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人離去,兩道身影在山林內鑽了出來。
「叔叔!我們老遠從西域趕來大理,為的就是打傷這人嗎?」
歐陽鋒搖了搖頭,冷笑道:「這人有什麼資格,打傷他是第一步,關鍵是看段智興怎麼抉擇。」
不過想到段智興的性格,歐陽鋒已是十拿九穩,眼尖瞄到自家侄兒的疑惑,歐陽鋒道:「克兒,知道華山論劍?」
歐陽克點了點頭,他一直知道半年前,他家的叔叔在中原參叫了天下頂尖的五絕之一華山比武,對於這事,到現在江湖中還在流傳呢,又豈是不知。
歐陽鋒重重的道:「叔父之所以來到大理,為的就是五年後的華山論劍!」
「華山論劍不是定為二十年一次嗎?怎麼會五年再來一次呢?」
歐陽鋒搖了搖頭,道:「克兒,你有所不知,這二十年是江湖中的比鬥,但是私下裡,我們幾人定下了五年之約,為的不是比武,而是九陰真經!」
說到九陰真經,歐陽鋒眼神閃亮,有些希冀,有些貪婪。
「原本半年前的華山論劍,為的是決定九陰真經的歸屬!」說到這個,歐陽鋒就是冷笑一聲,嘲弄道:「本來這書只會是王重陽他自己的,奈何他自作聰明,在華山論劍時拒不拿出此書,惹得我與黃藥師和天下人的不滿,是以在離開時,決定每五年舉行一次比鬥,勝利者,就將擁有真經!」
「那這樣算來,豈不是人人都會得到真經?這九陰真經真有這麼厲害?」歐陽克吃驚問道。
歐陽鋒冷道:「克兒,世上最怕的就是人心,連王重陽這樣的天下名士也都出爾反爾,我又怎能把希望寄托在每五年一次的比鬥上,這似乎在二十年來我們人人都會得到真經,可這有先有後,有早有晚,這人誰也沒個保障,是故我必須在五年後的比鬥中擊敗他們,拿下真經!」
「至於真經厲不厲害?」
歐陽鋒說到這個就是哈哈大笑,和顏悅色道:「江湖傳言未必會有所真實,但是王重陽貴為天下第一,一直名聲在外,可不也拼著寧死也不拿出經書嘛,甚至內力枯竭也都寧死不悔,這一點就可知它的珍貴之處,就算真是有所不如,但是也絕對是一本少有的奇功,好不好先拿到再說!」
歐陽克點了點頭,下刻問道:「叔叔,我們來大理傷人,這又為的是什麼?」
在被問到這個問題上,歐陽鋒終於不淡定了,只見他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挫骨揚灰道:「還不是這該死的乞丐,真欲恨不得抽他筋、剝他皮,竟敢算計到我身上!」
歐陽鋒想到那個整天垂涎著笑臉的洪七公,心中的氣火就是蹭蹭的往上冒,他重重的一杖,狠狠的把蛇杖插進石中,方才止住他的怒氣。
歐陽克被歐陽鋒的表情給嚇了一跳,他數十年來,第一次見得叔叔發火,猜想定是那日華山比武時被那乞丐用不光明的手段惹怒到叔叔,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那次三天三夜的打鬥,可事情都快過去半年了,他著實沒想到二叔的怒氣還是沒歇,甚至越來越大。
其實這火氣擱誰身上,火氣都大,世人皆認為他歐陽鋒為了真經有眼無珠,說什麼不識自家蛤蟆功的真諦,這純碎是狗屁!
這蛤蟆功是他辛辛苦苦花了十多年琢磨出來的,到的他這種地步又豈會不知蛤蟆功的奧妙之處。
王重陽表面讚賞他的蛤蟆功,實際也是在那事發生後沒安好心,作為他自創的功法,他王重陽貴為天下第一再怎麼瞭解,能有他自己知道的清楚嗎?
