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功夫?」
幾人心驚肉跳,生恐閃避不及,他們只是一個眨眼,就見得四哥(弟)棄筆後退,手上血流不止,想是受創不淺。
朱丹臣全身顫抖,其中的凶險他心有餘悸,他死死的咬牙忍住痛苦,見得手背血肉模糊,食指與中指的筋骨碎裂,其中三指更是動彈不得,知是右手被廢,他是憑著毅力忍住的,生怕三位兄弟知道實情暴怒,落得身死其手。
四人相視一眼,緩緩的退卻開來,小心翼翼,從慕容復剛才與段譽比鬥的劍法,到他全身紫氣雲繞,再到現今利爪出擊,只覺對方處處神秘,哪一手都讓他們心驚膽戰。
慕容復的五指使將姿勢,並無半分陰險,完全是光明正大,一舉一動都是飄逸出眾,這種大開大合,回想起來端是一股令人馳目,讓人不得不出聲讚歎此爪之精妙,但是這些怪異的招式,凌厲的爪風讓他們的心間陰柔密佈,提不出任何大意。
要說這裡面感觸最深的就是吃了一爪的朱丹臣,他本是有意避讓,奈何慕容復的利爪使出,他的身子就被迷幻的一頓,雙眼差點被這蘊合玄之又玄的功法沉迷,要不是見機的早,恐是雙手都會毀掉,回想起來,幸及慕容復被砍掉一臂,不然雙手俱在,只怕虎添龍翼,斷無僥倖的可能。
這是什麼爪?他是從哪學的?江湖中又是何門何派會有此等招式?
外表看起來美妙至極,身處爪下卻是寒骨顫慄!
這些人的震驚是不可避免的,丁一使得正是九陰真經裡面的九陰白骨爪,在天龍世界中,爪法根本沒有普及,江湖中也從未有過厲害的爪功,要說有的莫過於少林的龍爪手,但是這也是一道介於擒拿手與爪法之間,與白骨爪比起來,卻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少林龍爪手講究的是剛猛絕倫,出手狠辣凌厲,力到中途不能撤離,講究的是至死方休,與少林的『大力金剛指』和『大韋陀杵』一樣,是故少林練就這道龍爪手的人非是佛法精深,善念慈悲之人不可,但是多少練爪入癡的人到的最後都被這道功法駕馭,因為每次出招,對方是非死即殘,這佛法再高深的人行到最後,滿手血腥如何能再秉持善念,只得越來越是陷入魔障。
但是九陰白骨爪並不一樣,雖是凌厲狠辣,卻是包藏美妙的外表之中,講究的卻是道家剛柔並濟,力到跟前想什麼時候棄力都能中途而返,快而凌厲,是爪法中唯一一道能隨心所至的奇功,這白骨爪功看的是使出的人心性如何,是故好壞看自己,當然要是錯練,以為九陰白骨爪像是一般的爪法那樣練就,不僅落得下風,爪法也不過學的皮毛罷了。
九陰白骨爪對於內力要求較高,於輕靈中蘊含著所有的狠辣,當年創立這道爪法時,黃裳完全是為了破解明教一位高手所著,因歷經滅家之仇,他的任何招式裡面都是內藏乾坤,迷惑性極大,或許正像黃裳是書生出身的,講究的都是委婉。
丁一雖然一直在射鵰忙碌,但是閒下來的時間也就琢磨九陰真經裡的下卷招式,數數也就學了三招入門。
一劍,一爪,一掌!
劍就是剛才的陰陽劍,共為二十九式,比他們慕容家的還要多了幾式,而爪正是九陰白骨爪,他雖是第一次使出,但是收穫頗豐,知道朱丹臣受的傷遠不是表面那樣輕鬆。
丁一朝著身外偷襲的段譽和木婉清冷冷一笑,轉過身向著門前的獨孤碧走去,見得其滿臉擔心,一張小臉白的無色,怒視木婉清一眼,滿眼柔情的摸著獨孤碧光潔的小臉,痛聲道:「你不在家裡好好呆著,來這裡做什麼?」
獨孤碧低了低頭,不知如何是好,見得少爺突然抓住她的小手,正欲害羞,卻是感覺左手一股真氣緩緩渡入,胸口挨掌住頓時被這股力道疏通,一個循環,身上輕鬆不少。
「走!」
丁一拉了拉獨孤碧,輕聲輕語的道,見得對方點頭,旁若無人的帶著獨孤碧大步向著宮外走去。
「賊子,大理豈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一人騰空而起,長鍬鐵槍狠狠的向著丁一後背刺去。
范驊脾氣暴躁,剛才生死危機被激發凶性,見得陛下與皇妃受傷,就是救他的朱四哥也因左手受創,血直流不止,焉能讓慕容復大搖大擺的離開,否則傳到江湖,只怕大理名聲受損。
他暗自計劃,慕容復雖是厲害,但是大理也不是吃素的,數萬精兵良將,兼之神功蓋世的陛下,在皇宮之內殺死慕容復與那個丫頭,想是輕而易舉,再說江湖傳言慕容復一直身死大理,做起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范驊思慮許久,覺得此計可行,是以跳將而起,長槍頓時激射而去。
丁一微微冷笑,不躲不閃,左手伸爪向他武器抓去,輕描淡寫,拿捏不差分毫,他後發先至,勢道凌厲。
爪風絲絲而響,剛及槍尖,連消帶打,手臂隨著鐵槍彎曲而動,卻是朝著范驊胸前而去,一爪而出,反客為主,頓時落得上風。
傅思歸身為老大,見得范驊想閃難避,便知單打獨鬥根本不是慕容復的對手,連忙喊聲老七。
巴天石會意,手持兵器跟隨傅思歸的銅棍齊齊殺到,圍魏救趙,準備打個軟攻擊。
傅思歸銅棍疾挺,向丁一小腹撞去,他的這根銅棍長大而又沉重,使這兵刃須從穩健之中見的功夫,巴天石的武功以輕靈見長,使起短劍順手之極,橫削帶刺,每一招都直取丁一要害,於自己生死全然置之外。
兩人瘋打猛打,見得對方五指將近范驊頭骨,頓時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丁一微微皺眉,利爪急速而動,時左時右,攻上騰下,直是把二人迷的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這爪攻向何處,二人的配合頓時被打亂。
丁一趁機一個後彈腿,力道洶湧,與一個閃避不及的肉身來個親密接觸。
噗!
