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的腳步沒有過多的停頓,伴隨著身影跨越間,一步便直接硬生生跨越了整個北域,這並不是因為姜離本身法力的強弱,而是因為姜離利用意志,直接征服整個北域意志,從而擁有了主宰北域世界的力量,這可以算是造化,也可以算是世界之力……
伴隨著姜離離開時,原本已經陷入到無法地帶的北域,卻似是一下從沉睡中甦醒過來,一股股隱匿其中力量再度釋放出來,籠罩住整個北域上,而這般變化也讓原本在北域內歷練的術王們紛紛鬆了口氣,因為當進入無法地帶時,身上的力量便直接消失,讓他們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直接掉落到地下……這樣失去力量的感覺,讓他們十分害怕,甚至可以說是恐懼。
姜離卻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神色,伴隨著離開北域後,腳步繼續向前行走,不同於過往的時刻,姜離沒有動用法力,更加沒有操控空間,而是用雙腳一步步行走在空間,姜離的速度很緩慢,似是每一步都傾盡他的心力,因為當從北域進入到真實世界時,世界上那股意志卻是直接鎮壓住他,伴隨著他每一次移動時,一股股的無形力量都會纏繞在他身邊,束縛著他身體的前進。
真實世界與北域不同,真實世界中所存在的真實意志,相比起北域內的意志更加強大、真實,不但壓制住姜離的法力、意志,更加開始碾壓排斥著姜離這道奇特的生命,姜離承受著這股力量壓縮,別說法力、法術,就算是本身體魄也都受到未知影響,可即使如此,姜離的腳步卻依舊向前行走過去。
雖然每一步跨出時,精神上都會產生一股強大拉扯感。好似整個靈魂都要從空間意志拉扯出**一樣,可是姜離現在卻不準備和世界意志正面衝突,所以凝聚於**中,承受著它一次次碾壓,姜離就這般行走著,失去力量、失去法力……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行走在這片荒蕪枯竭的世界中,往昔的榮耀、驕傲,伴隨著力量消失同時逐漸的收斂起來。
只是就在這樣碾壓過程中,姜離本身意志卻是因此一絲一毫的壯大著。強大真實意志碾壓著姜離的同時,也在一遍遍促使著意志增強……伴隨著徒步行走時,姜離移動速度很緩慢,差不多一天時間,只行走幾十里路左右。
雖然身處於其中,每一分一秒都可以算是種折磨,可是對於姜離來說,這卻可以算是一種難得的磨練機會。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姜離力量在這個過程中。開始逐漸的增漲、變化著,如同一股隱含肉身深處的力量,經受著外界催化下,開始不斷生根發芽般。同時間,姜離本身的靈界卻是在這個過程中逐漸相溶起來……
韓東自從得到姜離力量的灌頂後,體內法力突飛猛進,短短時間內。便已經完成別人無數年無法跨越的距離,一步便打破九重天,實力變化不得不讓他欣喜。而得到姜離的指令後,同時也開始命令調動著靈界內的術王,開始建築城堡、王池。
一個個術王擁有著通天徹地之能,想要建築居所自然不成問題,建築速度遠超出普通人所能夠想像的……
而伴隨著靈界正在改造同時,姜離本身卻依舊在空間漫遊,而伴隨著一步步前進時,姜離本身被壓制力量、法力,逐漸得以激發出來,只是在這時,束縛於此的姜離卻是遭遇到次無妄之災,作為已經晉入到術皇的人物,伴隨著身影前進時,他竟然遭受到一群由術師所帶領的惡盜攔截住姜離去路。
伴隨著憤怒、仇恨、不甘……所有的情緒閃現而過時,姜離最終低下頭選擇妥協。
「怎麼?你心有不甘嗎?」惡盜頭領饒有興致的問道。
姜離沉默搖了搖頭,「我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惡盜們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隨即一人手臂微微一動下,一道道冰刺直接插刺而出,姜離本能便想粉碎掉冰刺,只是身影剛剛一動時,一股來自於真實世界中的力量,卻透過空間鎮壓在**上,只聽噗嗤噗嗤聲低爆響聲,一道道冰刺插在姜離身體表面,直接穿透出一道道血跡,姜離身影微顫下,本能便想要跪倒在地,可是雙腳微張間,後背微微一挺,卻是硬生生支撐住身體。
「喲,還挺有骨氣的。」
惡盜們哈哈而笑,隨即一人伸手一揮間,兩道風刃霍然化作玄光,直接掠過了空間,割開了姜離的腿跟處,頓時間,大塊血肉被直接割開,姜離腳下微顫下,身影本能便想要跌倒在地,可姜離身影踉蹌下,卻依舊還是站在空間上。
「你……」
惡盜們逐漸收起了嬉笑,目光凝實看向姜離,目光中卻是在閃爍著驚疑的光暈,而就此時,惡盜首領終於失去興趣,手上微微一動間,一把尖長法器頓時穿刺而出,直接便是刺向姜離眉心,想要直接瞭解掉他。
