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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9章蕪琴之死前世 文 / 井怡小寶

    柳依輕輕的搖了搖頭,林玉珍希冀的眼中最後一絲光也暗淡下去,久未喝水的唇乾得似要裂開。柳依看不下去,去桌上倒了杯茶端過來,喂到她嘴邊,哭著說道:「二皇子妃,奴婢求求您,您就喝一口。」

    林玉珍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嘴邊的茶杯,半晌,象徵性的喝了一口,別過頭去,示意她將茶杯拿走。

    「您午時就未曾用膳,就連口水也不喝,蕪琴姐姐要是知曉您這樣,一定會很難過的。」柳依捧著杯子,瞧著林玉珍不吃不喝,倔強的坐在椅子上,一個下午,連個姿勢都未曾換過,忍不住哭出聲來。

    林玉珍聽了柳依這話,乾澀的眼中又流下淚來,看著柳依蹲著身子哭泣的模樣,啞著嗓子回答:「等見著了蕪琴,我自然會吃。」

    在沒有見到蕪琴安好之前,她怎麼能吃得下?

    皇宮這麼大,她雖身為二皇子妃,卻絲毫沒有辦法,就連去找她,都不知道該到何處去,還得依靠劉恆,而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這裡坐著等她平安回來了。她不敢想,如果再找不到蕪琴,她會怎麼樣?

    上一世,蕪琴因她而死,難道悲劇又要重演嗎?

    「小姐,奴婢自小伺候著您,奴婢雖然身份低賤,心裡卻當小姐您是奴婢的親人,奴婢就是死也不會害小姐您呀。」

    蕪琴發自肺腑的話與絕望的眼神未能讓她回心轉意,仍然下令仗斃了她,她記得,那一天,烏雲壓頂,是暴風雨及將到來的前奏,風也淒厲的肆虐得厲害。

    那一天,晨起時還陽光明媚,幾朵潔白的雲,悠悠的飄著,她突發興致,說想到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順道的採摘些帶露的花回來插瓶。

    自從蕪琴不在她身邊伺候後,劉恆似乎越來越關心她,不在強迫她非要喜歡芙蓉,反而讓尚花局多多栽育梔子花,雖然梔子花開的時令已過,她的院中梔子花香卻從未斷過。

    昨日曾聽劉恆說尚花局今日又有新開的梔子花過來,特意得連早膳也未用,先去了院中,準備剪些花枝回來。

    知畫一向由著她的喜好,靜靜的拿了把花剪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在園中邊逛邊剪花,忽聞不遠處假山角似乎有說話的嘀咕聲,好像還提到了蕪琴,她也許久未見過蕪琴,阻止了知畫前去打斷,輕腳的走過去,靜靜的聽著。

    其中一個奴婢害怕的顫著聲音對另一個說:「她這樣做,就不怕被發現嗎?」

    另一個似乎是想了想,才回答說:「她從小跟著二皇子妃,現在二皇子妃不再需要她了,估計是記恨了。」

    第一個說話的那個宮婢再次疑惑的問:「可是我聽說她是因為給二皇子妃下毒,二皇子妃看在從小跟著的情份上都未責罰她,只是不讓她近身伺候罷了,按理,她應該感激才是,為何會記恨?」

    這個問題問出來,中間有好一陣子的沉默,林玉珍因未能聽得開頭,所以還顯得很迷茫,正等著兩人繼續再說下去,卻因站得久了,動了下腳,不小心掛著了邊上的花枝,驚住了兩宮婢。

    知畫喚那兩宮婢出來,兩個宮婢出來後見著她與知畫,早嚇得跪到地上,磕頭認錯了。

    她因聽到事關蕪琴,也並未當場就責罰她們,只命她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那時候,她從來沒有去想過,為什麼往常總是十天半月尚花局才送一次新梔子過來,這次卻連五天不到?也未曾想過,延曦宮的花園等閒人等是不能隨便閒逛的,而這兩個奴婢竟然在大清早,就躲在了園中的假山後面,聊閒話。