范驊被踢將出去,兵器掉落在地,差點被踢昏過去。
傅思歸與巴天石見得老六生死不知,頓時赤紅雙眼,二人齊力,雙雙不知疲倦,出劍倒棍,招招搏命。
只攻不防,丁一頓時被玩命的二人擊弱下風,見得二人似是玩上狂攻之癮,暴喝一聲,在對方的兵器下,五指在狹縫之間強攻兩爪。
絲絲二聲,傅思歸大腿被五指劃過,衣服頓時破裂,大腿濺出血跡,幸是擦傷,但是依然讓傅思歸大汗淋漓,凶險從未離他如此近過。
狂壓數十年的軍旅之氣受此激發,傅思歸仿如入的一片戰場,稍有失誤就是混身碎骨,他抽棍嗷嗷而上,雙眼赤紅,像是一道兇猛的野獸手腳齊進。
丁一身子不動,五指伸縮飄渺,動向難於琢磨,只聽絲絲聲不絕,皇宮內院頓時衣碎飄落,遠在外圍的朱丹臣只覺雨點滴落,看著晴朗的天空,頓時大變。
弗一抹臉,點滴猩紅的血跡掛在手上,這刻他方才看清空中霎息之間濺滿了點點鮮血,原來丁一每每遞招,半數盡落在傅二哥與巴七弟身上,一爪獠過,便是一道劃痕。
朱丹臣吼叫一聲,人也傅思歸般形似受傷猛獸般,突然間向著打鬥處撲去,卻是見得傅思歸二人情況危急,想及自己已是右手殘廢之人,頓時張開雙手,懷了必死之心準備抱住慕容復。
丁一慌忙後退,見得三人拚命,臉色一狠,左手利爪一閃,卻是向著瘋猛的朱丹臣腦門抓起,但是瘋狂的朱丹臣不聞不顧,閉著眼向著利爪疾奔而去。
段譽魂飛魄散,抬手數指卻是點向丁一左爪五指,這個招式歪打正著。
丁一右手被廢,左手勝似姓名,他寧願冒著受傷的危險,也不願左手有半點失誤,是以他五指一縮,身子向後猛退。
奈何退到途中,方才發現身後有個嬌小的綠影,頓時嚇了一跳。
不能退!
丁一當機立斷,眼見三人雙眼赤紅,顯是不存半點理智,他要閃避過來,只怕阿碧沒那個本事。
他一咬牙,他不退反進,趁著少商劍擦胸而過,他左腿蓄力,向著朱丹臣猛地踢去。
朱丹臣小腹吃痛,頓時吐口大血,但是依然憑借殘存的意志,雙手齊聚全力,死死的抱住丁一大腿,不管丁一如何用力,他攥的緊緊的,甚至大力之下,他的左手二指狠狠的扣進丁一大腿肉裡。
丁一也是不知怎落的如此境地,見得眼前二人疾至,段譽又是怒目而來,都是欲置自己死地,藏在心間的凶性終於被激發出來,他左手一伸,狠狠的向著朱丹臣頭顱拍去。
段譽一聲大吼,二指一彈,兩道劍氣激發,傅思歸也被這聲淒厲的大叫驚醒,見得四弟頭顱要粉碎當場,頓時銅棍急旋而出,呼呼大響。
丁一剛避過兩道劍氣,見得利棍呼嘯而來,正欲後退,左腿卻是突然吃痛,正是朱丹臣向著丁一咬上一口,他聚起的力道猛的消散,正欲再次後退,卻是閃避不及。
「噗!」
剛剛閉眼的丁一突見一道碧綠的身影橫插身前,被長棍擊飛出去,他滿臉都是女子噴出的鮮血。
整個世界靜了!
(風高殺人時,皇宮死一地!很多人肯定接受不了,但是這章還是得傳的,這是丁一大惡人之旅的開端,至於阿碧會不會死,有九陽和九陰,天塌下來,總有他們兩人活著,實在覺得殘忍的,去評論裡罵小張,小張也認了,我發誓,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鬱悶情節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