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不知道馬永找自己做什麼,但看他認真的樣子,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下午,第二方隊自由活動,不過真正能爬起來活動的人並不多,大多數都回宿舍呼呼大睡。
林濤獨自在c區轉了轉,算是打探消息。
訓練館裡面設施精良,能想得到的設備全都有,不過明天就要正式比賽,所以今天除了器械區,其他都不開放。
林濤根本不需要進行力量方面的訓練,他更多的是需要技巧,本來有個牛業可以好好討教,可惜後來被諸多事情纏身,一直都沒抽出時間。
晚上,房門從外敲響,林濤打開門,馬永仍舊穿著作戰訓練服,說道:「跟我來。」
冬天的晚上寒風凜冽,馬永和林濤彷彿一點感覺都沒有,順利出了宿舍,馬永帶著林濤來到樓後的一塊空地。
「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林濤說道:「難道使想單獨訓練我?」
馬永微微一笑,說道:「你猜的還真是沒錯,就是要單獨訓練你。」
「教官,你是這幾天沒虐夠我?」
馬永對他的言論嗤之以鼻,說道:「我能看上你,那是你的運氣,別不知道好歹。」
林濤聳聳肩,說道:「那我真得好好感謝教官了。」
馬永說道:「你身體素質很好,但是基礎很差,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我只能說,對你沒什麼好處。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格鬥也一樣,要一點一點循序漸進,你這種拔苗助長式的提升,其實並不能讓你全部消化吸收所學的知識。」
林濤頓時正視起來,馬永的眼睛毒啊,一下就看出來了,自己的實力確實是暴漲式的。不過也並非他說的那麼不堪,好歹也有點理解,至少牛業對格鬥的理解,他也吸收了一些。
「我曾記得,有人非常推崇一種格鬥技術,那就是快,也就是所謂的唯快不破。這麼說也沒錯,但卻使有相當嚴格的條件約束,那就是這個人本身的實力也要很高,如果碰到比自己厲害的人,就算再快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被打倒?所以,絕對的實力非常重要。」馬永歎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幾句是怎麼傳的,到最後就只剩下唯快不破,所有人都把嚴格的前置條件給忘了,所以很多人越練越偏離正確方向,最後就廢了。」
馬永看著林濤,似有些感慨地說道:「你有絕對實力的潛質,只是你的格鬥技巧並不完善。每一個格鬥大大師,其實幾乎都是自成一派。而格鬥的理念也很重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傷敵、制敵、退敵、斃敵,目的不同,使用的格鬥技術也不同。傷敵講究手法輕重,制敵講究狠辣,退敵就要拚命了,而斃敵最簡單,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把人殺了就行。」
林濤怔怔地聽著,今天算是開眼界了,馬永跟牛業所講的方向完全不同。牛業就像個敬業的老師,願意畢生所學傾囊相受,而馬永就好像是個充滿智慧的大師,哪怕是格鬥,也要選擇最方便最正確的方法,絕對不浪費時間和力氣。
如果比較兩人,牛業就是古代衝鋒的大將,千軍萬馬中取敵軍上將首級仿若探囊取物。而馬永則像是一個儒帥,上陣打仗也行,躲在後方也一樣運籌帷幄。
「怎麼,沒人給你講過格鬥理論?」馬永見他很吃驚,不禁問道,「你的老師使誰,也太不負責了,難道就打算讓你這樣上戰場。」
林濤說道:「牛業。」
「牛業?絕對不可能。」馬永猛地搖頭,「我認識牛業,你的身手絕對不是牛業的路子。」
「真是牛業。」林濤苦笑道,「只是沒什麼時間學習而已。」
「那算什麼老師?」這麼一說,馬永倒也明白為什麼最近幾天看林濤訓練時候感覺那麼彆扭了。
「你的基礎很差,但是勝在先天條件上,我終於明白駿北在打什麼牌了,牛業難道真以為憑你現在的實力就能奪冠了?」
林濤很想告訴他,如果自己用上內勁,肯定沒人能打過自己,可如果拼格鬥技巧,自己的勝算就要砍掉幾成了。
「你也許會成為一張奇牌,不過我卻沒那麼看好你。」馬永淡淡說道,「你不知道比武賽場上會碰到什麼樣的對手,有擅長力量的,有擅長速的,可不管是哪一種,他們本身的格鬥技巧都一定超過你。」
林濤笑問道:「教官,你今天晚上是專門打擊我的嗎?」其實他心裡明白,馬永能說這樣的話,就一定另有想法。
「打擊你對我又沒有好處,我只是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馬永突然對著空氣揮了一拳,問道,「如果我這一拳打過去,你會怎麼應對?」
「一拳回擊過去,硬碰硬。」
馬永搖頭道:「這是你身體條件好,如果你碰到一個身體條件更好的,在這方面就會吃虧。」
