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皇上,凡事講個先來後到好不好?大爺認識小蓮在先,乃在後,要說跟她一親芳澤,那還得先由俺來,大爺也是個男的!」豪力見冉帝瞪著一雙丹鳳眼正在瞅他,它還覺得自己委屈的慌。
冉帝一聽一隻小小的鸚鵡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自稱「大爺」,這氣就不打一出來,伸手就過來預備把它抓到手裡,然後再掐死它。
豪力可能已經料到了冉帝會這麼做,一展翅飛大了屋中的橫樑上,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冷眼斜視著冉帝。
冉帝再也忍不住了,到床邊的小杌子上尋了把笤帚,衝著豪力就扔了過去,誰知沒打著豪力,那笤帚正好打個橫樑下的花燈上,把花燈打得直搖晃,撲撲地落下了不少灰塵。
那灰塵飛揚起來,小蓮正仰頭看著豪力,灰塵就正好落在了小蓮的眼裡,小蓮的眼睛一澀,流出了眼淚,忙用手中的手帕揉著眼睛。
冉帝一見小蓮的直搓眼,就顧不得跟豪力生氣,趕緊走上前來,用手托著小蓮的臉,想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樑上的豪力見了這情景,殺豬似的喊了起來:「來人呀,快來人呀,有人非禮蓮姑娘!」
外邊的宮女太監開始聽著小蓮的屋裡傳來「乒乓」的聲音,還以為是皇上正臨幸小蓮姑娘發出的激情聲。
可是後來聽著裡面傳出第三人的聲音,說有人非禮小蓮姑娘,一家人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就開門闖了進來,正好看到皇上正在雙手捧著蓮姑娘的臉。
而蓮姑娘正仰著臉,閉著眼睛,看樣子是正在向冉帝索吻。
眾人環視了四周,不但沒有發現屋中的第三人,還看到了他們不應該看到的情境,一家人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冉帝今天晚上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臨幸小蓮,只不過是想給她個思想準備罷了。
他自小見了父皇寢宮中的畫像,那畫中女孩的身影就深深地印在他的心裡,那畫像上的美人可以說,就是他少年時代的夢中情人。
他有時做夢都會夢到那個美人跟他招手,對著他巧笑倩兮,他還夢過兩人在一片桃花盛開的林裡追跑嬉笑。
那女孩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裳,跟桃花映在一起,令他眼花繚亂,她跑起來時,長髮就飄起來,絲絲都能拂到你的面上,他卻怎麼也抓不住她。
那天在大佛寺的小山上,他一見小蓮居然跟少年時自己的夢中情人一個模樣,就已經砰然心動了,所以就不顧一切地把她帶進宮來。
他只想等她進宮之後,他再用自己的一份真心來慢慢打動她,讓她心甘情願地愛上自己。
她早晚都要做他的女人,這是不可置疑的,他今晚只是來透露這個信息給她,讓她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不承想,那氣人的鸚鵡搞亂了本該溫馨的夜晚,還招來了守在門外的宮女太監,讓他的顏面掃地。
冉帝暴跳了起來,指著樑上的豪力對太監們說:「來,多找幾個人來,給朕關上屋門,務必捉到這只壞鳥,然後用它給朕燉一鍋湯來。」
「我不是壞鳥,你才是壞人,成天就知道勾搭女人,話說你都娶了多少老婆了,還不知道滿足?大爺到現在還是單身呢。」豪力仗著自己身居高處,又在賣弄著自己的嘴皮子。
它的這番話一出口,下面的太監和宮女都忍不住想樂,可是冉帝一臉烏黑地站在那裡,他們哪敢放肆,所以彼此之間不敢對視,只怕一對視便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就一個個面目扭曲地低下了頭。
小蓮聽了豪力的話,也忍不住想樂,但見冉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黑的,也勉強控制住了。
有幾個太監實在忍不住了,說了一句「奴才出去找人幫忙」就趕緊跑了出去,剩下的說了句「奴才去尋傢伙來」也跑了出去,等離蓮香宮遠了,才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笑了一場。
小蓮能想像到等這幫太監宮女回來,將會是一種何等狗血的混亂場面。
她為了避免再鬧出什麼笑話,就走到冉帝的面前,跪下替豪力請罪:「皇上,請您息怒,俗話說大人不見不人怪,何況豪力還是一隻鳥兒呢,皇上您只當它是在逗您開心不行嗎?」
冉帝的臉早已烏雲滿佈,聽了小蓮的話,心想:什麼,這是在逗我開心麼?我可是一點兒都不開心!
但是再仔細想想,小蓮說的也有道理,自己堂堂一國之君,跟一隻鳥兒過不去,這要是傳出去,未免顯得他的心胸實在狹隘。
他看了看在場為數不多的宮女,咳了一聲,然後說:「好吧,這只鸚鵡以下犯上,本該是死罪,但是它畢竟是一個禽類,不懂得尊卑有別,朕就看在蓮姑娘為它求情的份上,暫且饒恕了它,但是有一點兒,小蓮,如果你要繼續留它在身邊,可一定要教它明白這些道理。」
小蓮一聽冉帝居然讓她教給一隻鳥兒,怎麼懂得這人間制訂的規則,心想這真是權大一級壓死人呀。
但是她不能反抗,畢竟她剛剛知道了這蓮香宮很有可能隱藏著自己的身世,如果想留下來查明真相,自己只能更加小心謹慎。
她忙又給冉帝磕了幾個頭,連連謝恩不止。冉帝見今晚的美好已經被豪力打破,就不想再留下跟一隻鳥兒置氣,隨擺駕回了自己的正陽宮。
臨走的時候,他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叮囑小蓮,一定好好地教育好豪力,以後別再鬧出什麼亂子。
等他把話都說完,狠狠地瞪了樑上的豪力一眼,這才走了。
小蓮恭候著冉帝走遠了,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她本來也想讓冉帝留下來,好好打聽一下這個蓮妃的事情,可是都是這個豪力,把一切都給搞砸了。
她此時板起臉來,對著樑上的豪力喊:「小美,下來!」
樑上的豪力聽小蓮又叫它「小美」這個俗不可耐的名字,心裡更加生氣,就站在樑上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似的歪著個小腦袋,閉著眼打瞌睡。
小蓮見豪力居然跟自己也耍起了脾氣,就生氣地說:「好吧,你既然喜歡那個佈滿灰塵的木樑,那以後你就在上面睡吧,可惜了我給你備好的洗澡水和金屋。」
豪力聽說有洗澡水和「金屋」,抵禦不了誘惑,忙一翅膀掠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