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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的授業恩師是誰?」前田長利問道。
「我的授業恩師是諸角虎定大人!」真田昌幸說道,「可是,師傅大人已經在四年前的川中島之戰(第四次川中島之戰)陣亡了啊!」
「諸角虎定?」前田長利自念叨道,『的確是四年前在川中島陣亡了啊,這跟真田昌幸有什麼關聯?就算有關聯,也用不著等四年時間才來處罰?這段時間,武田家也沒發動什麼戰事,唯一的大事件就是武田義信的謀反,這跟真田昌幸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前田長利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對真田昌幸說道,「源五郎,我是織田家家老前田宗兵衛長利,既然你已經成為了浪人武士了,那你願意出仕於我麼?」
「這?」真田昌幸畢竟還不到20歲,太年輕了,前田長利先是騎馬撞了他,接著關懷備至,再接著又要他脫了這身真田家的武士服,還差點與前田利家決鬥,現在又要他出仕前田家,這大起大落的太快,真是太刺激了點,真田昌幸真不知道下一刻前田長利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你就是威名赫赫的劍豪『拔刀齋』前田長利殿下?」真田昌幸歲不知道下一刻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但受到威名遠播前田長利的招攬,還是讓他非常意外。要知道,他才剛剛被自己的父親趕出家門沒幾天,這也太突然了點。
「沒錯,我就是前田長利,願意效忠於我麼?」前田長利很霸氣地說道。
在前田長利看來,招募真田昌幸應該很順利才對。畢竟,前田長利的名氣不小,織田家的發展也非常強勁,前田長利身為織田家的重臣,不論是身份還是名聲,招募真田昌幸都已經足夠了。而現在的真田昌幸,是一個被自己父親趕出家門的浪人,有前田長利這麼一個有身份地位的武家招募,絕對是真田昌幸的一個好機會。
不出前田長利所料,真田昌幸跪下了,正在前田長利準備得意地說些愛才的話,真田昌幸卻說道,「前田大人一直維護真田家的名譽,在下十分感謝。在下能被前田大人看重,也深感榮幸。但是,在下立志學習武田信繁殿下,卻被父親大人趕出了家門,實在悲痛不已,在下一定要得到父親大人的原諒!」
『靠!這傢伙真是讓人白歡喜一場啊!』前田長利心裡想到,嘴上卻說,「源五郎真是信義的武士啊!這樣,我隨你前往戶石城拜訪攻彈正大人,我一定會說服他原諒你!」
「前田大人!」真田昌幸拜道,「大人知遇之恩,若有機會,在下一定報答!」
『要得就是你這句話!真田幸隆的心思我猜到了個大概,只要讓這老狐狸說出緣由,還拍你真田昌幸逃出我的手掌心?』前田長利得瑟地想到,「走!源五郎!」
有真田昌幸的帶路,前田長利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戶石城。
「這…這不是?」顯然戶石城的衛兵是認識真田昌幸的,也知道他被真田幸隆趕出家門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一群武士。
「請通報攻彈正大人,織田家前田宗兵衛長利前來拜訪?」前田長利對一個衛兵說道。
「啊?」衛兵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嘿!請大人稍等。」衛兵雖然不認識前田長利,但也有幾分眼力,能夠讓真田昌幸帶路的人,能簡單的了?
