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塔納知道這很扯淡,但他心裡確實是想要說這麼一句話的。
儘管眼前的這位長得並不像是自己記憶中的那位學姐,可以說,論起容貌,眼前的這位學姐要比塔納記憶中的那位要高過太多。可就是在這一刻,他依舊有些懷念般的感覺。
容貌不同,氣質不同,不管怎麼看也沒有相像的地方,只不過塔納依舊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見塔納沒有再開口說話,於是這位學姐盯著少年開口問道。
她有著精緻婉約的東方面孔,黑色的短髮垂到肩上,白色的衣裙合著一陣陣的風與花瓣,與黑髮不停的搖晃。這著實有些耀眼,也確實讓她看上去更有一番韻味。
「我叫塔納……」塔納幾乎是剛剛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被對方打斷了話。
那張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絲的表情,眼神也略微黯淡,似乎沒有交點,可是聲音卻清脆美麗,帶著一絲絲決然與抗拒:「不是她的話,就出去。」
搖了搖頭,塔納不知道對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並不會聽從這位學姐的話離開。而是直徑踏入這片花海,朝著懸崖邊上走去。
「曾經有個人也像你一樣站在過那裡。」他眼神清澈起來,像是感覺不到學姐身上散發出的那拒人千里的冰冷氣息,而是像是想像著什麼一樣:「我想,他當時肯定也是筆直的站在這裡,然後看向遠方的景色。他肯定說著意氣風發的話,或許還會出乎我意料的大笑著。我覺得,那應該是很耀眼的景象。」
聽著塔納說著話,這位學姐冰冷的氣息漸漸溫和了下來。而少年也走到了她的身邊,陣陣的風不停的吹在他的身體上。往下看去,筆直的峭壁上那些個飽受風霜的小孔依舊清晰可見,接著他再眺望遠方,帝都繁華的街道、林立的房屋、攢動的人群走依稀可見。
「說完你的名字。」過了幾秒鐘,學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塔納·都斯。」塔納也笑著回答,接著問道:「那麼,學姐你的呢?」
「……素晗。」她說出了一個非常有東方韻味的名字。
緊接著,素晗學姐又一次開口:「你說的那個人,是你的什麼人?」
「是我很重要的人。」塔納抿抿嘴:「他讓我叫他師傅,而他也的確教了我很多東西。」
「這的確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兩位分明說的是不同的人,但現在卻依舊莫名其妙的合在了一起。
這時塔納也反應過來,這位學姐應該是誤會了些什麼,他本想解釋。不過一看對方臉上那懷念的神色,又怎麼都說不出口,只能憋回了肚子裡面。
這位學姐繼續用那雙毫無焦距可言的眼眸看了看塔納,接著緩緩說道:「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讓我明白了很多東西。我問你,你覺得……你說的那個人,還會回來麼?」
一時間塔納有些失神,他想起自己以前十六年的生活,於是喃喃自語著:「不會的,已經不可能回來了。」
「你是這麼想的?」
「……我只能這麼想了。」
「……滾出去。」
緊接著,素晗學姐臉上一下子就變得更為冷漠,她幾乎是用零下般的聲音對塔納如此說了句。
「她不可能不遵守約定。如此不相信她,你真是垃圾。」
塔納苦笑,兩人本來說的就並不是同一個人。他這也純屬是無妄之災,於是他只能摸了摸鼻頭:「看來你很重視那個人。」
只不過這一次素晗學姐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冷漠的看著塔納,散發著拒絕的氣息。
塔納只能再一次摸了摸鼻頭,接著衝著對方笑了笑:「再見了,學姐。」
接著他轉身離開這片陽光下依舊冰冷的花海。
其實他心裡很想說『他會回來』,但現在的他知道這是逃避。正如師傅臨終前交代的那般,他要變強,要成為有名的匠人。如果說了那樣的話,那就是逃避,而逃避,就不能向前了。
裹足不前,猶猶豫豫,不敢直面,那麼就一定無法再進步。也不可能完成復仇,甚至連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都無法找到。塔納才不要那樣,一點、半分的想要逃避的想法都沒有,他必須向前,必須要完成那一件件必須完成的事情。
時間還剩下一會兒,不過現在再去教室宿舍大門口等著,也是應該是正好的時候了。心裡對那位素晗學姐還有些好奇,不過他暫時放下了這件事,再一次穿越長長的林間小道,他來到了教師宿舍的門口。
再詢問了那位中年門衛之後,對方告訴他林老師已經回來了。並且經過對方確認,也同意了塔納進入教師區。
和坐纜車的路線不同,塔納又一次問清楚了該怎麼去林老師的宿舍過後。又經過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他也總算是找到了林老師的那個像是小別墅一樣的宿舍。
拉響門鈴,一陣清脆的聲音之後。接著從裡面傳來了走動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林老師這位意氣風發的姬神小姐雙手抱著胸,挑著眉站在門口,看著塔納。
「這麼快就又來找我了?趕緊說是什麼事,我這才剛剛睡著就被吵醒了。」她的語氣有些不耐。
塔納倒是沒怎麼在意,畢竟現在是有求於人,別人態惡劣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想賣婚紗,但是找不到合適的門路。在這裡生活,多多少少……我們還是需要賺些錢。」
「……婚紗?」這個姬神老師一下子來了精神:「都斯那個傢伙教你的?」
「……差不多。」塔納總不能說這只是因為自己起初只能合成婚紗的緣故。
「那我估摸著就買不了錢了。那傢伙審美觀奇異到簡直就是一朵奇葩,在那傢伙的熏陶之下,我想你也好不了哪裡去。賣婚紗什麼的就別想了,要是真缺錢,我倒可以幫你想想其他辦法。」林子辛二話不說就擺了擺手,對塔納口中的婚紗不屑一顧。
塔納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聽到還有其他辦法,他也來了精神:「什麼辦法?事先說好,搬磚什麼的我可不去做。」
「搬什麼磚。別瞎想!」林子辛一擺手,接著說道:「學院有這方面的規章制。學院學生只要考核過關,就能接受學院派下來的任務,任務完成之後就會給你們報酬。」
「任務?」塔納想起了自己的任務系統,最近一段時間這個系統毫無動靜。不過現實中的任務什麼的,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任務難不等。甚至有些可能有生命危險,不過一般而言報酬都會很豐厚。而且那樣的任務也不是什麼學生都接。不過我看你的體能基礎倒是很不錯,那個傢伙看來在這方面下過猛藥。這麼年輕你就已經把肌肉都凝縮到了這種地步,我估摸著你過考核也沒什麼問題。」說到這裡,她讓開了房間門,接著繼續對塔納說道:「進來,先跟我打一場。要是合格,我就去幫你爭取一下任務。順道一提,這個任務你應該會感興趣。」
塔納有些發愣,不過一直以來他過的都是危險的生活。比如從五歲開始,就獨自進入森林採集材料什麼的,對於林老師口中說的生命危險,他壓根就不在意。
點點頭,然後他走進了林子辛的宿舍中。接著,在對方的帶領之下,他來到了之前林老師說過的那個『地下工坊』。
然後他就愣住了。
——我去,這與其說是工坊,倒不如說是工廠!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大約有幾百平米、擺放著各種各樣設施的房間。在這裡,的確是有足夠的空間進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