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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恆記,是一家經營東南老菜系的百年老店。而正恆記所在的這條街,從解放前就一直是邱家的產業,所以正恆記的老闆一直都跟邱家關係不錯。
邱祈安帶人來捧場,自然是最好的包房伺候,點菜什麼的都不需要管,老闆自然會做得很好。
「我們喝點什麼?」邱祈安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沒底,林濤的酒量他是見識過了,自那以後就摘掉了跟酒有關的稱號。
「隨意!」林濤倒真是隨意,向後靠在椅子上,笑瞇瞇地看著邱祈安,可這卻讓他有種被毒蛇盯上一般的感覺,彷彿自己就是那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捕食的獵物。
「那……那就來點這家店的特色藥酒!」邱祈安一抹頭上不是何時冒出來的冷汗,「很補的!」他又補充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林濤聽到他說「很補的」的時候,就有種很猥瑣的感覺,難不成這藥酒是用來壯陽的?
邱祈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不禁又解釋道:「那個什麼,補氣強身的,很好!」
白百聖咯咯笑了起來,自己什麼都沒說,真不知道邱祈安有什麼可害怕的。
邱祈安很尷尬,明明是自己的主場,竟然主控權從頭到尾都被人家掌握,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也跟著笑了起來,以化解自己的尷尬。
「邱兄啊,咱們可是有日子沒見了,今天怎麼也要喝個一醉方休!」林濤拿起一根筷子,輕輕在碟子上敲著,每敲一下都讓邱祈安心驚一下。
「還是算了,你的酒量我是見識過的,回來之後我可就再也沒稱自己是『東南小酒仙』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邱祈安口不對心地感慨道。
「那怎麼樣也要喝過癮不是?」林濤呵呵一笑,「以前的事情咱們就不說了,誰還沒有點誤會呢,過去就算了,你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過去就算了!」邱祈安心裡卻越發警惕,在他印象當中,林濤可沒這麼好說話,現在這樣明顯是挖了坑等著自己往裡跳呢。
過去的事輕易算了?
邱祈安可不這麼認為,當初跟魏雨晴的事情,是自己吃了虧,並且懷恨在心,才有了後來跟常chun籐合作這種事。可最後的結果呢,竟然是常家被他一個人拉下馬,落得常正武和常chun籐父子全都成為監下囚,由此也能看出來,林濤的手段絕對不簡單,自己絕對不能大意。
老闆上菜速度極快,沒用多久,就搞了整整一桌子菜,這讓林濤有點懷疑,是不是這個時間後廚都沒給其他客人上菜,完全忙乎他們三人了。
菜上齊了,老闆又端著一個大酒罈過來,行走間就有一股濃香的酒氣散發出來。
「這是自釀的老酒的藥酒,請客人嘗嘗!」老闆介紹完畢就關門離去,房間裡又剩下三人。
沉默了一下,邱祈安主動站起來,給林濤和白百聖倒滿酒。原本他是不想主動的,最終還是在林濤跟白百聖的注視下屈服了,這倆人的眼神都能當武器用了,太有殺傷力了。
兩杯酒下肚,原本跟邱祈安還算相熟的白百聖一直沉默,反倒林濤跟他不鹹不淡地聊著。
邱祈安心裡這個沒底,尤其是對白百聖,這個白家的「掌門人」,可以這麼說,整個東南沿海就沒人願意惹她,白家原本的勢力就令人顧忌,最重要的財大氣粗,百聖集團的主營方向雖說並不本熱忌憚,可在其他方面確實處處開花結果,只要百聖集團投資的產業,基本上都沒有賠的,這種眼光讓人既是嫉妒又羨慕。
邱家正處於崛起之際,頭頂上就只有一個白家,如果能把白家頂掉,那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稱為東南第一世家了。
邱祈安也是邱家的一份子,自然期待能夠看到這一刻,可當真正面對白百聖的時候,他還是慫了,畢竟白家積攢下來的威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抹掉的。
「邱兄,我聽說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濤跟邱祈安碰了下杯,卻端著沒喝。
邱祈安酒喝了一半才發覺自己動作快了一些,光是各樣的小動作,就足以讓自己落在下風了。
他裝模作樣地喝光杯中酒,放下後看向林濤,眼中露出疑惑,問道:「我不太明白。」
「最近網上有條新聞挺火的,就是明珠市委書記被追問戴名表。」
「哦,是啊,我也很關注這個新聞,確實很火啊!」邱祈安忽然酸溜溜地說道,「限量款的百達翡麗啊,連我都沒有呢!」
「你的錢又不是自己,敢隨便買這種表?」白百聖在旁邊不冷不熱地說道。
