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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柴田勝家的話,讓織田信長也鄒了鄒眉,自從柴田勝家效忠以來,就很少反對織田信長的意志,再加上柴田勝家作戰勇猛,才一直統管家中軍務,比林通勝受重用的多。
織田信長不相信柴田勝家會看不到移居稻葉山城的好處,但是,柴田勝家的擔心也是非常有道理的,現在正是亂世,實力才是根本,如果織田家沒有一支能征善戰的軍勢,再大的地盤有什麼用呢?最後可能就像齋籐龍興一樣,守著一塊寶地,變成一塊肥肉,讓人宰割。
「米五郎,你再說說。」織田信長再問向丹羽長秀。
「回主公,臣下認為柴田大人的擔憂沒錯。況且,稻葉山城被齋籐龍興用作享樂之地,雖然高大堅固,但作為城下町的井口之町卻已經破敗,遠不如清州町繁華,若是移居稻葉山城,勢必影響清州町的收入,是本家的損失,所以臣下以為,移居稻葉山城不易操之過急。」丹羽長秀平淡地說道。
丹羽長秀如此說,倒不是擔心美濃人會騎在他頭上,他很明白,只要織田信長還在,他努力奉公,家中筆頭家老的位置,遲早是他的,除了織田信長外,誰敢對他不利?
不過,尾張平原較多,從織田家發跡以來,就是連年征戰,雖然經過一些措施,使尾張的實力有所恢復,但比起美濃來,還是差上不少,更不用說比近江、近畿地區了。
長期以來,織田家的軍費,有很大一部分自於清州町和伊勢灣的稅收。一旦移居稻葉山城,清州町必然會受很大影響,而這個時代,經濟繁榮,是有戰亂導致的畸形繁榮,井口町已經破敗,要想恢復昔日繁華,肯定需要時間。不像城池,花點財物,徵召民夫很快就能修好,町的繁榮,主要是商貿,這就需要時間。
聽到丹羽長秀的話,織田信長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分管織田家軍政事務,兩人的擔憂和反對都有道理。織田信長雖然性格乖張,卻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當年征戰桶狹間,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真的是眾臣反對,織田信長也少不得要鄭重考慮一番。
不過,織田信長絕對不是輕易會改變自己主意的人,加上剛剛攻下了美濃這塊王霸基業,免不了有點自負。
「宗兵衛,你也是本家的家老了,說說你的意見!」織田信長再次問道。
雖然織田信長的面色沒什麼變化,但前田長利卻能從中聽出他的意圖,再說了,織田信長連問了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兩位重臣,現在還問宗兵衛,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主公,臣下支持移居稻葉山城!」前田長利大聲地說道,「若是主公同意,臣下願意讓前田家轉封美濃!」
「啊?」
聽到前田長利的話,眾人一陣驚訝。他們都能聽出織田信長的意圖,就算是換做他們,在織田信長的壓力下,說不定也會同意移居稻葉山城。但是,前田長利卻自願轉封美濃,這明顯不是被壓迫地,而是自願!前田長利的領地有多富裕,眾人都心知肚明。同樣的,前田長利在領地投資了多少財富,眾人也有所估計。現在前田家表高是3萬多石,但實高應該有近5萬石(新增領地沒有規劃建設,增產不多)。
如果真的轉封,豈不是用這富饒的土地,去換取美濃貧瘠的土地?
『這前田長利不會是壞了腦袋了?果然是傾奇者的做派了!』眾人心中不自覺的產生了這種想法。
「嗯!」織田信長雖然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但誰都聽的出來他心中的高興,「說說你的想法!」
「嘿!」前田長利應諾一聲,再次說道,「美濃以及稻葉山城的重要,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就不再說了,主公想要移居稻葉山城,絕對是非常英明的抉擇。當然,柴田大人和丹羽大人的擔憂,都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我覺得這兩點問題,都可以解決!」
「什麼?」柴田勝家雖然有些智謀,但身為猛將,脾氣難免急躁一點。聽到前田長利居然有辦法解決他心中的擔憂,不經激動起來。
「柴田大人別急,我自然會說的。」前田長利再次說道,「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建立常備!在座諸位都知道,我是一個傾奇者,做事不喜歡按常理,我前田家500軍勢全是常備(守城的農兵不算在內),就其戰力而言,只比主公的馬迴眾差一點,若是對付尋常的農兵隊伍。不是我自誇,便是對陣5000軍勢,我也有七成的把握獲勝!」
前田長利說得話擲地有聲,當然也是事實。這次攻略稻葉山城,眾人都是見過前田家的軍容的,不說戰力如何,就是那常備的裝備,就讓眾人震驚不已。前田家一個尋常士兵的裝備水平,全部超過了普通足輕大將,甚至可以媲美普通侍大將的裝備水平。也就是說,有500裝備完好的侍大將級別的武士,在前田長利的麾下,這是什麼戰力?別說對陣5000農兵了,就是再多一倍,估計也能戰而勝之。
聽到前田長利的話,柴田勝家並沒有說什麼,他是主管軍務的,作為一個軍事指揮官,誰不想自己麾下有支精銳的部隊呢?
