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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秋山信友都在將前田家的軍勢與武田家的軍勢相比,得出這樣的結論。前田長利的軍勢,武田家只有赤備才能穩勝一籌,但是,就裝備而言,前田長利軍勢比武田家好很多。
要知道,武田家沒有出海口,身處內陸,又沒有交通要道,而且連年征戰,這商貿活動實在太少,商稅也是少得可憐。武田家能夠常年征戰,除了武田信玄對農業的重視外,更是以戰養戰,支持武田家大部分開支的,就是甲斐的戰馬和金礦。但是,連年的開採,甲斐的金礦已經開採過半,一旦金礦枯竭,武田家的情況難以想像,這也是武田信玄特別希望有個出海口的原因之一。
而前田長利是出了名的商人武士,身為織田家第一富臣,這養幾百常備自然不在話下。前田長利出兵的軍勢全是常備,農兵只是後備,守衛領地維持治安罷了,單單就裝備而言,扶桑還沒有幾個武家比得上。
如果真的與武田家對陣,100人以內,武田軍完敗,光是前田長利的武勇,武田家就沒人擋得住;1000人的戰鬥,前田家能夠慘勝;若是超過3000軍勢與武田信玄對陣,前田長利肯定不是對手;至於萬人以上的大軍團作戰,前田長利現在還沒能力指揮,只能被武田信玄蹂躪。軍勢越多,個人武勇就越微不足道,指揮才能決定大規模會戰的成敗,這就是小範圍戰鬥和大兵團作戰的區別。
因為東美濃多山路,前田長利迎接秋山信友一行人到達可兒城時,天色已經轉暗,只能先休息一晚,明日前往岐阜城覲見織田信長。
「小城中粗茶淡飯,請秋山大人見諒!」雖然是春耕時節,前田長利還是安排了一場宴會,既是迎接秋山信友的使者團,也是犒勞家臣努力奉公了。
「前田大人客氣了,不怕前田大人笑話,這麼豐盛的飯菜,在下還從未吃過。」秋山信友施禮說道。
還別說,甲斐地區雖然產金,但那主要用來擴充武田家的軍勢,武田家的赤備戰力的確很強,但是花費也是十分巨大的。在甲斐,上至武田信玄,下至一個足輕頭,那都是非常節約的。
而今天,前田長利招待秋山信友的菜式,主要就是來自明式酒樓的菜餚,味美豐盛自不必說。況且,前田長利培育了幾年,終於有了幾十頭飼養野豬,今天也宰了一頭作為招待。這麼豐盛的菜餚,在整個扶桑也是少有的,秋山信友能吃過才怪了。
「秋山大人喜歡就好,那就請便!」前田長利說道,「只是,為了避免浪費,在本家都是好幾個人一桌吃飯的,這一點,還請秋山大人見諒!」
「這是應該的,如此豐盛的菜餚,在下與前田大人兩人怎麼吃得完?」秋山信友無所謂的說道,「況且,能夠結識諸位前田家的賢臣,在下也深感榮幸。」
話說道這裡,前田長利就將一桌吃飯的家臣們都介紹給秋山信友認識。不過很明顯,織田家從鄉下小地主變成一個強勢大名時間太短,還是一個暴發戶形象,秋山信友對眾人的名聲幾乎沒有聽聞,只是對竹中半兵衛印象很深。
「你就是以17人奇襲稻葉山城的竹中半兵衛重治?」秋山信友驚訝地說道。
「正是在下,能認識秋山大人,是重治的榮幸。」竹中半兵衛禮貌地說道。
「半兵衛過謙了,當初你奇襲稻葉山城成功的消息傳到甲斐,武田家上下幾乎沒人相信,信玄公還特意吩咐忍者調查。確定消息之後,信玄公對半兵衛先生的才華大加讚賞,說你的才能甚至超過武田家的第一軍師山本晴信大人!沒想到今日一見,半兵衛先生卻如此年輕,真是讓人敬佩!」秋山信友大讚說道。
「信玄公太過獎了。」竹中半兵衛連忙謙虛說道,「在下奇襲舊主居城,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實在當不起信玄公的稱讚,更不敢與山本晴信殿下相比。」
應仁之亂後,扶桑陷入了常年戰亂,但是,都是武家的對決,對謀略計謀一事一直相當鄙視。但是,武田信玄卻是個另類,為了獲得成功,武田信玄對謀略的重視超過扶桑任何大名。而山本晴信作為武田家第一軍師,隨著武田家的強勢崛起而聞名天下,武田信玄能夠將竹中半兵衛與山本晴信相比,確實是很高的讚賞了。
「哎,可惜山本殿下已經在川中島為本家盡忠了。」秋山信友感歎一聲,帶著濃濃地傷感,看得出來,他對山本晴信的尊重。
「身為武士,早就有戰死沙場的覺悟了,山本晴信殿下能夠遇到信玄公的賞識,為之盡忠應該是他最好的歸宿。」竹中半兵衛說道。
「不錯!為主家盡忠,哪怕是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秋山信友大聲說道,「我敬半兵衛先生一杯!」
秋山信友作為武田家的使者,代表了武田信玄,能夠得到他主動敬酒,絕對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在座眾人一陣羨慕。不過,誰讓竹中半兵衛那麼厲害,威名都傳到了武田信玄的耳朵裡呢?
