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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攻略飛驒(六) 文 / 噩夢羽翼

    兩日之後,前田長利帶著軍勢出發了,會和了土岐郡前田季秀的農兵,到達巖村城時,已經傍晚時間,在遠山景任的引領下入城休息。

    「拜見前田殿下!」遠山景任施禮拜道。

    「免禮!」前田長利笑著說道。

    通過遠山景任的稱呼,前田長利感到了他態度的轉變。從今以後,遠山氏不再是一個聽調不聽宣半duli的豪族,而是臣服於織田家,歸屬前田長利管理的一個小豪族。能有這樣的結果,就算前田長利不能攻略飛驒,此前所花費的心思也不算白費。

    既然遠山景任端正了自己的態度,前田長利當然樂意接受,向遠山景任介紹了此次參戰的眾家臣。

    「此次三木氏攻打東美濃,織田大殿非常大發雷霆,這是整個織田家的恥辱!織田大殿說了,此番攻略三木氏,務必要將其連根拔起、滅族!」前田長利說道。

    「嘿!」

    織田信長對三木氏發這麼大火,甚至說出滅族的話來,作為事發地的惠那郡首領遠山氏,豈能沒受牽連?遠山景任作為見多識廣了,自然聽得出來前田長利的意思。

    遠山景任當然知道,能夠這麼輕易的避免責罰,除了他與織田信長有點親戚關係以外(遠山景任之妻是織田信長的叔母,也算是有點親戚關係吧,只不過關係遠了點),應該還有前田長利的影響,更主要的是要看此番攻略飛驒遠山氏的態度。若是表現出色,一切罪責全免,說不定還有點獎勵;若是陽奉陰違,估計得罪上加罪,日子就不好過了。

    「請前田殿下放心,三木自綱狂妄自大,居然敢主動騷擾美濃,有損織田家威名。在下恨不能手刃他的首級獻與前田殿下面前,以消心頭之恨。」既然明白了其中道理,遠山景任自然得表表忠心。

    「遠山君說得對,三木氏既然敢挑戰本家的威嚴,就一定要付出代價。」沒想到遠山景任這麼上道,前田長利裝作不悅地說道,「不過,三木自綱侮辱的是織田家的顏面,首級應該獻給織田大殿才是!」

    「前田殿下說得是,在下一時糊塗了。」遠山景任彷彿才想起一般,恍然說道。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大名自然不如頂頭上司重要,遠山景任當然明白。前田長利那一聲『遠山君』,讓遠山景任明白,自己的心意前田長利已經瞭解了,頓時放心了許多。

    「對了,前幾日我就將出兵的命令送來了,不知道遠山君準備的如何?」前田長利問道。

    「請前田殿下放心。在下也深恨三木氏的行為,自從收到殿下的命令之後,在下便動員了惠那郡的軍勢,共有500軍勢,做好了準備,隨時等待前田殿下的命令。」遠山景任說道。

    『看來,這越窮的地方,動員農兵的比例確實越高啊!』聽到遠山景任的匯報,前田長利不經想到。「巖村城乃是美濃邊境,東山道的咽喉,卻多有山賊,遠山殿下至少要留下300軍勢守城才是。」

    「嘿!前田殿下考慮周全,在下這就安排。」遠山景任立刻躬身領命。

    就算再厲害的山賊團伙,最多也不過幾十人的規模,肯定不敢來襲擊巖村城這樣的山城。前田長利如此安排,其實不是防範什麼山賊,而是為了防備武田家。織田-武田兩家結盟,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便是織田信長也不敢過於相信和老虎的一紙盟約,更不用說前田長利了。這三百軍勢主要還是防備武田信玄變卦,突然偷襲巖村城,就算三百軍勢無法抵擋武田軍的進攻,但至少能拖延時間,讓前田長利等人回城救援。

    而且,出診之前,遠山景任就已經表態,要充當此次作戰的先鋒。前田長利只是名義上東美濃的代官,惠那郡其實還是遠山景任的地盤。前田長利可是要在此等候稻葉一鐵的援軍的,讓遠山景任留下300軍勢,只是為了表個態,讓遠山景任放心,前田長利不是來吞併他的領地的。

    況且,此次攻打三木氏,聲勢如此浩大,三木自綱不可能不知道。三木自綱可不是什麼出名的兵法家,對軍略也不是太精通。作為傳統武士,三木自綱最大可能的做法便是全力動員農兵,依城防守,借助地利拖垮前田長利的後勤,最後撤兵,無功而返。所以,遠山景任擔當先鋒,卻不太可能與三木自綱征戰於野。

