬤的話,如同五雷轟頂,自己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他以前光想著小蓮長得像蓮妃,如果她做了自己的妃子就圓了他兒時的夢想,可怎麼就沒想到她真有可能是蓮妃生的,並且是自己的異母妹妹呢?
冉帝呆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周太后這次的理由真是太充分了,她笑著對冉帝說:「皇帝,這件事情不能馬虎,如果錢姑娘真是你父皇和蓮妃的孩子,你怎麼能納她為妃呢?你還是回去把她的身世調查清楚了再說,這個蓮姑娘哀家也聽說了,她是被她父母抱來的,如果她是蓮妃所生,怎麼會被丟棄呢?再說你父皇如果知道蓮妃有身孕,怎麼不向你皇祖母稟明接進宮裡來呢?這裡面的諸多疑問還沒弄清,你要封她為妃的事情以後再議。」
周太后的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冉帝絲毫都反駁不了,他心裡也疑惑起來,難道這小蓮真的是自己的父皇和蓮妃所生?
他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勉強給太后施了一禮便退出了慈寧宮,看著冉帝已經走遠了,太后對著周嬤嬤讚許地一笑說:「婉清,還是你主意多,這姓錢的丫頭且不說到底是不是蓮妃所生,就是被查證了確實是她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先帝也走了,又怎麼去證明她是先帝的骨肉呢?但是我們可是能拿這個理由來鎮住皇帝,讓他以後不能再開口提這件事。」
太后在這裡笑逐顏開,冉帝可就慘了,他出了慈寧宮,連軟轎都不坐,賭氣步行往正陽殿走去。
小太監看日頭已高高地掛在天上,怕曬壞了冉帝,就趕忙打著遮陽傘過來想給冉帝遮著太陽,可是被冉帝一聲呵斥,嚇得他又連連退後了。
高英見冉帝陰沉著臉知道他這是在太后面前碰了壁,就讓小太監們都遠遠地跟在後面,他自己顛顛地尾隨著冉帝。
冉帝急走了好長一段路,看樣子也有點累了,速就慢了下來,高英連忙上前擠出一副笑臉問:「皇上,您慢點兒,您今兒這是怎麼了?」
冉帝真想爆句粗口,但是平日的修養卻讓他怎麼也張不開嘴,他只能咬著呀恨恨地說到:「你個臭小子,朕不痛快你看不出來嗎?這樣,你去蓮香宮裡走一趟,告訴小蓮姑娘,就說太后要弄清她的身世後再提封妃的事。」
冉帝說完之後,見高英還站著不動,這火就蹭地一下躥得老高,他高聲罵到:「姓高的,朕說什麼你沒聽見嗎?你再這麼磨蹭,小心朕把你送到敬事房再閹割一遍。」
看著冉帝真惱了,自己還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臭罵,這高英就哭喪著臉,心裡一千個不情願地來給小蓮送信了。
小蓮聽著高英的訴說,她心裡也隱約能猜測出太后的用意,但是她不能明說出來,就對高英說:「高總管,你先喝口茶,等歇息一下回去覆命時就跟皇上說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請皇上幫忙尋找我的親生父母。」
高英見小蓮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傷心哭泣,這心裡才送了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把杯中的茶水咕咚咕咚地一飲而進。
他擦了把汗,然後站起來對小蓮說:「蓮姑娘處事不驚,是個有涵養的貴人,我還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在這裡打擾了。」說完,跟小蓮抱抱拳施了一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