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蹭,不想比鬥就給我閉嘴。」
丁一沒功夫磨蹭,他現在半邊身子骨都涼的透徹,見得白衣人還在耳邊羅裡吧嗦,頓時沒有好脾氣。
話音剛落,鏗鏘一聲,一道寒光閃過。
卻是白衣人身後的幾人中,有個少年拔出寶劍,相貌不過十五,似是脾氣暴躁。
「處機!」
旁邊一大齡人見機的快,慌忙右手一伸,掌心已是穩妥妥的壓住劍柄,算是止住了動手的可能。
『處機』二字念來,丁一差點把到嘴的酒給噴了出去,這年頭怎麼會有『機』的名字,念叨兩句,似是有些熟悉,細細想想,卻是腦袋犯糊,虧是喝的不少。
王重陽皺了皺眉,瞪了眼動手的少年,轉而向著丁一笑道:「劣徒不懂事,酒兄見笑了,既然兄台是個性情中人,這比鬥當然的繼續,只是這壞話先得道個明白,不然我王某似是光輸不贏!」
王重陽現今知道對方的實力不弱於自己,這中途棄賭可不是他的性格,甚至因為傲氣的性子反而更加迫切,贏上這樣的人方才有些意思。
丁一微微一怔,隨後若有所悟,知道白衣人說的肯定是他的酒得來不易,自己要喝上一口,沒點綵頭,那是大佔便宜,是以道:「王兄說個賭注,除了把命,隨意招呼。」
明開明朗,大開大合,一句話就把不自信暴露出來。
這種大洩底氣的話,著實讓拔劍的少年瞧不上眼,倒也有自知之明,看這饞樣,十有**就是混酒來的。
丘處機猜的不錯,丁一就是混酒來的,只要不賭命,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有與沒有又有何妨,倒是這酒讓他舔了舔舌頭,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他都感覺到剛才小聞了會,現今身體舒坦不少,這要喝上,只怕
王重陽也似瞧出了丁一的想喝的**,猜想一個酒鬼本應如此,雖是這種先把底線道明的人,有些不明智,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卻是說明這斷臂酒鬼的賭品絕對是有保障的,他點了點頭道:「不知酒兄有什麼?不怕你笑話,我這酒可是花了不少心血釀來,雖是小小壺酒,可千年藥材添了不下數種,喝上一口雖不長命百歲,但也是身輕體健,百病難生,尤其是對我們學武之人,更是妙用無窮!」
丁一接過酒壺嗅了嗅,當真是聞出一股人參,靈芝數種大補的草藥,這千年雖有誇大,恐怕六七百年卻是有的,這要喝上一口,就是個大地土豪也得傾家蕩散,這哪喝的是酒,簡直是命!
丁一這刻有些為難。
「王兄,丁某身無長物,除了個把銀子,也就這把貼身的寶劍,這樣算來,也就你這酒壺的錢,算了,還是不賭為好!」
王重陽見得酒鬼罷賭,頓時哈哈大笑道:「丁兄武學蓋世,為何反學那種小兒行徑,也罷,王某卻知丁兄有處重寶,就是不知丁兄要是不要?」
哦?丁一雖然喝的糊塗,可腦筋猶在,自己數了數,似是並無一物,好奇道:「不知是何物?」
「酒!」
「酒?」丁一更加莫名其妙。
只見王重陽自信滿滿道:「丁兄嗜酒如命,不知願不願把這滴酒不沾與王某賭上一賭?」
丁一驚訝莫名,暗道自己何時嗜酒?可他想想這幾天爛醉如泥,偏偏喝不醉,這不像極了嗜酒的酒鬼嘛?丁一好氣又好笑,都是外相害死人,想想還不是自己喝的太凶之故。
不過,這種便宜,丁一倒是想占,不過待會喝的這酒,卻用蠅頭小利換的過來,心中委實難安,便搖搖頭道:「王兄,這個賭注太輕了,還是不賭為妙!」
王重陽還道丁一捨不得戒酒,看到丁一搖頭棄權,似是更加鬥志昂揚,不過要不是剛才與丁一推手方才知道對方身手了的,他王重陽早就沒了耐心比鬥下去,他開始接話只是為了打發時已,現在見得丁一性子怕輸,他倒是非常想看一個嗜酒卻不能喝酒的人將來如何自持,是以加把猛火道:「丁兄,君子之言,豈能食之而肥,也罷,這酒丁兄看勝性命,王某也不矯情,只要丁兄贏上一會,在下再奉上一物,其內的價值相信不弱於丁兄手中的好酒。」
「師傅!」
王重陽身後的幾人臉色大變,似是猜出什麼,臉色十分著急!