    這樣一來,遠山景任擔當先鋒的最大作用便是逢山開路遇水填橋。東美濃到飛驒的道路只是山道,不太好走,雖然沒有大的河流,但稍微砍點雜樹野草,為大軍平整道路還是可以的,山道之中卻是用不著那麼多先鋒了。況且,遠山景任雖然說得強勢,卻也絕對不會跟三木自綱硬拚的,反正此次出征主要是為了贖罪,飛驒又沒多大好處,像遠山景任這樣的豪族,怎麼可能幹損己利人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遠山景任就帶著200軍勢出發了,雖然裝備參差不齊,但看起來還像個樣子,士氣倒是不錯。

    前田長利倒是不急,在巖村城等待稻葉一鐵,同時,也開始準備軍糧。

    在扶桑,農兵出征大多自備武器還有糧食,但是,隨著戰爭規模的加劇,時間的延長,很多領主為了能更好地讓士兵作戰,都開始籌備軍糧(伊達政宗軍勢的軍糧就比較出名),前田長利只是將此事稍微提前一些而已。

    美濃春耕已經結束,氣溫也漸漸上升,但是,東美濃和飛驒都是高山地區,溫度自然要低一些。況且,將飯團中加入雜糧、海帶、以及食鹽,也有一定的防腐作用。前田長利至少要準備足夠兩千人兩日使用的飯團,以加速行軍。至於兩日之後,自然是再將後續送來的軍糧加工。

    「報,主公,稻葉一鐵殿下帶軍到達,正在城外等候!」等了整整一天,到天黑時分,才有傳令兵前來稟報。

    「太好了,我親自去迎接!」前田長利大喜說道。

    「見過前田大人,前田大人居然親自出城迎接,在下真是榮幸之至!」看到前田長利親自出城迎接,稻葉一鐵這個頑固者也感覺舒服。雖然稻葉一鐵年紀比前田長利大,又同為織田家家老級重臣,但是,前田長利可是織田信長尾張的嫡系家臣,現在就代管一方了,說起來可比稻葉一鐵這種豪族式重臣前途大多了。

    「稻葉大人客氣了,大人威名遠播,此次前來助陣,在下自當迎接。」前田長利笑著說道。這同殿為臣,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還是禮貌點好,禮多人不怪嘛。況且,此次事情,算是前田長利坑了稻葉一鐵一次,別人前來助陣,自當禮貌一些。

    一行人進得城內,前田長利早已讓人準備好了宴席,算是給稻葉一鐵接風。

    「對了,為何不見稻葉大人的世子貞通?」前田長利問道。

    當初根據竹中半兵衛的計策,前田長利策反美濃三人眾,與年紀相仿的稻葉貞通接觸不少時間,印象還不錯。

    「沒想到前田大人還記得犬子。」稻葉一鐵謙虛地說道,「犬子雖與前田大人年紀相仿,能力卻及不上前田大人萬一,此次出征飛驒,我便讓他留守曾根城了。」

    「稻葉大人過謙了,年輕人就該出來闖蕩一番,否則難以成長啊!」前田長利說得可是肺腑之言,不過,稻葉一鐵能聽得進去多少,就很難說了。

    像稻葉一鐵這樣的人,其野心不過是光大家業,傳承家名。擁有幾萬石土地能夠傳承下去就不錯了,根本沒有太大的心思,否則,當初齋籐龍興那草包上位之時,以稻葉一鐵的能力和實力,還是很有希望取而代之的。

    這次稻葉一鐵之所以沒帶稻葉貞通來,主要還是起保護兒子的心思。飛驒地勢複雜,稻葉一鐵的從來沒有去過。像稻葉一鐵這樣的人,作戰勇猛,受傷也不少,戰場瞬息萬變,縱使名將猛士也可能死於小兵之首。

    稻葉一鐵此番出兵,除了報復三木氏之外,也有想立功揚名的意思,畢竟現在美濃可是換了主人的。但是,稻葉一鐵不會拼上整個稻葉氏,他不想兒子稻葉貞通上陣冒險,若是他有不測,至少有稻葉貞通守護家業,傳承家名。

    雖然沒見到熟人稻葉貞通,讓前田長利稍微有點可惜,但是,此次的任務可是攻略三木氏。而且,有了稻葉一鐵的助陣之後,前田長利更加希望能夠一舉拿下整個飛驒,為日後發展掃清道路。

    否則,等織田家完全消化了美濃這塊膏腴之地後,有了穩定的後方,實力大漲之下,就會如歷史一般飛速發展,說是每年攻略一國都不為過,作為織田家重臣的前田長利,豈能不參戰呢?到那時候,前田長利可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經歷攻略飛驒了,更沒有能力攻略越中地區。

    這樣一來,前田家要分封什麼地方,那完全就是織田信長說了算,前田家經營多年的地方可能轉封,就算石高更多,卻要花費前田長利更多時間去消化、去建設,實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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