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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8章激怒 文 / 一念滄海

    中年警察姓袁,是負責這片區域的派出所所長。從基層民警到所長,他用了將近20年的時候,也把最寶貴的年紀都獻給了這片地區,:。要說為什麼20年還只能做個所長,多簡單,上頭沒人唄。

    袁所長不喜歡拍馬屁,也不喜歡結交權貴,能當上所長,還是因為前任在一次打黑行動中受到牽連,這才瞎貓碰死耗子上了位。

    也就是說,袁所長是一個不喜歡「站隊」的人,作為一個中立派,自然也就沒人喜歡。他對此倒也沒什麼念想,能當上所長,已經是天大的喜訊,能在這個位置上一直幹到退休,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這是普通市井小民最常見的小富即貴心理,不過他對待工作卻相當認真,事事秉公辦理,由於是中立派,各方面領導見到他的時候也都頭疼,說話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就堅決不聽,哪怕是頂撞領導也在所不惜。

    好多次,分局的領導都想把他撤掉,可偏偏又做不到。他對這片區域太熟悉了,甚至熟到了閉著眼睛也可以找到門的地步。這片區域地處偏僻,環境又亂,有點能力的警察都托關係調走了,鐵打的營盤流水兵,只有袁所長依舊如故,他要是走了,換誰過來或者說是誰願意過來是一個問題,更重要的是真正需要辦理的案子,沒了他還真就不行。

    袁所長其實也沒料到自己能混到如此程,竟然讓分局領導都那自己半點辦法也沒有。經歷過幾次事情之後,袁所長就明白了,敢情還是個燙手的山芋,厭煩得讓人都不屑於搭理。

    想清楚倒也好了,他辦案的時候就更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除非是分局領導打電話,或者是受到極大的壓力,否則就是我行我素,讓分局領導恨得牙癢癢,就連貝爺也都吃過幾次悶虧。

    可貝爺的悶虧也只能是白吃了,找到分局領導一問,才知道袁所長的位置不重要,可他這個人很重要。要知道那片區域雖然是貝爺的勢力範圍,可總是有流竄犯出現,要是出了事情沒人能處理,分局領導也得手上頂頭領導的責罵和處分。所以,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能對袁所長睜一隻眼閉一眼,這在現在的官場上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葩事件。

    就像今天這件事,袁所長本來以為是個治安案件,沒想到竟然變成了掃毒。這片區域每年傾銷的毒品數量都不小,袁所長對情況很清楚,卻總也抓不到人,今天真是運氣好極了,終於可以經手處理一起毒品案子。

    十來個基層警員帶著二三十人回到派出所,人手實在不夠用了,連聯防隊員、協警都招呼上,由正式警員審問,聯防隊員和協警輔助看管,今天怎麼也得有點成果不可。

    酒門上貼著封條,貝爺帶人趕到現場,登時氣個半死。可他也真是拿袁所長沒辦法,只好給分局領導打電話。

    派出所這邊,袁所長親自接待戴坤,他對這個年輕人挺有好感,溫文爾雅,處驚不變。

    對於戴坤就是協助調查,而不是審訊了。袁所長親自做筆錄,確認無誤之後,讓戴坤簽字畫押。

    由於事情的起因是力哥強買強賣,可畢竟是戴坤的人先動手,但考慮到如果不是這些人,還真沒辦法成功抓到這些販毒的人,袁所長便打算網開一面,讓戴坤為手下交罰款了事。

    當戴坤知道袁所長跟貝爺沒什麼關係的時候,他就不打算把事情鬧大,聽到只要交罰款就能走人,他更是求之不得。

    戴坤交了8000塊錢罰款,便帶著小弟走出派出所,剛走沒幾步,就見袁所長從裡面跑出來,喊道:「等等!」

    原來,袁所長剛把戴坤幾人放走,頂頭上司就打來電話,讓他把砸了酒的人扣下來。袁所長說已經交罰款放人了,分局領導頓時大發雷霆,罵人都不帶髒字。

    袁所長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像這種事跟林濤頂牛,就實在是沒什麼意思,放下電話就出來追人。

    戴坤奇怪地問道:「不是可以走了嗎?」

    袁所長說道:「我剛街道分局領導指示,你們暫時不能走,還有些事情需要配合調查。」

    戴坤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按理說交錢就應該走人,再被攔下來哪有不生氣的道理,可他偏偏卻很開心。因為戴坤知道,一定是貝爺插手了,真是求之不得。

    「沒問題!」戴坤痛快答應下來。

    幾個人被請進屋子,還送上茶水,倒真是一副配合調查的姿態。

    很快,分局領導就和貝爺一同來到派出所,上來就把袁所長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袁所長低著頭不說話,知道自己多次添堵,領導心裡肯定不痛快,藉著這個機會發洩呢。

    罵夠了,分局領導便跟貝爺見到戴坤等人。

    貝爺很納悶,一個小白臉竟然能把酒攪和得那麼慘,肯定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他身後幾人的「功勞」。

    這個酒每天都能給貝爺帶來相當客觀的收入,今天來這麼一下,還被貼了封條,最起碼五七六天都不能開張,損失可是不小,這筆錢必須得有人來承擔才行。

    分局領導拿著筆錄看了半天,知道戴坤是章安人,說白了,一個外地人在這邊想要攪風攪雨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袁所長當然明白領導的手段,小聲提醒道:「酒涉黃涉毒……」

