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死!虧他腦子想的出來!」
周伯通覺得不夠生動,突然淒厲慘叫,抽搐幾下,便不動彈,胸腹好長一段時間不再鼓動,活活的像是死了過去,聞聽得並無腳步聲,方才偷偷的掙開眼皮,見得丁一向著段智興走去,方才呼嚕一口長氣。
周伯通咧嘴長笑,見得師哥怒目看著自己,他雙眼得瑟,幸災樂禍的看著倒霉的段皇爺。
段智興怒火中燒:「要殺就殺!」
見得丁一立在自己面前,他掙扎起身,也不動手,一副閉眼認命的趨勢。
哼!
丁一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大理皇帝,直到對方不自在時,方才咬牙道:「說!為什麼段氏靈堂有段譽,有木氏皇后,甚至有鍾貴妃,為何單單沒有『王——語——嫣』!」
輕飄飄的三字,段智興身子抖了幾抖,他雙眼瞪大,右手顫抖的指著丁一驚恐道:「你你你怎麼知道?」
砰!
丁一狠狠的一掌擊在身旁的木窗上,寬厚的木門頓時碎裂,數支細小木屑劃過地上段智興的臉龐,幾個血紅的口子頓時顯現出來,但是這些他都沒有半分在意,只是雙眼如見鬼般死死的盯著面前怒火的丁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該死!真該死啊!」丁一狠狠自語,雙眼赤紅的看來看去,見得地面的段智興,抬手就是一掌。
砰!
地面狠狠的一個手印,深深的拍在段智興近寸之處,這是丁一手中變向,不然段智興當場得是震死院內。
但是這道掌風依然刮得段智興臉龐刺痛,像是脫離層皮樣,瞬間迫出一口心血,不過這等生死危機倒是嚇醒了正思緒遠漂的段智興。
丁一還不解氣,抬手就是兩掌,頓時崗石碎裂,幾顆跳起的被他一腳踢飛,咚咚幾聲,狠狠的陷進皇宮圍牆,深深的裂痕自石子旁擴散開來,這個飛旋的咻咻聲直是把地上的周伯通嚇得心臟猛跳。
丁一走來走去,一副陷入魔障當中,他道段家之所以不立自己表妹靈位,肯定是自己這個表哥殺了鎮南王夫婦,他懊惱自語,一會揪頭撓發,一會就是扇自己兩巴掌,這個叭叭聲可沒留有餘力。
為什麼?為什麼?
丁一心中氣悶,抬頭說就是長嘯,身音遠傳宮外,震得院前的士兵撲地吐血。
「放肆!」
終於四聲大喝傳來,幾人越牆而出,手持長槍利劍,飛身就是向著抬頭的丁一刺去。
長槍頓時破空犀利,化作一把利箭向著丁一胸口射來,這呼呼的風聲,頓時讓段智興臉色大變。
「不可!」兩聲急喝從院內傳來,正是地上的段智興與王重陽,他們深知此刻的丁一凶性激發,理智已是落了下風,但是,晚了!
丁一猛的轉頭,見得有人敢怒吼自己,雙眼看去,見得對方身穿盔甲,腰佩黃金寶劍,雙眼熠熠,他猛的左手一伸,五指抓住凌空飛來的槍尖,身子一晃,下刻長槍從他腿旁調轉,頓時回射過去。
噗!
黃金盔甲的中年漢子怒吼一聲,但是沒有任何機會,長槍毫無憐憫的擊穿而去,身子被帶的飛過牆頭,狠狠的摔在眾多侍衛面前。
「你!」黃金漢子滿眼不甘,似是對於自己的生死難於置信,終於掙扎幾下陷入黑暗,再也清醒不了過來。
「元帥!范元帥!」周圍的士兵見此驚嚎不已。
空中三人親親怒吼:「還我四弟名來!」
身子不停,三人齊齊騰空,呲牙欲狂的向著丁一就是橫刺,生死拋卻在外。
丁一內運真氣,剛到胸口就是一聲厲嘯,頓時院內人仰馬翻,剛衝進門前的復仇侍衛齊齊噴血,捂著耳朵哀嚎,而出手的三人也如鍋下餃子,砰砰的摔落在地。
三人長劍掉落,雙手捂著耳朵掙扎,他們的指縫處一個個涔出血來,更有離得近的一人暈倒在地,雙眼保持驚恐。
丁一仰天長嘯,聲音悲哀之極,他似是看到表妹受的木婉清欺負,偷偷的躲在牆角哭泣,甚至死後也是孤零零的不知何處,悲從中起。
段智興見得自己手下傷的傷,死的死,其中更有自己親如兄弟的范四哥,怒視著大叫的丁一罵道:「你個賊子!你咳咳!」
丁一披頭散髮,黑絲隨風而舞,赤紅的雙眼暴露在眾人面前,見得滿院哀嚎,心中戾氣慢慢消散,但是臉上依然一股寒霜之氣,冷冷的向著段智興走去。
「丁兄!」王重陽擔憂道。
丁一怒哼一聲,走到段智興面前,咬牙道:「說!為什麼靈堂沒有王語嫣?難不成我們曼陀山莊的公主竟配不上你們段家小人。」
段智興聽的『我們曼陀山莊』方才明白眼前的斷臂人來自哪裡,吃了一驚道:「你是她的後人?」
下刻又是搖頭道:「不可能!你絕不是曼陀山莊的人?」
雖然猜的很對,但是丁一要的不是這個答案,怒罵道:「想那段譽賊子一直纏她,不曾想,竟是性子如此卑劣,果然如他爹一樣貪色成性。」
「住口!」段智興見得丁一辱及皇爺與祖爺,頓時怒氣勃然。
