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戰爭開始
得自與藍魚戰鬥的啟迪,空找到了一個更好鍛煉多段打的方法,那就是劈柴。不過,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劈柴。他只是想通過劈柴這種方式,來更好的運用力量。
不知不覺,空已經在魯魯濱待了一個星期。這期間,他白天也和村中的少年們一起晨訓,晚上則修行易傳授的無極之道,雖然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在無極之道上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但是每次冥想過後,他的精神就會清爽很多。
這一個星期以來,空漸漸的適應了這種鄉村生活,他本來性格就很活潑,很快就和村中少年打成了一片。與空年紀相仿(至少外表年紀是相仿的)的加奈斯更是成了空的好朋友。所以漸漸的,村裡的人開始視空為新成員。
這一天清晨,加奈斯約空一同出海,同去的還有七八名少年。
天氣還不錯,空也沒拒絕。自從澤洛斯前往省城後,少年們的訓練就沒有那麼嚴苛了。偶爾他們也會偷一偷懶,畢竟,程式化的訓練總是伴隨著莫大的乏味。
「卡爾瑪姐姐不是說在澤洛斯大哥回來之前,一律不准出海嗎?」空瞥了瞥一臉悠閒自在的加奈斯。
加奈斯嘿嘿一笑,道:「話是死的,人是活的,總不能叫大家在村子裡憋死吧?」
「就是,就是···」有一個身材肥胖,叫做凱奇的少年附和道。
在村子裡面,大家向來唯加奈斯馬首是瞻。
「如果把莉婭叫來,就更好了。」加奈斯若有所思的說道。
莉婭,這是加奈斯對艾瑞莉婭的簡稱,他總是嫌她的名字太長,所以從小就管艾瑞莉婭叫莉婭。不過空注意到,他在艾瑞莉婭面前,是不會直呼其名的,只有在私底下,他才會在眾少年面前稱呼艾瑞莉婭為莉婭。
「如果莉婭姐姐在這裡,那可就無趣了,以她的個性,恐怕不會允許我們出來玩耍吧。」說話的是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的粽發少女,她叫做尼嘉,所有人都知道,她從小喜歡加奈斯。
凱奇嘿嘿傻笑,卻不說話,似乎表示贊同。
加奈斯聳聳肩,也不反駁。
之後大家三言兩語的談論起一些空不知情的趣事,例如周圍的哪個小島上生活著能夠前進後退的螃蟹,在哪座山上有黑耀花···
船頭坐著一個沉默不語的少年,他總是木然的拿著一隻釣竿,靜靜等待魚兒上鉤。空聽加奈斯說他叫做菲茲。
很多時候大家會在聊得興起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嘿,菲茲加油呀,大伙的燒烤派對就靠你今天的成績了。」每到這時,他就會沖那人笑笑。這是他一天之中為數不多的表情之一。
菲茲是一名低智兒,從小木訥。不過很神奇的是,他喜歡垂釣,且是一名高手,許多年前,他甚至將一隻龍鯊從海中釣起,雖然最後因為無人能將它收服而使其逃走。因為年紀最小,加奈斯和其他少年對他愛護有加,所以他倒是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中午十分,菲茲的戰果已經足夠大家飽餐一頓,加奈斯將船航至一處海島,停下,然後吩咐其他少年準備燒烤派對。
「這裡可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以前也時常來這裡開燒烤派對。尼嘉烤魷魚的本領尤其厲害。」加奈斯愜意的對空說道。
空本來對吃就情有獨鍾,此刻聽到加奈斯的話,心中也是暗暗期待。
沒過多久,大家已經將燒烤的架子架起,柴火也準備充足。空看著慢慢騰起的火苗,心裡產生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像騰起的火種一樣在他的心中滋長,他覺得舒服極了。
沒過多久,第一批海鮮已經可以吃了。眾少年也不推讓,紛紛迫不及待的接過自己的那一份。
燒烤的炊煙像一條白色的柔軟紗衣裊裊升起,即使到了遠空,也依舊看得到。海上的天氣很好,天空碧藍如洗,像是一面倒映著海影的鏡子。
空舔乾淨嘴角的油汁,心情舒暢的躺倒在沙灘上。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產生愉悅的心情。沒了之前的困頓與疑惑,即使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叫什麼名字,心中卻莫名的心安,有這樣安寧靜好的生活,感覺也不差。
耳邊是少年們酒足飯飽之後遊戲的聲音,加奈斯與尼嘉在聊著什麼有趣的事情,爽朗的大笑。