伴隨著法器掠過虛空時,眼看著即將穿透姜離腦袋時,一道黑影忽然抵擋在姜離身前,穿刺而去的法劍霍然間凝聚在她的身前,只見此人身穿黑衣,臉戴面紗,身材窈窕,一頭長髮繫在身後,絲絲劍氣瀰漫在長髮周邊,一股冷冽之氣剎那間籠罩住整個空間。
原本戲虐、暴戾身影們同時凝固在空間上,瞪大眼睛看著場上所站立的不熟之客,伴隨著神色閃爍中,分明流露著驚愕的光芒。
惡盜首領不斷催動法力,想要抽動著凝固的法劍,卻只感覺自身已然失去感應,心中不由有些駭然的問道:「你是誰?」
「你們想殺他?」
身影窈窕的女人,聲音十分沉寂,卻又透露著說不出的清冷,而聽到她的聲音後,惡盜們都不由蒙上層寒冷,伴隨著說話間,她的目光卻已經穿過空間,直接凝固在頭領身上。面對著對方的凌厲目光下,惡盜首領竟然連說謊的勇氣也都消失了,「是的!」
「那你們可以死了。」
女人沒有再說廢話,手指微微一指間,頓時間,數百道劍氣直接從中激射而出,隨即直接籠罩住眼前身影,只聽到彭彭彭低爆聲響,一具具肉身竟然就空間上一一爆開,隨即就密集的劍氣下。直接被切割粉碎,伴隨女人一指劍落下時,眼前身影竟然全部被劍氣粉碎破滅掉。
伴隨著他們死亡後,空間上再度恢復安靜,女人站在姜離身前,身影卻沒有回過頭去時,而姜離凝固在空間,也沒有開口說話。
伴隨著時間流逝中,壓抑和凝重籠罩在整個空間。姜離望著她的背影時,目光卻好似看穿重重空間,回憶到曾經的那個古老的寨子上……也不知道這樣過去多久,姜離迷離的目光再度凝聚起來。口中忽的笑問說道:「你總算是願意見我了?」
背影微顫下,但還是沒有移動,姜離強撐著身影移動下,只是剛想要移動時。腳下卻是忽的一軟,忍不住跌倒在地,身影還沒有摔倒時。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身前,纖細手臂蘊含著強大力量,擁抱住姜離的身影,「你沒事……」
不等她話語說完,姜離伸手一把扯下她的面紗,女人大約十**歲上下,相貌清冷絕倫,五官如同削砍而成精緻美艷,正乃是部落的蘇扶,兩人已然數年未見,本就動人相貌,而今卻已經超脫世俗。
蘇扶見到姜離扯掉她的面紗,不由凝皺起目光,臉上孕育著怒色的盯著他,「你幹什麼?」
姜離沒有理會她,目光凝視著對方,細細打量著她每一寸五官、肌膚,蘇扶身體微僵,臉上卻是浮現出絲絲羞紅,口中卻是不由質問道:「你看什麼?」
姜離沒有回答,強撐著身體傷勢,直接坐起身來,一口輕啄在她的紅唇上,蘇扶一如往昔舉手便打,只是看著他臉上顯露痛色,卻是沒有下得了手,目光轉移看向他的傷勢,「受傷了還不老實!」
說著話時,便只見她揮手如電,頓只見插在姜離身上的冰刺一一取出,破裂傷口似是被金線密縫住一樣,一下便止住流血,蘇扶身影剛要移動下,卻只感覺腰身卻被他死死抱著。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蘇扶原想要讓他放手的,可是看著他這幅模樣時,卻忽的轉移話題開口問道。
姜離的血脈奇高,本身法力更是不弱,現在卻被幾個毛頭小賊打成這樣,不得不讓她心中驚奇。
姜離環著她的腰身,頭枕在她的胸口,聆聽著她那逐漸加快心跳聲,口中卻是慢悠悠的說道:「你又什麼怎麼會在這裡?」
「九曲山內你我同吸收道金精劍氣,所以我與你心有感應……」
不等蘇扶話語說完,姜離的目光霍然睜開,顯露出玩味的意思:「原來你一直都以著這般方法跟著我!?」
蘇扶冷哼聲,口中卻沒有多說一句,姜離顫顫爬起來,身影坐在她的面前,直視著蘇扶目光,看著她臉上殘留怒意,不由好笑說道:「多年前,我一句玩笑話,你現今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我怕你是早忘了吧!」蘇扶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現今已經貴為郡王,哪裡還記得我這般鄉下丫……唔……唔……」
蘇扶話沒說完,姜離卻已經堵住她的嘴唇,蘇扶愕然看著他,隨即便想推開他的身影,只是能破山巒河川的手臂,卻是推不開姜離的身影,最終蘇扶的手臂逐漸環於姜離的腰身,良久後,這才逐漸分開,蘇扶臉上卻已經滿是羞紅,身影垂於姜離肩膀,渾身卻是緊緊繃著,哪裡還有半點冷漠、羞澀的模樣。
直至過去好一會,蘇扶這才恢復往昔,偷偷抬起頭看向他,卻只見他神色惘然,似是陷入到某種思考中,蘇扶這般凝視著他,如同多年前那個就惡徒手中救下自己的身影,饒是時間流逝,一幕幕畫面卻也是歷歷在目。
姜離思索下後,隨即感應到蘇扶目光,微微低下頭時,便只見她目光凝視著自己,而這次她卻是沒有退讓。目光凝實著姜離,眼中滿是情意。
