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的情緒迅速蔓延,對於這些農兵來說,打了勝仗,自然有戰利品可搶。但是,失敗了也沒有什麼,投降就好了,反正領主們少不了他們,最多不過是換個收稅的領主罷了。不管是一揆,還是與他國征戰,他們都經歷了太多,麻木了,也習慣了。
「好了!把他們都綁起來吧!」前田長利看著這些失去反抗精神的俘虜,發佈了命令。
原來,這就是前田長利的計策。在蜂須賀小六誘敵出城的基礎上,增加了火攻之計。自從定下計策,石川五右衛門的忍者隊,就全部派出,除了幾個注意周圍動靜的以外,都前往櫻井城方向,關注櫻井城的一舉一動。石川五右衛門甚至親自潛入櫻井城,監視松平忠正。所以,整個櫻井城任何舉動都在前田長利的掌握之中。
前田家的200常備,被前田長利安排到崛內湖附近的樹林中埋伏,500農兵就是此番誘餌的一部分。崛內湖距離櫻井城不過兩公里的樣子,可謂是櫻井松平家的地盤。
十輛大車的軍需物資,其中還有兩車的竹甲,少說也值一兩千貫,若是換個角度,前田長利自己都可能動心,何況是志大才疏的松平忠正?
十輛大車,是水野家準備的。十個大罈子,全裝的沙子和油。只有兩幅竹甲,被故意洩露出來。其餘大車上面,麻袋裡全是易燃的乾草,甚至還有些火藥,下面是幾塊石頭。前田長利幾人還故意將酒弄在甲冑上面,用來迷惑櫻井城的目付,掩蓋車上的火藥味。
果然,一切都在前田長利的預料之中,松平忠正果然中計。而且,松平忠正自己也被火燒著了,導致軍勢無人指揮,四處潰散。
櫻井城2500軍勢,突襲時,直接死了一百多人;潰散時,自相踐踏又死了百餘人;在崛內湖,不小心溺死了幾十人;共俘虜了1200餘人,其他人不知所蹤,應該是四散潰逃了。
前田軍除了當初因為跑得慢,而被殺害的十幾個農兵以為,再也沒有其他傷亡,基本上算是兵不血刃了。這可是大勝啊!
「主公!這些俘虜如何處理?」前田利家首先問道。(行軍在外,前田利家也要嚴肅一點。)
「織田家是如何算軍功的?」前田長利沒有回答,反而發問道。
「織田家是按人頭算軍功,農兵約為一貫,低級武士約為五貫,武士的級別越高,獎勵越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前田長利會在這時問這樣的問題,前田利家還是如實的答道。
「那麼說,這1200餘人,至少值1200貫了?」前田長利再次問道。
1200人頭卻是值1200貫,可是現在這些俘虜都活得好好的,哪裡去弄人頭?難道把這些俘虜全殺了?全殺了?眾人心裡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主公!這?」前田利家有些吃驚。
雖然為了掙得軍功,殺害俘虜之事,尾張眾人都有幹過,織田信長對此也是睜隻眼閉只眼的。可是,那也是在戰場上,最多也不過幾十人,上百人的,這要殺1200多俘虜的事情,還沒人幹過。
「這些人都是一向宗的門徒,信奉西天的佛主,既然如此。我們就送他們回到佛主的身邊,讓他們接受佛主的教導。」前田長利淡淡地笑道,「而且,我們也借用一下他們的人頭,向三河松平家康領賞。這可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不做了?」
這人頭也是可以隨便借的?而且,這一借就是1200顆人頭,實在是…前田長利依舊是如以往親和地淡淡地笑容,只是,現在他給人的不實親和,而是冷酷,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的微笑,讓眾人打了個寒戰。敬畏之心油然而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霸氣?
前田長利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首先,俘虜的人數太多,而他的軍勢太少,不好約束。其次,他這次帶的軍糧太少,根本沒有多餘的來給這些俘虜。再次,這次三河的一揆人數太多,他可不想打一場消耗戰。畢竟等這次大勝的消息傳出去了,必定為其他人所警惕,再想有如此輕鬆的勝利,那就難了。有了殺1200名俘虜的凶名,那些與他對陣的人,都會好好考慮一下失敗的後果。其三,沒有豐厚的利益驅使,這些士兵怎麼能全心為他賣命?但是,他是來救援老烏龜的,這筆賞賜,老烏龜不出,那該誰出了?其四,他也想向家臣們展現他的冷酷,讓家臣們知道,他除了有寬容的一面,也有冷酷的一面。
有了這諸多好處,前田長利很自然的做出了殺俘的命令。內疚?開什麼玩笑,他殺人再多,也是日本人,有什麼好內疚的?在前世的歷史上,日軍侵華,造了多少殺戮?那是任何一個國人都無法忘懷的。現在,他有機會來到這個時代的日本,怎能不好好報復一番了?