「怎麼?」丁一冷笑欲狂,道:「我真是悔不該沒殺了段譽,竟讓『她』死後連立個牌位的資格都沒有,你們段家的門檻真是高啊!」
說到『高』字,丁一都是腮幫子都是硬的,他不敢想像自己遠離中原,表妹在大理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也好,也好!」丁一喃喃自語,滿臉殺氣盯著地上的段智興,惡狠狠道:「既然沒殺段譽,那我就先從你身上一筆一筆的收回來。」
丁一說完就是左手一展,肩膀狠狠抬起,左手蓄力就是向著地上的段智興拍去,手上的青筋也在根根暴起,顯是下了死手。
「不要!」
王重陽見得如此,頓時驚慌,就是地上的周伯通也是嚇呆了,他剛才裝死,完全是見得白衣人是『好脾氣』的丁一,這才鬧出閒心看起熱鬧,可這刻見得好人如惡鬼殺人,頓時腦子轉不過彎。
丁一充耳不聞,對於王重陽的驚叫並不在心裡留點憐憫,左手依是狠狠拍下,心中也在這刻明確:凡是觸動了他最愛護的,那他就化為一把利劍,任何堅持都是渣渣。
窒息手掌從上而下,仿似死神親來,生死危機的段智興內運一口真氣,慌忙道:「你如真是『她』的後人,就應該知道是她自己離開皇爺爺的!」
剛剛說完,段智興就感覺那只拍向自己頭頂的左手自頭頂劃過,狠狠的擊在身旁的理石之上。
砰的一聲,一個石子濺在臉上,剛覺的巨痛,下刻又是領口一緊,身子被快速的提了起來,剛剛明白什麼,卻是見得一張憤怒的俊臉緊挨著自己雙眼。
丁一急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段智興滿心不願,只得道:「那位叫王語嫣的先人早在爺爺成婚之前,就已經離開大理,消失的無影無蹤!」
砰!
段智興剛剛說完,領口就是一鬆,卻是斷臂人鬆手,這剛剛來得及變色,屁股就是一麻,就是狠狠的掉在地上,這五臟六腑受的微微波動,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
丁一隻覺荒誕無比,像是聽到史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雙眼死死的盯著段智興。
段智興無奈道:「我家皇爺爺的傳記中,記有三大遺憾,一是未能在曼陀山莊救得雙親,二是未能與王前輩成為生死伴侶,至於第三個我就不清楚。」
丁一見得段智興說的言之鑿鑿,道:「你說的是真的?你要知道你如果騙我的後果。」說完他冷眼的看了看四周在地上喘息的人群。
段智興冷冷的打個寒蟬,見得面前之人似是沒有半點造假,心中歎道,這人不僅比黃老弟邪,還更要狠,只得把自己所知的全部說道:「我家爺爺在位將近四十年,聽言一直鬱鬱寡歡,在木奶奶離世之後,終於禪位禮佛,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那次去見他的時候,就聽得他喊了句『語嫣』,猜想就是你說的那位王前輩」
說到這裡,段智興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悲涼,他是永遠不會理解那位武學與才能並存的爺爺竟會如此癡迷一位女子。
丁一一直在關注段智興說法,見得對方一舉一動都是非常自然,猜想不是作假,皺眉道:「那你知不知道王語嫣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你爺爺沒有找過她?」
任何事情的杜撰永遠都有破綻,只要段智興說段譽沒找,又或者找了幾次,那麼他就能認定段智興一定是在說謊,因為他太瞭解段譽的性子。
段智興本不想提起爺爺這件事,但是見得對方似是不問清楚決不罷休,終於和盤托出道:「我家爺爺怎會不找,他數次遠離大理,幾月留戀中原,據說就是與我爺爺的一位結拜兄弟廣發英雄帖,號召所有豪傑幫忙尋找,不過在某天大病之後,卻是再也不提這事,我聽我父皇說過,在有一天我皇爺帶著他去惡人谷拜訪某位前輩時,見得一個白衣女子,皇爺當時就發瘋的追去,回來後卻是滿臉淚痕,剛到前輩家前就是大病一場,我父皇都聽到我皇爺當時在屋內抱著那位前輩大哭,等他病好後,卻是再也沒提過這事。」
丁一連忙道:「你的意思是那位白衣女子就是王語嫣?」
段智興點了點頭,咳嗽幾聲道:「我父皇說應該是,只是那時他還小,那女子轉眼飄過,皇爺追了幾個時辰方才追上。」
「你說謊!」
丁一怒吼一聲,一把抓住驚慌的段智興,滿眼噴火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