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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晏見著林玉珍與早日那迥然的態度,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歡喜,暗自猜想,大概是早晨時劉恆也在的關係,她才會對他如此的疏離。
他是知道的,那次的捨命相救,他在她的心間是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在的。
林玉珠見劉晏眉眼間的疑惑一閃而逝,後就便成幾絲的雀躍與欣喜,心中暗自一聲冷笑。連自己與姐姐都分不清的人,還敢大談喜歡與決不放棄的話,當真是可笑。
劉晏歡喜著林玉珍態度的轉變,而真的林玉珍現在卻在林府中與父親談著朝廷時局變化與應對措施。
林府書房中,林洛掃了眼跟在林玉珍身後的蕪琴三人,再看了眼從蕪琴進來便若有若無往她身上瞄的林天翔。林洛輕咳了兩聲,將林天翔的注意力拉回來,瞪了他兩眼。
林天翔嘿嘿嘿的乾笑了兩聲,率先開口轉移注意的問林玉珍:「珍兒如此著急叫我過來,到底所為何事?」
林洛也將目光看向林玉珍。
蕪琴見幾人開始說正事,小心的打開房門往外瞧了瞧,見並沒有意樣後,又才關好門,重新走到林玉珍身後。林洛與林天翔對視一眼,見到蕪琴如此的小心,都是暗自的一挑眉,不明其意。
「珍兒今日喚爹爹與大哥前來,就是想與你們商量,將林府轉移。這京城已不可久留。」林洛心中一突,一雙眼凌利的盯著林玉珍。林玉珍點點頭,林洛一顆心突然的就沉了下去。半晌說不出話來。
「珍兒也不瞞爹爹,前幾天皇上找珍兒談過,希望珍兒可以扶持三皇子登位。作為條件,珍兒希望皇上在三皇子登位後還林府一個自由身,從此不過問世事。」林玉珍說到這裡。停下來,林洛與林天翔都看著她,等著她接著往下說。
「皇上並沒有答應,皇上讓珍兒重新換一個條件。」林玉珍說完,便停下來,等著林洛與林天翔說話。
林天翔看了看林洛,又看向林玉珍道:「如果三皇子真的做了皇帝,新帝登基,必然不會對我林府怎樣。現如今我林府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倒是不怕什麼。只不過,槍打出頭鳥,三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我都不甚瞭解。我們猜測他不會對我林府如何,說不定他就偏反其道而行,拿我林府立威也是有可能的。」
「大哥說得不錯,他不是可能會反其道而行,而是有很大的可能。南宮翎已經在暗中投靠了三皇子。」林玉珍抬頭看向林洛。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個對於林洛來說,不異於炸彈的消息。
「這消息可靠否?」果然,林洛暗皺了眉,面上表情雖不動聲色,但那一雙眼,卻便顯凌利。皇上留的旨意便是讓三皇子繼承皇位。而現下林府還站在中立的位置,南宮翎卻已經先他一步的投靠了過去。如果這背後沒有皇上的指使,林洛自然是不相信的。
「自然可靠。這消息便是南宮燕貼身婢女傳出來的。」林玉珍丟出了今晚的第二顆炸彈般的消息。
「南宮燕?」
「正是。南宮燕便是三皇子的良媛知畫。」林玉珍看了問話的林天翔一眼,平靜的回答道。
啪。林洛重重的一拍椅子把,臉上神色變換不定,怔怔的看著林玉珍:「如此說來,皇上是早就做好了兩手的準備。好好好。卻原來,我林府也不過只是皇上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林天翔冷哼一聲。重重的道:「倒真是小看了三皇子劉裕,想來南宮燕現在這種時候恰巧有喜,便也是他與皇上一手策劃的吧。南宮燕肚子裡有了劉裕的孩子,那南宮翎又是個極其寵溺南宮燕的,這一手,倒真正是高明。」
蕪琴三人心中一跳,齊齊將目光看向林玉珍。
林玉珍卻仍然是一副風清雲淡的表情,只是那已經冷卻的心更冷上幾分罷了。早便猜測到是如此,只不過一直沒有人在她面前說出口。而現下,被哥哥給說出來了罷了。
「你是怎麼想的?」林洛臉上的神色也不像剛才那般隨意,今晚林玉珍說的話,關乎著林府的存敗興亡,由不得林洛不重視。
「爹爹畢竟掌握著右翼軍,想來皇上並不會明著對我林府做些什麼。但卻也不得不防,珍兒的意思是,暗中將娘她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已經聯繫好了楚南天,他會找好地方,倒時候娘她們只要悄悄的過去,其他的倒是不用操心。」林玉珍想了想,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林洛眉眼一沉,林玉珍以為自己的決定哪裡出了差錯,心中一怔,還是出聲問道:「爹,珍兒可是說錯什麼了?」