丁一想了想,這要再拒絕有些不近人情,看對方表情,是非賭不可,說實話,看得白衣人似是對賭鬥信心十足,他的心理也有些隔應,既然如此,那便鬥上一鬥,喝酒嘛,誰怕誰!
丁一大聲道:「好,王兄如此性情,丁某再推辭就說不過去,這賭我接了!」
既然已接,丁一也不說話,拿起酒壺,輕輕的抿上一口,心裡卻是暗罵一聲傻貨。
王重陽微微一笑,也不阻攔,只待好戲開場,他可是清楚知道自己這酒雖是大補,不過真要喝多,未必不是一壺毒藥。
剛入一口,丁一頓時鼻香津生,滑潤甘甜,小股的細液滑喉而下,片刻化為道道熱流湧出,到得心頭卻是化為團團氣流,衝向他的奇經八脈,這冷噤的身子陡遇一股熱流止不住的抖上幾抖,右臂疼痛之處瞬間消失,雖是不及少林掃地僧的那股真氣,但是渾身暖暖的熱浪讓他渾身舒坦,像是吃上幾粒仙丹。
「好酒!」
丁一忍不住叫道,真是像極前世的濃烈老白干,喝下之後,他的耳根都覺紅熱發燒。
下一刻,又是一股陰寒之氣從胸中傳來,斷臂之處再次酸麻,丁一更加懷念剛才的暖流,忍不住的左手一抖,小壺的烈酒卻似急流般倒進嘴裡。
「哼!」
丘處機冷笑一聲,對於丁一的魯莽更加不屑。
丁一大口嚥下,剛及舌喉,卻是融化嘴內,這刻,丁一清晰的感覺一把刀子劃在肉間,瞬間火辣辣的,但是辣過之後,卻是清腸暖胃,上身像是入得蒸籠,舒爽頓起!
暖氣漸濃,後勁不止,丁一身子在這股氣蕩之下再無半點冷意,心情跟著大爽,不由哈哈大笑,記起白衣人的賭鬥,邁腿向前走去,剛到半途身子一顛,倒不是醉意襲來,而是一股洶湧數倍的熱意在腹部升起,鼓鼓囊囊之下,卻是撐的肚皮難受,如果說第一口暖如溪流,這刻卻是胸藏萬川,這翻江倒海的熱浪襲來,瞬間燙紅了丁一全身,他的腦子片刻受的一衝,分不清左腿右腿。
周圍之人發現剛才還好好的一人,此刻卻是紅眼赤身,撐著桌子像是噴出烈火,斷臂酒鬼的髮絲也在根根泛紅,近的一腳,卻是一股酒香的熱意從他身上傳來。
燙燙燙!
丁一身子發顫,剛杵上桌子一屁股坐下,仿似蹲在燒熱的烙鐵之上,頓時跳將起來,這雙腿用力,也似踩在炭火之上,像個小猴跳動,這還不過,胸腹內的熱意依然源源不斷,似是無窮無盡般,齊齊湧上心頭。
「闖大禍了!」
丁一唯一還算清醒的念頭就是如此!
絲絲絲!
丁一連拉帶扯的撕裂衣服,激動的左手碰上一物,只覺又是一道火爐在猛燙自己,左手本能的向前狠狠撞去。
啪啦一聲!
大腿粗細的木柱斷裂,酒棧抖了幾抖,驚得眾人閃避,卻見茅棧嘎嘎的半邊到了下來,迷糊中的丁一隻覺頭頂呼呼聲響起,又是一掌劈去。
彭!