林濤很想說,上哪去找比自己身體條件更好的人去?不過秉著人外有人的想法,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正確的方法應該是躲閃,然後尋找反擊機會,但是往哪邊躲又是一個很講究的問題。你需要躲到對方接下來攻擊的死角,比如說我揮的是右拳,你不應該向右躲避,而是應該朝拳勢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左側躲。這樣,我的一拳重心朝你的左邊去,想要攻擊你,最好的辦法是用肘,但是肘的距離近,如果你動作足夠靈活,將會有很多種辦法在我沒有變招之前將我放倒在地。」
馬永說道:「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在對敵的時候,情勢是時時在變的,不可能按照動作片事先安排好動作那樣對招,那是拍電影,不是格鬥。」
雖然只是一個最簡單的示範,但對林濤卻是相當有啟發。
「我不太會躲。」林濤主動承認自己的缺點。
「躲閃在格鬥中戰友極其重要的地位,尤其是戰術性的躲閃,避其鋒芒,讓其麻痺大意,或是消耗對方的士氣等等,都能收到不錯的效果。」
馬永腳下踏著一串步伐,不斷變換身位,同時說道:「躲閃有一個最重要的技巧,那就是本能躲閃。這一點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比較困難,可對於一個武者來講,那是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射,只要你加強鍛煉,在意識上多多強化,到時候身體就會主動根據對方的攻擊而選擇如何躲避,而不需要通過大腦思考再傳遞命令,時間上要快得多。」
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這對身體條件要求很高,一般人做不到,做得到的都不是一般人。」
林濤想了想,說道:「我應該能做到。」
「這麼有信心?」
「當然!」
「很好!」
馬永咧嘴一笑,下一刻人就撲了上來,同時說道:「不許還手,只能躲避。」
馬永的拳不重,但卻相當快,凌厲的攻擊如同暴風驟雨般襲來,林濤強迫自己不使用眼睛可以放慢動作的特殊功能,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林濤索性閉上眼睛,既然做不到就不看,反正訓練的也是身體的條件反射。
馬永見他閉上眼睛,倒沒有認為他托大,只是覺得奇怪,能用眼睛而不看,這玩的是哪種套路?
初始,林濤根本躲不開,幾乎拳拳命中,他硬生生地扛著,訓練自己的感官。馬永怎麼也沒想到他有一副鋼筋鐵骨,一拳打中,就好像是打在了鋼板上一樣,生疼生疼的。
漸漸的,在林濤有意為之下,雖然還閉著眼睛,林濤卻能夠感知到馬永的行動。他每一個動作都能帶動起空氣的流動,在林濤面前形成氣流,而就是這些氣流,讓林濤「看」到了一個由空氣形成的「馬永」。
不用眼睛看,林濤就沒了「慢動作」的優勢,現在全靠感知捕捉氣流,卻能夠「看」清馬永的動作,無論是攻擊方向還是意圖,全都暴露在面前。
從拳拳都吃,到慢慢無法被擊中,林濤的躲閃技術越來越嫻熟,腳步也更加靈活,到最後,馬永已經沒辦法再擊中林濤了。
馬永喘了幾口氣,最終停了下來,自己已經拿林濤沒有任何辦法,再打下去做的也是無用功。
不過令他很欣慰的是,林濤的領悟能力遠遠超過預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種成績,說句實在話,自己也做不到。
「你是個格鬥天才!」馬永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你是我見過的,在格鬥方面領悟最快的人,如果不是知道你基礎差,我真的會以為你是在故意耍我。」
林濤睜開眼睛,衝著馬永微笑,然後彎腰鞠躬。
在馬永的幫助下,林濤終於學會了如何躲閃,並且在短時間內還讓感知水平提升一大截,即便是閉著眼睛也一樣能做到跟睜眼睛「看」的一樣。
當然,這只是對待活物,不如行動的人,如果四周都是靜物,那就必須有風才行,這樣依靠空氣的流動,就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周圍的畫面。
更令林濤欣喜的是,魅力系統沒發生變化,也就是說,這是屬於自己領悟的特殊能力,跟魅力系統無關。
長久以來,林濤終於從魅力系統的影響下邁出了一大步,可以掌握魅力系統只外的能力。
這不僅僅是進步,更是突破。
林濤這一鞠躬,是帶著深深的敬意,馬永在格鬥上給予自己的幫助,與老師沒有任何區別,這一鞠躬完全是執學生禮。
馬永坦然接受,隨後說道:「你是我見過最具天賦的人,如果你能在這次比武奪冠,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說完,馬永轉身就走,姿態瀟灑極了,並且留下了一句話——
「早點休息,明天不用出早操,耐心準備比賽。拿個好成績,期待與你再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