「前田大人說說笑了!」丹羽長秀苦著臉說道,「你是尾張第一富裕家臣,各項收入很多,裝備500常備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尾張四面皆有強敵,軍勢數千,若是算上新得的美濃,那肯定有近20000軍勢,哪裡有錢糧裝備常備?」
「嗯!」織田信長也點點頭,對於前田長利的軍勢,織田信長是很滿意的,真的是不弱於他馬迴眾的戰力。織田西城男孩不是沒有想過建立更多的常備,但是,尾張的財力有限,織田信長也是有心無力?總不可能為了建立常備,就減少領地和家臣的開支?(宇喜多家就是這樣的,宇喜多直家經常帶著眾家臣絕食來節約糧食,當他的家臣真是可悲哦!)
「主公知道,臣下下身為傾奇者,除了是本家的家臣以外,臣下的傾奇屋也是織田家的御用商人之一,所以,臣下對商貿之事也有所瞭解。」前田長利說道,「雖然主公為增加清州町的繁榮,降低了來清州町商人的商稅。但是,商人在來町貿易的時候,除了需要支付商稅以外,還有其他如商舖費等額外的費用,這無疑增加了商品的成本,商人想要牟利,商品的價格自然會增加很多。」
「這些都是增加町收入的措施,難道不對麼?」丹羽長秀作為政務總管,自然對商貿也有點瞭解,不解的問道。
「本來這是可以增加町收入,但事實並不如此。」前田長利再次說道,「現在,不管是尾張、美濃,甚至是扶桑其他的地區,町裡的事務大多都是有座商代管,雖然方便了稅收管理,但這也造成了很大的問題。我剛才說的除了正常稅收以外的費用,座商自己是不用繳納的,這就造成了座商的經營成本比普通商人少很多。同樣的價格下,座商的利潤就會超出普通商人很多。同樣的,座商可以壓價以更便宜的價格販賣,讓普通商人無利可圖,從而擠走競爭者,壟斷商貿,這樣一來,商人就少了,町的收入自然上不去!」
「什麼?是這樣的?」丹羽長秀大驚道。
前田長利說得這些,在21世紀的人看來,那是非常簡單的經營理論,更低的成本,意味著更大的競爭優勢,意味著更多的利潤。莫說只是打壓了,一旦有了特權,便是完全壟斷都是可以的。
座商是一個町裡最大的商家(或者是商家聯盟),他們代替領主掌管町內貿易,除了上繳商稅以外,每年還有特別的孝敬,這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商貿特權?無利可圖的事情,傻子都不會幹。
清州町還算是好的,因為織田家重視的原因,在町內設下了奉行所,算是減弱了座商的影響力,同時,又可以監督座商的所做作為。但是,免除苛捐雜稅的優勢,還是絕對存在的。只不過,因為清州町稅收低一點,座商的壓制也沒有太嚴重,才會比周邊地方稅收多一些。要放到其他地方,座商的絕對霸權,普通商人是很不好過的。
「嗯!確實是這樣的!」前田長利說道。
傾奇屋為什麼不能直接在清州町發展,還不是因為清州町的座商是伊籐屋?傾奇屋在尾張主要經營前田家領地內的商貿,對外貿易盈利不多,也不影響伊籐屋的利益,加上前田長利這個重臣身份,伊籐總十郎才沒有刻意為難。否則,擁有特權的座商伊籐屋,能讓傾奇屋的生意只能局限在前田家領地裡。
松井友閒是町人出身,對商貿業算非常熟悉了,為什麼經營不下去?還不是因為座商特權的存在,普通商家和町人,經營生意,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那有什麼辦法提高町收入?」村井貞勝連忙問道。
雖然已經晉陞為部將,村井貞勝主要是幫丹羽長秀處理政務,但是他是町奉行升任的,清州町的奉行所依然由他主管。前田長利在這裡說町的問題,不就是說他町奉行的問題麼?一旦處理不好,讓織田信長定個失職的罪名,他這輩子就完了。就算只是一個辦事不力的印象,那他的武士前途估計也就到部將為止了,他不急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