橫樑還未近的丁一髮絲,就被他強勁的內力拍了回去,直到牽動橫樑的另頭,方才止住了翻轉的可能,但是茅棧雖然還在,卻是偏離了數丈。
沒人敢發聲,再大的氣火只得憋在心裡,惶恐受的酒鬼無妄之災,卻是丁一的兇猛卻是嚇了眾人。
都不是傻子,走南闖北見識不少,都知眼前的斷臂酒鬼顯是入了迷障,這要咒罵,只怕會惹來攻擊,全都小心翼翼的走了開來。
丁一頭腦發漲,越來越不可自持,突覺拍掌之後一股涼意從頭頂襲來,片刻舒爽全身,似是浸泡在一處瀑布當中,這股冷意稍稍沖淡了熱流,當今清醒了過來。
王重陽見此臉色一變,方才記起自己似是忘了這茬,只得暗自晦氣。
果然,清醒過來的丁一發現自己置身在暴雨當中,滴滴答答的雨點淋得好不痛快,空中雖有閃電,但是卻不覺痛意難忍,不過,這點冷意依然不夠,他抬腿就是向著空曠的雨中一踏,身子猛然的飄出幾丈之外。
「哈!」
丁一忍不住的長嘯一聲,胸悶漲熱頓時卸去不少,受此啟發,他連連向著空中拍掌,每一道掌風落下,大片的雨滴傾斜,本是無色的勁氣,此刻卻被雨水繪了出來,清晰的掌印飄了數丈不息,像是一道金龍騰身空中,丁一的全身內力也在這刻翻湧,迫的數丈之內,難存水珠。
他左騰右移,翻上倒下,動作迫的越來越快,筋脈穴位內鼓了老漲!
茅棧內的眾人,此刻已經嚇破了膽,什麼王重陽,什麼洪七公,全都拋在腦後,雙眼只見前方的影子看不清晰,道道長嘯,震的氣血沸騰,心道這還是背朝眾人,這樣當面,只怕當場震暈不少,更加可怕的是,突然發現青衫酒鬼的數周之內,雨滴不進。
白茫茫的一片大雨中,一道數丈寬的圓球水幕孤零零的駐在近處,翻騰挪移,時上時下,像是一支雄鷹展翅,傲笑天下,眾人口乾舌燥,方才驚覺想世上竟有此等高手。
「師傅!」
王重陽身後的四人忍不住呼道,顯然,斷臂之人的武功不弱,甚至內勁超過了眼前的師傅,這如何能受?要知,他的師傅已被封為天下第一,這要傳到江湖,說不得要遭多少人恥笑。
王重陽神色不甘,似是想看出丁一的招式是何門何派,只是這駁雜之多,眼花繚亂,本是剛確定此人,下一招又是南轅北轍,猜得他的心思都是發糊。
丁一連呼帶掌,盞茶的功夫已然下了數十掌上下,掌掌全力,打得地面窪窪水積,甚至幾塊大石被劈了粉碎,如此數個時辰,漸覺心中熱意消淺,舒適已達到最佳,連忙止住內力,停了下來。
丁一就地而坐,左手托在胸前,調息數圈之後,直到內力平靜下來,方才睜開眼來,他清晰的發現自己的內力似是增強了一分,真真正正的達到與喬峰持平的地步。但是這並不是說自己能與他平分,僅僅只是內勁,畢竟喬峰是萬中無一的鬥毆之王,遇強只會更強,而他慕容復卻是學的太雜,打鬥起來,反而不甚便利。
只是可惜,這壺烈酒他用到的卻不足五分之一,到不能不得不說有些奢侈了。
丁一站立身子,開始向著酒棧內走去,這刻因為內力蒸發,他身上的青衫清揚,數日間的頹廢一掃而過,有得只是滿嘴的藥香,這身背長劍,飄逸油然而生!
「王兄,真是好酒!」
丁一心情大好,說起話來暢氣十足,雙眼笑吟吟的看著白衣人,果見對方臉色不好,心中暗道你待如何?
(九陰真經快要出世了,賞點推薦吧,雖是狗血量點,但是還是認真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