菲茲一個人蹲在海邊,抱著他的魚竿看著海面出神,他的神情柔和,只是目光稍顯呆滯。突然,他的瞳孔一陣收縮,抬手指著海面,身體劇烈顫抖。第一個發現菲茲奇異行為的是凱奇。他一邊問菲茲「你怎麼了」一邊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
不遠的海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灘血紅,翻湧的海水將一個略顯臃腫的屍體推上海灘。
「啊,你們快來看!」凱奇的聲音顫抖卻嘹亮。
所有的人立刻被尖叫驚醒,空是第一個騰身而起的人。當看到被海水沖上岸的屍體後,空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這不是失蹤了幾天的羅傑大叔嗎?」陸續趕過來的少年中,有認識死者的。
羅傑是魯魯濱村的一名單身漢,前幾天出海便一直未歸。不過因為他從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村民們也只當他依舊在海上捕魚。
「最近幾天海面平靜,沒有什麼風浪,羅傑叔叔怎麼會遭遇海難呢?」
「你看他的脖子上,有傷口,好像是被刀劍所傷!」少年們三言兩語,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難道說諾克薩斯的大軍已經抵達了我們艾歐尼亞嗎?」加奈斯臉色發青的說道。事實上,早在空到來不久,艾歐尼亞政府就下達了全國進入全面警戒狀態的政令。
眾少年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諾克薩斯,這個曾經在艾歐尼亞犯下滔天罪行的國度,這個即使在戰爭過去二十年也依舊讓艾歐尼亞人心有餘悸的國度,直到現在,提起它還是讓艾歐尼亞的人們呼吸不暢。假如它真的到來,那就意味著無盡的戰爭將不可避免。
「怎麼會!如果諾克薩斯的大軍真的來了,那麼多的人,我們怎麼可能看不到?」有人將信將疑的說道。
「不一定會看到,畢竟海面這麼遼闊。」空的神情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一開始,他並不瞭解這個世界的格局,也不關心誰與誰的戰爭,然而現在,他覺得魯魯濱就是他的村莊,他突然開始為魯魯濱的未來擔憂起來。
「走,我們趕緊回去看看。」凱奇大聲道。
「等等,我們就這樣貿然的回去,如果真的是諾克薩斯的大軍侵略,那豈不是自尋死路。」空皺著眉頭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有自己的秘密港口。」加奈斯沉著的說道。事實上,很多時候他們想偷偷出海,都必須經由他們的秘密港口。
傍晚時分,天空開始變得陰沉,海上的天氣總是這樣反覆無常。然而空與加奈斯等人已經無心注意。
不知為什麼,返回的路程顯得十分漫長。加奈斯在心中暗暗祈禱只是自己想得太多。然而,事情往往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臨近村莊的時候,空遠遠的看到村中升起的火光。無數的呼喊漂浮在空中。
出事了!
加奈斯與空相識一望,眼中帶著緊張與擔憂。
空讓加奈斯等人在秘密海港等候,他將上岸去看看情況。雖然加奈斯並不贊同空一個人孤身犯險,但是他很明白在此種情況下,自己與其他的少年幫不上什麼忙。
交代完一些事情後,空便動身潛入村中。
他想到的第一個地方當然是艾瑞莉婭的那個院落。
他一路前行,發現許多他見過的村民的屍體。地上鮮血淋漓,看上去十分刺目。然而空很快發現,村中除了村民的屍體外,找不到一個外來者的身影。
突然,在一個拐角處,一名村民闖進他的視野。空見過這個叫做布魯的男人,他是村頭的一名漁夫,但是此時他的面貌已經超脫了漁夫的形象。
如蛇蠍般怨毒的眼神,赤紅一片,彷彿要擇人而噬,行走間拖著扭曲的步伐。空覺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已經不能被稱為人了。
空看到布魯的一瞬間,自己也被發現。布魯在看到空的一瞬間,原本無神的赤瞳猛地一睜,像是飢餓已久的野獸,蹣跚的步伐猛然加速,雙手瘋狂的朝空抓來。
空心中陡然一驚,雖然覺得對方很奇怪,但是卻沒料到他會突然攻擊。下意識的反擊,手中的多蘭棍朝布魯胸口一刺,卻沒想到收到奇效。
布魯彷彿身受致命創傷,口中流出綠色的液體,翻倒在地,掙扎了幾下便再沒有其他動靜。
感受到村中蔓延的不同尋常的氣息,空加快了步伐。路上遇到了幾個與布魯相同跡象的村民,皆是不問緣由就朝他攻擊。空在和他們戰鬥之時,發現除了攻擊頭部和胸口能殺死他們,其他部位對他們來說都是無用。
來到艾瑞莉婭的家時,空看到數以百計的村民擁堵在院子的門口。用身體衝擊著緊閉的大門。他們的神情與布魯一般無二,顯然已經喪失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