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悠悠的醒來,猛然想起自己昏迷之事,驚心之下,雙手往身下一拍。
「咳咳咳,阿蘅,阿蘅?」
正在他焦急之時,「黃大哥?你醒了?」
只聽門外一個女子驚喜叫道,屋門推開,一個漂亮端莊的白衣女子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瓷碗走來,正是馮蘅?
黃藥師直愣愣的看著女子,見得心愛的女子上前,伸出手摸著對方的蒼白的小臉道:「阿蘅,對不起,黃大哥沒好好保護你,竟讓你也死在那人手中,夫君真是該死!」
馮蘅聞言一愣,下刻噗嗤一笑,道:「是啊是啊,害的我一路撐著你過來,可累死我了。」
黃藥師右手一愣,觸手的溫熱讓他尤不自信,馮蘅搖了搖頭,道:「你呀,就是愛亂想!」
到得這刻,黃藥師也自醒悟過來,驚道「阿蘅,我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他怎麼會?」
「你還說!」馮蘅瞪了眼還在懷疑的黃藥師一眼,道:「就你貪心,我現在明白了,那位前輩十有**就是周大哥的朋友,要不是你我剛才騙了周大哥真經,他也不會找我們麻煩!」
黃藥師一愣,想想還真可能被說中了,慌忙問道:「阿蘅,與我說說,那人是怎麼放過我的?他有沒有逼迫與你?」
「逼迫與我?我看你啊,是關心他有沒有讓我不要說真經給你聽!」馮蘅怒視了眼黃藥師,見得自家夫君臉色尷尬,知道猜了個正著,氣笑道:「你我本就因真經惹出這個禍事,我都與你說了,這本九陰真經是個不祥之物,你還不相信,將來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見得黃藥師不說話,馮蘅歎了口氣,想來也是明白九陰真經在夫君心內重要不已,是以道:「你放心,他沒逼迫我什麼,只是說你還有些本事,幸虧你退的早,要是晚了一步,嗯哼!」
黃藥師點了點頭,想及那道掌法,當真不得不承認自己命大,他要是半點遲疑,只怕非得重創不可,他退了兩丈之遠,依然被勁風掃出內傷,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得身周那些被捲起的飛葉全都碎成粉末,可見這一掌接下,他都沒有把握能活下來。
見得自己夫君聽在耳中,馮蘅歎了一氣道:「我也是首次見得一個人的武功竟高的這種地步,雖然我沒見過王重陽出手,但是想來,與他的本事差了不少。」
黃藥師點了點頭,斷臂人的可怕之處,他是切實有些體會,只是讓他吃驚的是,這人身手如此了得,為何江湖默默無名,而且更讓他奇怪的是,當今世上有誰會有本事砍掉對方一隻手臂,想想這個結果,他的心內冷嗖不已。
「不行,自己需要更加努力,或許除了這本到手的九陰真經,想來也沒什麼可能超過對方!」黃藥師想此,道:「阿蘅,能不能把真經抄錄一份給我,我想看看!」
馮蘅聰明無比,如何不知自家夫君的性格,想來這個吃癟,讓他氣惱,只是那人的身手,馮蘅忍不住潑水道:「夫君,我可以抄錄給你,甚至你也可以練習上面的武功,但是,你不能找那人報仇,這本真經本事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見他掌心有繭,想來自有一番劍刀的絕招,你切莫衝動。」
黃藥師暗自一稟,要不是剛才阿衡提及,他都忘了這個,他與斷臂人打了許久,似是對方依然赤手空拳,這個結果讓他冒出的自信頓時大受打擊,想此有些氣惱的瞪了眼女子。
「這是滅自家夫君的威風!」