    事情的經過很快交待出來,據剛剛假山後面問話的那個宮婢說,蕪琴自從不能近身伺候她後,就搬去了與她同住,前兩日,她無意間發現,蕪琴的枕頭底下有個小人。

    於是,她趁蕪琴出門作活時,偷偷的掀了她的枕頭來看,發現小人還並不止一個,小人上面還寫了人名,有她的,還有劉恆,知畫共三人。從小人的身上,不難看出有被針扎過的痕跡。

    知道這件事後,她不敢聲張,又偷偷的觀察了蕪琴兩日,發現她做事倒是積極,但不跟任何人說話,因著蕪琴是從二皇子妃身邊過去的,說不得什麼時候又會被重新喚回,倒也沒有人敢欺負她。

    蕪琴雖然與她同住,但從搬過去那天開始,雖同住一屋,卻並沒有說過話,見到了,也只是點點頭而已。

    扎小人這種巫蠱之事,在宮中是嚴令禁行的一種忌諱,她知道後,也曾試著旁敲側擊的問過蕪琴,可蕪琴只是看她兩眼後,又不說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找誰說這件事,或者是憋在心中誰也不說,拿不定主意的她就尋了另一個關係比較好些的,偷偷的商量該怎麼處理此事,然後就被二皇子妃林玉珍聽見了。

    普一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林玉珍是不相信的,還賞了那兩亂嚼舌根的宮婢一頓板子。可轉念想著,前段時間蕪琴下毒要害她的事情,又有些猶豫,正在心中計量時,知畫撲騰跪到她面前,白著臉問她:「二皇子妃,您就算不為奴婢著想,可也得想想二皇子呀?」

    是了,那時的她已經為劉恆著了魔,為了他,她連最討厭過敏的芙蓉花都嘗試過,折磨得不成人樣,哪會允許有人竟然紮了小人要害他,剛剛還猶豫計量的心堅定下來,吩咐知畫跟著她前去看了究竟。

    果然,蕪琴的枕頭底下沒有小人,就在她的一顆心還未放到原位,知畫已經尖叫著,從蕪琴的被子裡將剛剛那宮婢說的幾個一模一樣的小人尋了出來。小人身上還插滿了細針沒來得及拔,正在這時,蕪琴回來了,她二話沒說,走上前去就給了蕪琴兩耳光。

    她想,蕪琴當時定是被她打懵了,臉色蒼白的跪到地上,垂著頭也不說話。

    可她不知道,反而認為她是做賊心虛了,氣急敗壞的質問於她:「蕪琴,我自問對你一直不錯,可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我?害我還不夠,竟然還要害二皇子?」

    蕪琴茫然的抬頭看著她,她惱火的點點頭,顫著手指著她:「不懂?到現在了,你還想不承認?」

    她將那幾個小人丟到她面前的時候,蕪琴一下子就攤在了地上,搖著頭,喃喃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反反覆覆就是這麼一句話。

    她氣憤的上前撿起一個小人,舉到她的面前,逼她看著,恨恨的問:「不是你?到現在你還不想承認嗎?這小人身上的布,是雲錦,你也認識的,這是我入宮前爹爹特意托了人從江南給我帶回來的,就只有那麼一匹。這布一直是你在保管的,直到現在,我也未曾將她從你手中拿回來,既然不是你,那麼你告訴我?還會是誰?」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眼中對蕪琴的失望是**裸,毫不掩飾的。

    蕪琴看著她瞧她的眼神,才真正的慌張了,可她絲毫不給她機會解釋,直接命人前來拉了她去亂棍打死。

    蕪琴被拉走時,已經不再試圖辯駁,轉身看她的最後一眼,絕望死寂的眼中空洞洞的,就那麼將她看著:「小姐,奴婢自小伺候著您,奴婢雖然身份低賤,心裡卻當小姐您是奴婢的親人,奴婢就是死也不會害小姐您呀。」

    「奴婢去後,小姐要多保重自己,奴婢知道小姐心善,」說到這裡,蕪琴幽幽的看了知畫一眼,才又接著說到:「可也不要太過相信他人,奴婢現在才知曉,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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