    分局領導冷哼一聲,說道:「我現在要詢問的治安方面,涉黃涉毒你隨便去處理!」

    袁所長本來以為領導會因為酒涉及到毒品而收斂一些,卻沒想到壓根就不打算處理,而是直接扔給了自己。不過想想也正常,涉黃涉毒無非就是把人抓起來,罰款再判刑,這些人不在了,還會有另外涉黃涉毒人群出現在酒,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你先出去!」

    分局領導一聲令下,袁所長無奈地退了出去。

    貝爺冷聲道:「行啊,哥幾個砸場子都砸到我的頭上了,是想讓我當你們是誤傷呢,還是過江龍呢?」

    戴坤微笑道:「您是?」他這是典型的明知故問。

    可貝爺卻不知道,冷笑道:「大家都叫我貝爺,酒是我的產業,你給砸成那麼個樣子,賠償方面咱們得算算!」

    「你的酒出了那麼大的問題,還能不能開都是兩碼事,你竟然還找我要賠償?」戴坤難以置信地看著貝爺,轉頭問那位分局領導,「領導同志,這位貝爺的似乎也應該受到調查,而不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質問我的語氣?」

    分局領導說道:「不是一個案子,兩碼事!」

    戴坤點點頭,說道:「那我明白了!」

    貝爺見他聰明地配合,便說道:「我這一天晚上有好幾萬的純利潤,你看怎麼辦?」

    戴坤微笑說道:「那估計您老賣的是假酒,還有涉黃涉毒的抽成?」

    「老實一點,不要嬉皮笑臉的!」分局領導冷聲呵斥。

    貝爺嘴角抽了抽,還真讓林濤說中了,確實是這麼回事。

    「領導,你這麼說,是不是有點不公平?」戴坤收起微笑,面無表情。

    「我怎麼做事不用你來教!」分局領導被氣笑了,「你的問題很嚴重,還是自求多福!」

    戴坤撇撇嘴,說道:「這話說的真沒水平,:!」

    分局領導雙手交叉在胸前,冷笑道:「等下你就會知道嘴硬的下場。」

    貝爺接著說道:「你甭管我的利潤哪裡來,酒是正規註冊經營,在我店裡發現了涉黃涉毒,罰款整改我都認,但那是我的事,現在咱們要說你們砸店賠償的問題!」他感覺自己的耐心要被耗光了,突然伸手一拍桌子,喝道,「你小子給我老實點,要麼賠錢,要麼坐牢,你自己看著辦!」

    戴坤好笑地看著兩人,好像是在看兩個小丑在表演節目,身份都錯位了,不知道誰是警察誰是流氓。

    「我要是不配合呢?」

    「不配合?」貝爺露出一絲獰笑,「在我的地盤上還如此猖狂,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知道,當然知道,我還沒傻到把死字從字典裡摳出去。」戴坤拚命點頭,故意激怒貝爺。

    「好,很好!」貝爺緩慢而堅定地點頭,隨後對分局領導說道,「就按照咱們之前商量的辦!」

    分局領導站起來說道:「沒問題!」他看向戴坤幾人的目光滿是嘲笑。

    戴坤也跟著站起來,輕輕彈著肩膀的灰塵,隨意地說道:「你們動我一根汗毛,咱們都沒完!」

    貝爺神色一凜,這種情況下還能放狠話,說明肯定是有所依仗,難不成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想到這裡,他說道:「你要是有什麼關係就說出來,我可以考慮給點面子。可如果你是依靠這種招數來詐我,我會保證未來幾天內,你將會非常痛苦。」

    「也沒什麼關係,其實真不想在你們面前顯擺出來!」戴坤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態冷淡地講了幾句,便將電話遞給那位分局領導。「你接!」

    分局領導遲疑地接過來,很快便臉色有異,「嗯」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有這種關係怎麼不早說出來?」分局領導臉上有了笑模樣,剛才通話的是市局的一位副局長,雖然排名不是很靠前,但卻正經分管附近這片區域,可以說是真正的直屬領導。

    「也沒什麼,這種關係沒什麼可顯擺的!」戴坤說的很輕巧。

    分局領導說道:「看來咱們是誤會了,你們走!」說著,他就讓開身子。

    貝爺眼神一寒,並沒有說話,目送戴坤等人離開,才問道:「怎麼回事?」

    「領導的關係!」分局領導把經過說了一遍。

    貝爺冷笑道:「一個市局副局長的關係而已,就這麼猖狂?」

    分局領導說道:「沒辦法,那畢竟是我的領導,這件事暫時不要搞了。」

    「如果我不走官方途徑呢?」

    分局領導說道:「牽扯不到我,隨便你怎麼好,短腿斷手都無所謂!」顯然,他對戴坤扮豬吃老虎的行為很不滿。

    「那就行了,我來解決!」旋即,貝爺笑著說道,「大老遠的麻煩跑一趟,讓我那去轉轉?」他手下有不少娛樂產業,當然也不是什麼太正經的地方。

    「不了,我還要局裡,改天再說!」

    貝爺沒勉強,心裡卻在考慮,是不是要找常少出面,好好收拾一下這個「過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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