馮蘅怒哼一聲,走到桌前自顧自的拿起筆墨鋪開紙張,將經書抄錄起來,但見她手臂不停,飛龍走鳳,一口氣連抄了數十張,這個情形頓時讓黃藥師又驚又喜,他剛才還道經此一嚇,說不得愛妻會有些忘詞,不曾想記憶竟如此強悍。
馮蘅又自抄了四張之後,突然放筆拿下,在黃藥師的驚疑中道:「諾,全在這裡,你好好看,早晚有一天讓你後悔的。」
黃藥師暗道:「怎麼會?」
想他與王重陽爭執時,雖然是短短的掃視了眼經書,但也知絕不只是這十來張的樣子,他剛接過手中看起,只是看了幾句,臉色頓時青白,咳嗽幾聲道:「該死!」
「怎麼了?難不成不是真經?」馮蘅吃了一驚。
黃藥師搖了搖頭,道:「這上面記載的招式倒精妙絕倫,是天下高手夢寐以求的妙典,一招一式都是出神入化。」
「那又如何?還平白的嚇我一跳。」馮蘅怒瞪了黃藥師一眼,這要以往,見得愛妻如此,黃藥師說不得會一番好哄,但是此刻,黃藥師心情不佳,甚至臉色黑的像是鍋底一般,歎道:「好是好,只是可惜這只是下本!」
「什麼?下本?」馮蘅吃了一驚,頓時問道:「那下本有沒有用,能不能練?」
黃藥師搖頭苦笑,道:「這要能練,我也就不會如此了,沒有與之匹配的內功心法,練了也是只得其形,不得其力,唉!」
說到這裡,黃藥師難受不起,這就像把一個人的快感活生生的卡在半途,眼睜睜的看著絕世武功,卻又學不上來,這要不是他有些本事,只怕非氣的吐血不可!
但是讓他更氣的斷腸的是,只聽馮蘅又氣又急,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我偏偏不會武功,也分不出這好壞,這樣說來豈不是白白的失了你的寶貝,這該死的傢伙!」
「寶貝?」黃藥師臉色一變,下刻驚道:「阿蘅,你是說?」
「嗯!我見他說到真經的事,想到你十分在乎,就用你的『軟蝟甲』換下我這背的經書。」
馮蘅臉色蒼白,想她自負精明,沒想到竟在武功上栽了個跟頭,想此咬牙道:「難怪這人答應的這麼痛快,想是早知道我背的真經只是沒用的下半部分。」
黃藥師氣急攻心,這『軟蝟甲』原本是準備給將來的孩子使用,沒想到竟被人搶了過去,氣的他噴出一口鮮血,他咳嗽幾聲,咬牙道:「當真是欺人太甚,此仇不報,枉我為黃藥邪!」
馮蘅慌忙上前,擦了擦對方的嘴血道:「夫君,都是阿蘅不好,怨我怨我!」
說到這個,她哭淚連連,其實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換的,因為真實的情況又豈是換本真經?
黃藥師見愛妻如此自責,慌忙安慰道:「沒事,都是那人太過卑鄙,你在武學上形同外漢,如何知道武學上的事,況且這本經書倒不是沒用,只要我能參悟出上本,一樣可以學的上面的絕世武功,到得那時,定能找這人報了此仇!」
馮蘅點了點頭,聞言心中舒適不少,只要並不是一無所得就好。
黃藥師歇了口氣,喝完藥後,突然問道:「阿衡,此人叫什麼名字,你知不知?」
馮蘅被問的一愣,頓時想起那人離開時的背影,她雖是不懂武功,但是這名字簡直不亞於天下第一,這要說出來,任誰都會有股挫折感!要說嗎?
黃藥師對身邊的女子再清楚不過,見得她遲疑,猜想定是知道什麼,難不成是顧忌自己衝動之下會找對方報仇,是以連忙安慰發誓,說一定等悟出真經上部方才謀劃此事。
馮蘅歎了一氣,看著黃藥師吐吐吞吞,小聲說道:「他說他叫.獨孤求敗!」
什麼?
黃藥師目瞪口呆,還道自己聽錯,見得愛妻點了點頭,又自說了一遍,頓時猛吸冷氣。
「這這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狂妄的名字,簡直簡直」
黃藥師已經說不出話來,直是駐立身子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