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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9章護法 文 / 一念滄海

    林濤搞不清袁老想幹什麼,可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問,便跟在老人家身後進了屋子。

    袁老帶著林濤來到後院,那有一塊不大的空地,靠牆是一個用木頭壘起來的小棚,睡覺是不成,遮風擋雨還是沒問題。

    林濤跟著袁老走進小棚,袁老順手關上門,點著桌子上的燭台,火光跳動,蠟油滋滋響,林濤這才看清裡面的佈置。

    簡陋到不能再簡陋,兩張桌子兩張椅子,角落裡是一個火爐,上面架著底部已經完全燻黑了的土黃色陶罐,整個棚子了散發著淡淡中藥味。

    「用你們的話說,這就是我的工作室。」袁老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從懷裡拿出天星草,緊接著又拿出數十種不同草藥。

    「袁老,您這是什麼時候準備的?」林濤很是好奇,從自己進門可就沒見袁老離開過,難不成還會隔空取物?

    「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等你!」

    林濤「哦」了一聲,這就完全可以解釋的通了。

    「等會我準備熬藥,你就在旁邊看著。」

    袁老說話間,就開始動手,完全沒有徵求林濤的意見,而是要求!

    林濤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看袁老熬藥。

    袁老先將其他藥材放在陶罐裡,添上兩碗水浸泡,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藍色綢緞,將天星草拿出來。

    天星草根部上的泥土還保持著濕潤,袁老在根須上輕輕搓著,手指上很快就沾上了一層泥土,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咂著嘴,似是在品嚐味道。

    隨即,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天星草整根都放進陶罐裡,連泥土都沒洗!

    袁老用的木柴也很講究,一塊一塊大小基本相同,在爐子裡擺好,用油紙引燃,等火燒旺以後,陶罐裡的藥材也被水浸泡了一段時間,袁老便將陶罐置於火爐之上,隨手拿起旁邊的大蒲扇,輕輕扇動。

    不知是袁老擺柴火擺得好,還是扇子扇得好,火爐裡的火苗一直保持著恆定狀態,既不會突然燒得太猛,也不會驟然減小火勢,光是這一手掌控溫的手法,就已經讓人歎服。

    林濤耐心等著,耳旁只有柴火「辟啪」的響聲,還有扇子帶起的微弱風聲。袁老保持著同一姿勢很久,連呼吸都微不可聞,顯然這罐藥對他異常重要,必須要小心對待才行。

    許久,袁老突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輕鬆地說道:「完事了!」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火爐裡的柴火瞬間就熄滅了。

    袁老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伸手將陶罐轉移到地上,那可是燒熱的陶罐,要是普通人摸一把,估計都能燙掉一塊皮。

    棚子裡早就被濃濃的藥味所佔據,林濤聞著聞著就習慣了,慢慢的還發現了其中隱藏著一股難得的清香。

    袁老緊張地搓搓手,難掩臉上的緊張,剛才鬆了口氣,只是因為熬藥的過程完成了,可這藥究竟效果如何還有待商榷。

    掀開蓋子,林濤看到那株天星草竟然保存完好,只是看起來有些蔫而已。

    袁老喜上眉梢,書中記載草藥的熬製方法最至關重要的一步就是天星草的品相,如果天星草被燉爛了,要麼是草藥的年頭不夠,要麼是火候和時間掌握得不對。

    憑借多年的經驗,袁老對天星草的年頭自然不會看走眼,嚥下只是稍稍有點蔫,雖然還沒達到方法中所描述的最高境界,但至少也達到了九成左右。

    袁老再次搓搓手,這次不是緊張而是興奮,他回身從角落裡找出一個陶碗,用清水沖洗之後放在桌子上,直接抱起陶罐就往碗裡倒。

    濃似墨汁的藥汁緩緩流淌,是不是還有些許草藥跟著掉進碗中,配合著陶罐蓋子,袁老愣是生生將最後一滴藥汁也倒進碗裡,剛剛好沒過碗邊,差一點點就會溢出來。

    「袁老,這就完事了?」

    「完事了!」

    袁老鄭重地點頭,將嘴湊在碗邊,輕輕吸了一口,咕咚嚥了下去,旋即閉上眼睛。

    林濤都替他舌頭疼,那麼燙的藥汁竟然也不涼涼,趁熱喝也沒有這麼個喝法。也幸好只是喝了一小口,要是喝一大口,估計舌頭都能燙熟了。

    過了幾分鐘,袁老慢慢睜開眼,臉上浮現喜色,低聲道:「果然有有效!」

    這次,他沒有再著急喝藥,而是默默等著,直到溫適宜,這才端起來一飲而盡!