本來華山比鬥,純碎是歐陽鋒的蛤蟆功練到一個瓶頸,聽聞九陰真經奇異無邊,這才忍不住想借上一眼瞅瞅能不能打破自己武學的枷鎖,可倒好,自己不僅沒落得好,還被那該死的臭乞丐在山上擺了一道,他是日防夜防,就是沒算準這乞丐這麼不要臉皮,弄得他到現在想起來就是恨得牙癢癢,每日不想把這個乞丐抽筋剝皮了。
說到這個,歐陽鋒就是歎氣,有些落寞道:「我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從觀摩到模仿,到創新,一步步走到五絕之一,全因創出這道氣功之故,可惜現在被這該死的乞丐毀於一旦,這蛤蟆功現在練到緊要關頭,只怕一二十年都得停滯不前,該死,該死啊!」
歐陽克見得歐陽鋒怒氣又起,頓時安慰道:「叔叔,你放心,克兒遲早會把那個乞丐給殺了!」
聞言,歐陽鋒點了點頭,心裡約約舒坦不少,不過小心道:「克兒,殺這乞丐暫時不是你考慮的事,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手刃了這貪吃的傢伙,還有那該死的王重陽,明明要死的人偏偏竟拖了這麼久,倒是王好長命。」
「這王重陽也是可惡,臨死也在算計我,在山上知道我功法被阻又與乞丐結下死仇,留下先天功給段智興不說,還攛掇這乞丐認真學武,真是狗拿耗子!」
「叔父,這乞丐很厲害嗎?」歐陽克有些奇怪,他怎麼聽出叔叔的忌憚。
歐陽鋒點了點頭,道:「克兒,我們歐陽家在西域是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都是我與你爹你娘一手創建起來的,但是說到底,還是不如中原的大家族根基深,這說來學武天賦,這五絕當中,莫過於這個臭乞丐,也幸及他的丐幫降龍十掌失傳,不然後果難說!」
接著又自語道:「想來這乞丐遲早會把這道掌法弄出來,我的蛤蟆功又被他搞了一遭,所以這真經我是必得不可!」
歐陽克又道:「那為什麼不去算計那個乞丐,還來大理呢?」
「克兒,我的蛤蟆功在未大成之前,一直有個破綻,就像江湖中人說的剋星——陽指!我之所以這麼大老遠的算計段智興,倒不是像江湖中人說的那樣『有了段智興,我歐陽鋒就掀不起大風大浪』而跑來算計他,其實我根本就不畏懼華山前的段智興!」
見得歐陽克疑惑,歐陽鋒道:「一陽指是厲害,但是我歐陽鋒也不是個簡單角色,這要拼將起來,絕對是段智興死,我歐陽鋒活,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歐陽克搖了搖頭,正欲說話,但是身後突然一聲音道:「一陽指雖是厲害,但是極耗先天真氣,是也不是?」
「誰?」
歐陽鋒聞言大驚,一聲猛喝,左手一把抓住歐陽克向前一扔,右手卻是反身一個凌杖,一攻一防,顯示出他的身經百戰,半點沒有因為這突然冒出的話而被嚇亂陣腳。
篤!
歐陽鋒只覺右手的蛇杖挺在一塊鐵板之上,回彈的大力差點把他擊退幾步,見得面前正是一個面色白淨的少年,一支左手穩穩的托住杖尖,心中頓時一緊。
「你是誰?」
歐陽鋒抽了抽杖身,卻是感覺對方紋絲不動,臉色頓時大變,他開始還以為是他與侄子歐陽克的分心之故,這才讓人不小心走到身後,可這刻他的凌厲反擊,和現在的力道,知道事情遠不是他想的這樣!
「我說的對是不對?世人的先天真氣都是不足,如果段智興學了先天功,只怕體內的後天真氣,成都會變成先天真氣,到了那時,段智興的一陽指就不會出現後繼無力,是也不是?」
來人雙眼看著歐陽鋒,似是興趣盎然,歐陽鋒的數次用力,他都是巋然不動!
來人正是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