邱祈安被嗆聲,臉色微微一紅,感覺耳朵像被火撩了一下,**辣的。
林濤呵呵笑道:「聽說對郭戰開炮的那家報社是邱兄的資產?」他故意將事實誇張擴大,邱祈安果然如所料一般,立刻開始否認。
「沒有,沒有!你這個消息從哪聽來的?」邱祈安連連搖頭,「我的興趣不在媒體上,就算有錢也不會投在報社上。」
「哦,那就是我聽錯了!」林濤點點頭,「不過就算不是邱兄的,總是跟邱家脫不開關係?」
邱祈安眼神閃爍,看了林濤一眼,便低下頭去,好像筷子上面有多好看的花紋一樣。
片刻之後,他重新抬起頭,將心中的驚詫掩飾起來,微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在邱家多數是以『敗家子』的身份出現,一般家族企業不歸我管,沒事有點閒錢了,我會自己投資一點小資產,所以這件事我給不出你答案。」
既不回答也不否定,邱祈安就是要試探林濤的意圖,在他看來,白家現在已經是張家的急先鋒之一,而郭戰是另一個急先鋒,如果郭戰出了問題,對張家的聲望會造成很大的影響,這時候白家出面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了。
「不會……」林濤側頭看著白百聖,「白姐,你的消息也太準了,這不是讓我誤會邱兄嗎?」似是埋怨,實際等同於將一直不說話的白百聖也跟拉到話題裡。
「邱祈安,你跟我玩手段還差一點,難道我的消息網在東南地區就差到了那種程度,連這種小事都搞不定?」
白百聖冷笑看著邱祈安,兩句話就嗆得他臉色幾次變換。
對付林濤,邱祈安還有一點方法,總能想方設法糊弄過去,可對待白百聖,他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位「大姐大」原本就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每次見他都如同耗子見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白姐,我真不知道……」
邱祈安話沒說話,就被白百聖潑了一臉酒,頓時變得狼狽不堪。
眼中閃動著狠惡之意,邱祈安卻什麼都不能說,福臨市是邱家的地盤,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對白百聖動手,來自白家的問責自己也承擔不起。
「白姐,你這是幹什麼,也太過分了!」林濤竟然主動站出來替邱祈安說話,抽了幾張紙巾給邱祈安臉上胡亂擦了幾下。
「這算是輕了,如果再不給我說實話,下次就不是潑酒那麼簡單了!」白百聖盛氣凌人的樣子,確實很有大姐的風範。
「白姐,這裡可是東南,不是明珠!」邱祈安排開林濤的手,自己用紙巾擦臉的酒,臉頰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這他媽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我知道,這是東南,是福臨市,可那又怎麼樣?」白百聖拇指和食指捏著酒盅輕輕轉動,冷笑道,「你能把我怎麼樣?邱祈安,你要是個爺們,有什麼能耐你就使出來!不是嚇唬你,你敢動我一個手指試試?」她突然抓起酒盅,「啪」的一聲摔得粉碎,將邱祈安剛剛醞釀起來的情緒給嚇了回去。
「白姐,別激動,摔什麼杯子啊!」林濤連忙「勸」道,「邱兄不是那樣人,就算是有能力,也絕對不會為難你的!」他轉過頭,衝著邱祈安笑呵呵地說道,「邱兄,你說是不是啊?」
「是你媽!」邱祈安被白百聖一個人欺負也就算了,林濤還在一旁吆五喝六的,明顯是在煽風點火,難不成真認為自己是大白菜了,可以隨便欺負?
「邱兄,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林濤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
從小到大,林濤最缺少的就是親情,親生父母和養父母相繼過世,讓他沒有多少時間享受到來自父母的關愛,所以對於父母相當看重,被別人罵了媽,他絕對不會容忍。
「cāo,威脅我啊?」邱祈安一拍桌子,順勢站了起來,「這是東南,是福臨市!白百聖我不敢對付,弄死你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你他媽別給我囂張,老老實實當跟屁蟲就算了,要是沒有白百聖罩著你,你會過得這麼舒服!」
邱祈安也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將林濤的發達全歸結在白百聖身上,竟然忘了林濤可是單槍匹馬將常家父子拉下水,本身就沒有那麼簡單。
「哦?」
林濤忽然笑了,邱祈安看來是真怒了,距離自己計算的時間有點出入,按理來說他應該更多忍一些才對,怎麼就忍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