林洛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一雙手更是捏的卡卡的響,半晌,才陰沉著說道:「虎符不在我的手中。」
「爹,你說什麼?」林玉珍當真是驚詫莫名,更是嘩一聲便站了起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洛。林天翔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怔怔的看著林洛,張著嘴,半晌發不出一點聲音出來。
林洛似乎是認了命,整個人一下就躺倒在了椅子上,看了林玉珍一眼,才說出了林府屹立這麼多年的秘密:「我林府之所以能保持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麼多年,便是因為虎符並沒有在我手中。」
「除了戰亂之外,虎符一直便掌握在當今的皇上手裡。」林洛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整個人一下子便委頓了下去。
林玉珍的心也跟著林洛的話跌入了谷底,難道她重生一回,林府還是逃不出當初的結局嗎?雖然結局換了一個人,可結果卻是一樣。她敗了劉恆,卻又成了劉裕。
這一刻,林玉珍的心中漫起無盡的悔意,這一切,又是因為她。
不,絕不。她林玉珍絕不認命,她還有依靠的,她還有楚南天古樹林中的寶藏。只要將爹娘他們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就不愁沒有與劉裕談條件的籌碼。
想到這裡,林玉珍的目光又重新的堅定了起來。但剛剛那一驚,嗓子裡是異常的乾澀,每說出一個字,都直疼入心扉。「爹,依照計劃,將林府中的人慢慢的轉移。您也多注意一些,或許,我們林府的興亡便在這一刻了。」
林洛點點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林玉珍道:「是爹連累了你。」
「不,爹,是珍兒連累了您,連累了林府。您放心,珍兒一定會保護好您與娘,任何人都不難再傷害你們一分一毫,任何人都不能。」林玉珍的眼中流下淚來,那苦澀的眼淚道盡了她兩世的悲哀與心酸。
這種悲哀與心酸沒有人懂,她也無法說給誰聽。兩世為人,都因為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她如何不悲哀,又如何的不心酸?
跟在林玉珍身後的海棠三人眼中也泛起了淚花,林玉珍的苦楚她們都懂。曾經那樣的相信過一個人,那樣的愛戀過一個人,到頭來,那人卻會讓她家破人亡,這世上最殘忍的事也莫過如此了吧。
蕪琴看了看林玉珍,又看了看林天翔,敢後目光牢牢的鎖定在林洛身上,冷靜又果絕的道:「或許我有辦法可以讓老爺平安的離開京城。」
屋中的人都詫異的向蕪琴看過來,蕪琴見所有人都滿懷期待的看著她,勉強笑了笑道:「這個辦法行不行,我也不敢保證。但總歸也是一個機會。不知道老爺似乎還記得,您當年教我武功時,曾讓我跟著一位江湖的奇人學會一段逃命本事?」
林洛皺眉想了想,半晌又才點點著,看向蕪琴,不解她突然提這事有何用意。蕪琴羞澀的笑了笑,當初那位師傅教我的東西很雜,奴婢一向愚笨,能學好的不多。那位師傅教我的其中有一項便是易容術。」
蕪琴看了一眼臉上閃過驚喜之意的林天翔,又接著說道:「不過,這麼多年,奴婢跟在小姐身邊,不敢保證這手藝似乎有生疏。」
「這易容術要如何做?」林玉珍沒有問她生疏與否的話題,直接逃著重點問道。
蕪琴想了想,打量了林洛一眼,便向林玉珍回道:「如果老爺要安全的離開京城,而又不能被皇上發現。最好的辦法便是尋得一個與老爺體形差之不多的人,在林府假扮老爺。」
蕪琴這一提醒,艷嬌也插話道:「我倒認識一個人,不止與林平侯體形相似,最巧的便是這人有一門絕學,便是口技。而模仿能力相當的強。不過這人就是貪財,只要有銀子賺,怕是連命都可以不顧。」說話,林嬌苦笑一聲,想來,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人,她也是頭一次見到。
「銀子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拿出來。只要他願意來幫我林府這個忙。」艷嬌的話剛一落下,林天翔便接道。
其他人也是點了點頭,林玉珍轉頭去看著沉思的林洛,勸解道:「爹,您就別猶豫了。您先逃出去了,才能想辦法將我們一個個的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