姜離顫顫的從地面站起,蘇扶本能攙扶住他的身影,只見他站在空間,目光卻是直視虛空,蘇扶不發一言,目光靜靜凝聚在他身上,好似永永遠遠也不會看厭煩一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姜離收回目光,低頭看著靜靜站立的身影:「不生氣了?」
蘇扶又是聲冷哼。「你想得美!多年前,我對你那般的好,你還不是看不起我麼?現今……你現今已經失去力量,我看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地方,從今往後的話,我便要日日夜夜欺負你,看看誰比不上誰?」
姜離聽後大笑,「那你可要珍惜了,我的時間不多了。」
蘇扶手臂微微一僵。目光顯露出幾分愕然,姜離卻沒有多做解釋,看著荒蕪的北域,「走吧!你和我一起去還份東西?」
蘇扶沒有詢問是份什麼東西。更沒有詢問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她只想跟在姜離身邊,這就足夠了……
姜離一邊向前行走著,目光一邊打量著蘇扶:「你現在的實力……」
「你猜?」
蘇扶的眼睛微微一揚問道。
姜離目光微轉間。頓只發現蘇扶肉身似是自成以世界,根本不受世界意志的影響,看來似是進入到術皇。卻又感覺進展太過神速些,不過見到她臉上得意之色時,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我猜不出!」
蘇扶眉頭微揚,故意閉口不說道:「那我偏不告訴你。」
「不說也沒關係。」姜離點頭應道,隨即話語忽的一轉,臉上帶上分調侃:「以前你不若是個黃毛丫頭,怎麼現今出落的這般漂亮了。」
蘇扶見他目光周轉,頓感覺臉色漲紅,可嘴裡卻是不輸半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前長的難看嘍?」
姜離笑問道:「你覺得呢?」
蘇扶眉頭一揚,「就算是那時候,我也是部落內最美麗的姑娘!」
說話間,蘇扶眉頭微微纏上幾分幽擾,姜離心中一動,亦有所覺道:「想家了?」
蘇扶沉默不語,目光瞥了瞥姜離向著他詢問說道:「你呢?」
姜離回憶著部落內一張張面孔,內心中的仇怨、複雜似是減少很多,不過……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再回去了!
而就在姜離思考時,蘇扶忽的拉住他的手,「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跟著你!」
姜離緊了緊她的手,兩人就這般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著……漸漸的,一股股力量開始就他體內滋生,禁錮法力再度就身上流轉起來,可即使如此,姜離卻依舊沒有加快速度,牽著她的手行走在荒蕪之地,最終走至人煙中,蘇扶牽引著姜離,重新為他而戴上面紗,如同兩個相依為命的老人。
姜離帶著蘇扶走過一個個城池小鎮,渴時便向沿途討些水喝,餓了便向農家討問飯吃,這種事情大都由姜離來做,等到討來時第一口給她,然後自己再把剩餘吃完,雖然姜離說是為了讓她試毒,可每次蘇扶的眼角卻是掩飾不住笑意。
而伴隨兩人行走中,也遭遇過些強盜,姜離卻是一改往常,臉露微笑據實談理,一些比較識趣的人就放他們走了,若是一些人心懷不軌,想要看看蘇扶紗下面貌時,姜離卻沒有跟其客氣,直接讓蘇扶教訓他們頓,不過最後卻沒有傷及他們性命……兩人這般奔走兩三個月,行走差不多五六千里,而就此時,姜離卻已經不受真實意志禁錮,可以自行的遊走於真實世界當中。
姜離在蘇扶的眼中變得越來越神秘:比如姜離的話語越來越少了,比如他總是無緣無故看著虛空,比如他總是低喃感慨……不過對於這些她並不在意,她想的只是在姜離思考時,靜靜的看著他思考、感慨,無論人間滄桑、世間變遷,她都願意一直的看下去。
她很傻,這點她知道,從黑山部落時候就知道:那她明知道姜離不過是想要利用她,她卻甘願他利用;雖然明知道姜離故意氣自己走,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離開部落;明知道姜離想見而不敢和她見面,她卻是願意握著劍,默默的守護著他……
蘇扶好像她的劍一樣:簡單、直接,而又無比的執著,她之所以學劍,就是為了姜離,為了讓姜離正視自己,為了讓他同意自己跟在他的身邊……所以,她順著姜離的意思,抱著這樣的念頭離開部落進入羅浮山,將自己一次次置身危險和歷練中,那便是為了讓他看到自己努力,那便是為了讓自己擁有足夠自信站在他的面前,而現在……
他好像放下了驕傲,放下追求,無關於她的實力高低,願意讓她永永遠遠跟隨著他,而這對於蘇扶來說已經足夠了,遠遠地……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