很快,千餘人頭落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慢慢變成了深褐色。再加上原來死去的那些人,總人頭數量高達1500餘顆。農兵隊一人一顆,兩支常備一人兩顆,其他的都被分給了幾個家臣。
休整了一會兒,大軍繼續向岡崎城出發。一路浩浩蕩蕩,全是人頭晃動,看上去聲勢駭人。
松平忠正現在四肢被縛,面如死灰,一點也沒有一城之主的樣子。
前田長利特意要求留下松平忠正,要將他送給松平家康,作為見面禮,相信三河將沒有人敢輕視他了。
岡崎城東面最大的威脅,就是櫻井松平家和本證寺,而本證寺還在櫻井城南面,現在松平忠正都成了俘虜,從刈谷城通向岡崎城一路,暫時安全了,大軍前行一路暢通無阻。
「什麼?你說那前田長利一戰消滅了櫻井的松平忠正?」聽到服部正成的匯報,松平家康立刻吃驚起來。
岡崎城的諸位家臣也有些不敢相信,滿臉期待地看著服部正成,等待他說出下文。
這服部正成果然厲害,崛內之戰剛剛過去兩個時辰,他就將情報帶回岡崎城,而且幾乎詳盡。
聽到前田長利一戰擊潰了櫻井城的2500軍勢,並俘虜了城主松平忠正,眾人都深感佩服。
松平家康相信服部正成的匯報,因為服部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不可能在這種大事上弄錯情報。同時,他又十分佩服,就是角色呼喚,讓自己帶領700人攻打2500軍勢,那勝率最高也不過八成,要是控制傷亡在十幾人之內,那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武藝超群,人稱劍豪拔刀齋;政務熟練,憑借兩三年的時間,便讓前田家成為尾張領地最廣,也是最為富裕的武家;能以700軍勢戰勝2500軍勢,這些都是前田長利的功績。這三河眾人之中,武勇、政務、軍略任何一方面都無人可與之相比,織田家能有如此優秀的家臣,怪不得能迅速擴張。』松平家康在心裡想到,『若是我松平家有如此家臣,恢復家名那還不是之日可待?說不定不過幾年,我甚至能擁有整個今川家的領地,成就東海道第一的威名!』
「報!主公!尾張援軍前田長利帶領軍勢已經到了岡崎城外,請求入城!」松平家康還在yy之中,卻被一個傳令兵打斷了。
「什麼?前田長利已經到了?」松平家康驚訝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諸位!快隨我迎接!」
「主公!那前田長利不過是尾張一部將,主公親自迎接有落我松平家的威名啊!」石川數正連忙說道。
「此次我松平家遭此困境,前田長利率眾來援,便是有恩與我松平家。而且,前田長利只一日就平定了櫻井松平忠正。若是我不親自前往,肯能會讓他不喜,不再支援我三河。此事傳揚出去,天下人皆會說我松平家不知恩義,不敬勇士。日後,若是再有困難,還有誰願意來支援本家?」松平家康否定了石川數正的說法,開口說道。
「主公所思長遠,臣下自誤了!」石川數正連忙拜道。
「好了!諸位!都隨我前去迎接吧!讓天下人看看我松平家寬廣的胸懷!」見眾人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松平家康站起來說道。
「嘿!」眾人齊聲拜道。
「拜見主公!」看到松平家康到來,守城的大久保忠俊連忙施禮拜道。
說實在的,前田長利搞出這麼大陣仗,最辛苦的就是他了。那城下的軍勢,人人掛著血淋淋的首級(前田長利故意不讓人洗,反正只是半天時間,也不會腐爛,鮮血會讓這些士兵更有威勢),還有兩輛大車,上面也全是首級,看得城上眾人心驚膽戰,便是他這個守城主將都有些震驚。
按理說,既然是援軍,達到城下,確認之後,就該請其入城。可是,城上士卒已經被威懾住了,若是有變,根本無力應對;不請其入城吧,萬一那前田長利一怒之下,返回尾張,那他就成了三河的罪人。真是左右為難!
還好,松平家康在收到他的消息後,立刻前來,有了主公在場,事情就不是他做主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來人!打開城門,隨我迎接援軍!」松平家康大聲說道。不得不說,凡是現在還留在這裡的人,對松平家康的忠誠是不用懷疑的。松平家康一聲令下,知道來的是援軍,眾人總算平靜了下來,岡崎城西面的大門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