    「林濤,你出去幫我守著點,任何人都不見!」

    林濤知道袁老成是要行功療傷,「哦」了一聲,就走出棚子,順手將門關上。

    他定定地站在門外,這也算是幫袁老護法了。

    一直到太陽升起,第一縷朝陽投射大地,驅走黑暗,小棚的門推開了,袁老滿臉微笑地從裡面走出來。

    老人家渾身上下透著的精氣神簡直就跟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沒什麼區別,林濤也隱隱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波動,那是內力還沒完全收起的反應。

    「袁老,傷癒了?」

    「是的,困擾我這麼久的內傷終於好了!」

    袁老頓了一下,知道自己因為高興而說走嘴了,前後說的話沒有對上。

    「治好了就好!」

    林濤微微一笑,沒有追問。

    在他看來,袁老有什麼秘密跟自己沒關,更沒有興趣知道。

    袁老默默鬆了口氣,藉著便轉移話題,說道:「這次多虧你了,要不然啊……」

    林濤擺擺手,笑道:「袁老,感謝的話可就不要說了,別往了咱們這是交易。」

    袁老點點頭,笑道:「好,好,說的好,咱們是交易!」他能感覺得到,林濤並不希望自己感覺欠他什麼。換句話說,那就是林濤並不想跟自己發生太多的交集,一切起於交易而止於交易,其他的並不涉及,這樣確實是再好不過。

    「走,一起吃點早飯。」

    袁老跟林濤一起來到前堂,已經有袁老的徒弟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餐。

    今天還有拍攝任務,林濤不能在藥堂耽擱太久,簡單吃了一口,便告辭離開。

    一晃兩個多月,電影拍攝已經接近結尾。劇組在青松村吃住兩個月,跟村民關係也處得極好。

    林濤幫忙治好袁老的事沒人知道,袁老也一直很低調,沒有四處宣傳。

    關於歐陽村長和袁老的事情,林濤沒心情去探究,只要他們不過來煩自己就行。

    今天是一場重要的感情戲,林濤飾演的閆寧對魏雨晴飾演的女主角早已是情愫暗生,說白了就是暗戀,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魏雨晴是人質,他是綁匪,兩者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魏雨晴飾演的女主角是個相當善良的女孩,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吸引了黔城飾演的男主角,惹來了蘇慕飾演的女二號的嫉妒。

    山裡的一間木板房,這是專門用來給獵戶休息、過夜用的,此時屋裡只有林濤和魏雨晴。

    房門從裡面插好,林濤佔據著唯一一個窗戶,魏雨晴所在對面的角落裡上。

    經過一連串的事情,魏雨晴飾演的女主角從一開始的害怕、無助,轉而對閆寧產生了好奇和可憐。閆寧這個角色的設定,確實是有一點可憐,不論從身世還是結局。

    魏雨晴入戲很快,她靠著牆角,雙手用力抱著膝蓋,身上的衣服有些髒,眼底也有一絲疲倦。

    「閆寧,你真的會殺我嗎?」

    她的問題很天真,引來了林濤的一通嘲笑。

    可如同貫穿全劇來看,就能感覺到林濤對魏雨晴感情上的轉變,從一開始的冷淡到現在多話。

    「你想死嗎?」

    林濤看著窗外,鏡頭拉近給了一個特性,冷酷的表情下,眼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不想!」魏雨晴輕聲道,「可我說了不算!」

    「算你有自知之明!」

    魏雨晴又問道:「你放我回去,我不會報案,也不會把事情跟別人說,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什麼都沒發生過?」

    閆寧回過頭,眼中一片冰冷,同時搖了搖頭。

    「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永遠不能當成沒發生過!」到了這裡,他的內心獨白是「如果綁架的不是你,該多好!」

    魏雨晴靠著牆站起來,慢慢朝林濤走去。

    「坐下!」林濤一臉冷酷地喝道。

    「我,我想近距離看看你!」魏雨晴張開雙手,示意自己手中什麼都沒有。

    林濤冷冷地看著她一步步朝自己接近,直到距離自己還有兩步遠。

    「我這張臉,這幾天裡你還沒看夠?」

    「很小的時候,我擁有的朋友就很少,小朋友們都不喜歡跟我玩,他們會跟老師告狀,說我經常對他們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魏雨晴微笑搖頭,「其實我自己知道,小朋友之所以覺得我說的話稀奇古怪,是因為我和他們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魏雨晴仰起頭看著林濤,眼中沒有一點恐懼,不管林濤的表情究竟有多難看。

    「長大後,經常有人說我看事情的角很奇怪,我也知道,那不是我奇怪,而是他們看不懂!」魏雨晴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就好像你,我看到的是你冰冷面具下內心的柔軟,如果我對別人說閆寧是鐵漢柔情,心狠手辣只是表面,我想很多人都會認為我瘋了!」

    「啪!」

    林濤陡然抬手,一個耳光扇得魏雨晴站不穩,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

    「我看你是瘋了!」林濤語氣森寒,彷彿下一刻就會殺人。

    魏雨晴扭過頭,用手捂著臉,堅持說道:「我沒瘋,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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