酒宴之上,杯影交錯,美食不少,自然是賓主盡歡。
「秋山大人,請隨我前往岐阜!」第二天一早,前田長利就來邀請秋山信友。
「好!有勞前田大人領路!」秋山信友施禮說道。
剛剛到達岐阜,前田長利就發現了變化。岐阜城的守衛兵力明顯增加,而且每個士兵都顯得精神奕奕,再加上統一的三間半長槍,讓他們看起來戰力非凡。
『織田家的軍勢居然是用這麼長的槍,怪不得能夠迅速佔領美濃。』秋山信友暗中讚歎道。
要知道,由於客觀條件的制約,這個時代的主流兵力還是長槍兵。槍越長,其攻擊距離就越遠,從某種意義來說,其戰鬥力就越強。但是,長槍的長不是想增加就增加的。槍柄越長,對使用士兵要求的臂力就越大,同時,戰陣之勢,軍團轉向的難越大。如果不能克服士兵的臂力問題,沒有長期的訓練的話,長槍的戰力就發揮不出來,甚至可能造成整體戰力下降的情況。而織田家的士兵,看起來也是經過戰陣的,不是簡簡單單加長槍柄而已。
「這位就是武田家的使者秋山信友大人了!」丹羽長秀首先迎接上來,「在下丹羽長秀,請秋山大人隨我前往天守閣,我家主公已經等候多時了。」
「有勞丹羽大人了!」秋山信友略微施禮說道。
畢竟,從踏入美濃那一刻起,秋山信友就不單單是一個人,更是代表了整個武田家,代表了武田信玄的顏面,就是織田信長也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拜禮,能躬身行禮已經是非常有禮貌了。
「拜見主公,臣下幸不辱命,已將武田家的使者秋山信友帶到!」前田長利首先拜見道,算是向織田信長交令。
「好,辛苦你了宗兵衛。」前田長利這兩天怎麼做的,織田信長自然知道,點點頭表示滿意。
「武田家家臣秋山信友拜見尾張守織田信長殿下!」秋山信友躬身行禮說道。
「信友君免禮,請坐!」織田信長說道,「不知這次信玄公派信友君前來有何要事?」
「回信長公殿下,此次受我家主公所托,專為兩家友誼而來。」秋山信友行禮說道,「在下還帶來了我家主公的親筆書信,有請信長公殿下過目。」
秋山信友遞上書信,自有織田信長的近侍轉交。
織田信長看完書信,點點頭說道,「能夠得到信玄公的誇獎,我也是非常榮幸。信玄公的威名,我也是聞之久矣。現在你我兩家接壤,若是能夠結成盟好,對武田家和織田家而言都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信長公說得正是!」秋山信友說道,「信長公的威名傳遍天下,我家主公也是稱讚不已,現在兩家接壤,若是能夠結成盟好,互通有無,對兩家都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聽到這裡,前田長利總算有點明白武田信玄為何會主動派人來結盟了。武田家處於內陸,強勢崛起,樹敵甚多,本來有個三國同盟做後盾。但是現在,武田信玄已經準備破棄同盟,攻略今川家,武田家正是成為四面環敵的內陸勢力,很多必須物資都無法獲得,自己的商品又賣不出去,造成的損失很難想像。
歷史上,今川家對付武田信玄的侵略時,就曾經使用過聯合禁鹽的行動,造成武田家領地食鹽匱乏,大部分人都因缺鹽而生病,情況十分嚴重。不過,因為上杉謙信的義理,拒絕了封鎖鹽道的提議,成就了一番贈鹽的佳話。當然,上杉謙信同時也賺了不少錢。
現在武田信玄想與織田家結盟,當然就打了保證必需物質供應的算盤,就算東美濃山路不便,但也比徹底斷絕的好。況且,秋山信友一路走來,經過前田長利的領地,當然看到了有些地方修建的大道,這對物質運輸絕對是個大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