「哎呀,沒想到大名鼎鼎地前田大人來到了戶石城,在下有失遠迎,還請前田大人不要怪罪。」沒過多久,從城裡出現了一個武士,略顯肥胖的身材,穿著簡單的武士服,散發出一股自然的親和力。
就前田長利所見,這人肯定就是大名鼎鼎地攻彈正真田幸隆老狐狸了。就在真田幸隆出城那一瞬間,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真田昌幸,那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逝,卻逃不過前田長利敏銳的感官。『看來,真田幸隆趕走真田昌幸,確實是暫時之計。』
「在下未送拜帖,冒然來訪,打擾攻彈正大人了。」前田長利還禮說道。
「前田大人說笑了。」真田幸隆連忙說道,「大人能夠前來戶石城,真是讓在下感覺蓬蓽生輝啊,在下是高興不已,還請前田大人入城歇息。」
「那就打擾了!」前田長利說道。
這兩人不過是初次見面,卻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當真是各自吹捧,又不露痕跡。不過,這卻急壞了一旁地真田昌幸。真田昌幸畢竟還不到20歲,能力和閱歷都還與歷史上那大名鼎鼎的表裡比興者差上很多,看到真田幸隆那個激動還無法控制,幾次想上前見禮搭話。而真田幸隆卻彷彿沒有看見他一般,讓真田昌幸更加沮喪。
「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前來,除了拜訪攻彈正大人以外,更是為了大人的三子真田源五郎昌幸。」剛剛落座,前田長利就直話直說。
這真田幸隆可是歷史上著名的老狐狸,若是前田長利跟他繞圈子,很可能會說上半天的廢話都到不了正題。應付這種老狐狸,在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前田長利覺得還是單刀直入比較好,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哦?莫非是源五郎得罪了前田大人?」前田長利的直接,讓真田幸隆略感意外,「源五郎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已經被我趕出了真田家,若是前田大人想要處理,不必照顧在下的顏面。」
『靠,老狐狸,說得好聽。這麼提醒我真田昌幸是你的兒子,不就是想說,不管怎樣,給你點面子麼?再說了,我就這樣帶著真田昌幸來這兒,憑你老狐狸的能力,看不出我並不是想找你麻煩麼?』前田長利鄙視一番,很不喜歡真田幸隆這種彎彎繞的說話方式,「攻彈正說笑了,源五郎並沒有得罪在下,反而,他的才幹讓我甚是欣賞,我想邀請他出仕我前田家!」
「什麼?」真田幸隆驚訝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冷靜,淡淡地說道,「在下失禮了,請前田大人見諒!」
「攻彈正大人太見外了。」前田長利笑著說道。『老狐狸,就你這樣的表現,哪裡是像真心放逐真田昌幸啊,肯定是有意為之。』
「前田大人能看得起源五郎,在下也為他感到高興。但是,源五郎現在已經被我趕出了真田家,他出仕哪家,我都無權干涉,也毫不在意。」真田幸隆說道。
『老狐狸真能裝,就你剛才那驚訝地樣子,還說不在乎?』前田長利再次鄙視了一下。
「父親大人!」真田昌幸畢竟年輕,又是關係到自己的大事,腦子還沒想明白,反而更加擔心了,連忙跪下了拜道。
「攻彈正大人,可否到單獨說話?」看真田昌幸這個樣子,前田長利真是拿這兩父子沒有辦法,只能對真田幸隆說道。
「好!」真田幸隆似乎也感覺到了,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這裡是我特意準備的靜室,前田大人有話請之言。」真田幸隆帶前田長利來到一個僻靜的屋子說道。
「攻彈正大人趕走源五郎,不是因為源五郎犯錯,也不是因為他無才,而是因為武田義信殿下!」前田長利笑著說道。
「嗯?」真田幸隆雖然吃驚,卻沒有表現出來,嘴上說道,「前田大人為何如此說?」
「呵呵!」前田長利笑著說道,「攻彈正大人不必擔憂,現在貴我雙方已經結盟,我十分佩服大人的才能和為人,不會亂說話的。」
真田幸隆沒有說話,但明顯放鬆了不少,少了許多戒備。
「如果我沒有猜錯,攻彈正之所以放逐源五郎,應該是因為武田義信殿下。」前田長利再次說道,「源五郎的授業恩師是諸角虎定,而諸角虎定正是武田義信殿下的指導老師!而源五郎的『昌』字應該是飯富虎昌大人賜予的偏諱?攻彈正大人之所以放逐源五郎,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害怕受到武田義信殿下謀反的牽連?」
這下子,真田幸隆難以鎮定了,很驚訝地說道,「世人皆傳前田大人武藝超群,是難得的劍豪,被將軍尊稱為『拔刀齋』。沒想到,大人的謀略也是世所罕見啊!在下十分佩服,」
真田幸隆雖然沒有親口承認,卻也與承認沒有區別了。事已至此,真田幸隆也不準備再隱瞞什麼,兩人有話直說了。
原來,真田幸隆放逐真田昌幸的原因還真被前田長利猜中了。真田幸隆幾個兒子都是剖有才幹,真田信綱和真田昌輝都是勇猛的武士,真田一族也深得武田信玄的重視。
然而,真田幸隆最大的才幹不是武藝,而是謀略和軍略。真田昌幸自幼聰慧,深得真田幸隆的喜愛。
不過,真田昌幸不是武田信玄的從龍之臣,而是半路從長野家投奔而來的,雖然也得到了武田信玄的信重,卻遠遠不如武田家五虎,這些年,真田幸隆可沒少花心思與武田重臣拉關係。
為了培養真田昌幸的才幹,拉近與武田重臣的關係,真田幸隆本意是讓源五郎拜在飯富虎昌門下,不過,飯富虎昌沒有答應,反而推薦了當時武田家第一重臣諸角虎定,只是賜字『昌』給了真田昌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