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悅薇抱著大肥貓走了,林濤一直看著出租車遠離視線,才收回目光,不禁輕輕一歎,原來自己一直都是鴕鳥,不看到黃悅薇還好,這次見到了她,發現心裡一直都有她的存在。
「我他媽什麼時候變成這麼花心了!」林濤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響亮的聲音引來路人側目。
「媽-逼的!」他狠狠地罵著自己,怎麼都不解恨,卻又無可奈何。
一輛紅色甲殼蟲緩緩駛來,停在林濤面前,棕色的車窗幾乎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車窗放下來,露出魏雨晴精緻的俏臉,她仍舊戴著那個超大的太陽鏡。
「上車!」她說道。
「真巧啊!」林濤感慨一聲,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剛送走黃悅薇,又碰到了她。
坐進車裡,魏雨晴一言不發,直接開動車子。
她不說話,林濤也不問,直到甲殼蟲再度停下來。
「下車!」
魏雨晴的語氣冰冷,這反倒是讓林濤感覺奇怪,自己也沒欠她錢吧,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有距離感了呢?
跟著魏雨晴走進路邊的一家茶社,她顯然是老顧客了,跟老闆打聲招呼,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
一位南方茶師上來表演一番茶藝,三泡之後退出包間,留給客人獨立空間。
茶香人美,就是魏雨晴變身為冰山美人讓林濤感覺有點不爽,可他偏偏不問,似乎是跟她較上勁了。
「是不是感覺很難受?」魏雨晴摘下太陽鏡放在一旁,一雙美眸瞪著林濤。
「你不說話,確實挺難受!」林濤微笑點頭。
「不是說這個,而是跟人分別的感覺。」魏雨晴一直盯著,不放過他臉上絲毫表情。
「你看到了?」林濤心說京城也太小了,看來以後做事要小心一點了。
「不是看到了,而是看出來了!」魏雨晴嘴角動了動,就算笑了。「你的表現太明顯了,很捨不得吧!」她說道。
林濤摸不清她說這話的意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琢磨著該怎麼回答。
「很難啟齒?」魏雨晴眼中忽然閃過怨怒,「你不是說自己有女朋友,不會再碰其他女人了嗎?」說著,眼中變得潮濕。
「哎……」
林濤長歎一聲,自己這感情債還真是多,哪怕是被動的讓被人喜歡,估計這輩子也還不上了。
「別激動,咱們慢慢說!」林濤勸道,同時跟魏雨晴倒了一杯茶。
「我要個解釋!」魏雨晴強忍著委屈,不喝茶,只看林濤。
「意外,純屬意外!」林濤苦笑,自己跟黃悅薇的感情可不就是意外嘛,要不然該怎麼解釋?當初自己都沒想到會這樣!
「不夠!」魏雨晴很堅持,「既然她能成為意外,我也能!」
「雨晴,感情這事真不是強求的!」林濤耐心說道,「我承認自己對你有些好感,可你要明白,那也僅僅是喜歡,不足以昇華到……」他咂吧著嘴,沒想到更好的可以形容的詞語。「就是吧……喜歡就是喜歡,不太可能更進一步,你懂嗎?」林濤不想傷害她,可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
林濤不是勢力的人,不會因為郭戰的身份而對郭怡伶更好,也不會因為黃凌天的高位而故意討好黃悅薇。感情是真真切切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很有定力,可被洶湧的感情大潮淹沒之後,他發現個人力量實在是沒有太多抵抗能力,很快就接受了現狀。
「還是以前你說過的理論嗎?」魏雨晴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林濤點頭道:「就是那套理論!」
「那你跟她經歷了什麼?」
魏雨晴很想知道,自己跟正牌女友沒辦法競爭,可連這麼一個在她眼裡的「女孩」,自己都競爭不過嗎?
「我們經歷的可不少……」林濤悠然開口,如同講評書一般。
「原來如此……」魏雨晴的怨氣全無,跟人家相比,自己和林濤發生的事情確實太少了。「我懂了!」她很失落。
「雨晴,對不起!」
林濤覺得自己很王八蛋,傷了人家的心,回頭還要道歉安撫,還有比自己更無恥的人嗎?
「不怪你,是我的問題!」魏雨晴強迫自己微笑,「這次之後,估計我就可以死心了!」
「咱們還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你說是不是?」林濤安慰道,「其實這樣最好了,沒有真正發展出感情,頂多是感覺遺憾而已,可如果真正發展出感情,不是愛人就是愁人,朋友絕對沒得做!」
魏雨晴說道:「我明白了!」話雖這麼說,可她的心卻並未絕望。
表哥說過,女追男隔層紗,如果林濤像之前那樣表現得「無堅不摧」,說不定自己真的就要放棄了,可他既然還能對另一個女人產生感情,自己為什麼就沒有機會呢?
很多時候,她真的想結束這段令自己糾結萬分的感情,來得這麼莫名其妙,不知不覺地,林濤就在心裡駐紮下來,怎麼都趕不走。
魏雨晴的性格絕不像看起來那麼柔弱,某件事情一旦下決定就會堅持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
魏雨晴將林濤送到指定位置,在他下車前說道:「你說的要做好朋友,記得常聯繫!」
林濤笑道:「絕對會常聯繫!」
魏雨晴重新戴好太陽鏡,林濤「砰」的一聲扣上車門,她就發動車子離開。
看著遠去的紅色甲殼蟲,林濤不禁歎了口氣,真是要命啊,這妞心裡想的根本就和表面上說的不一樣。
對此,林濤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濤抓住銅環敲了兩下,李姨打開門,說道:「姑爺回來了!」
林濤每次聽著心裡都很爽,點頭說道:「李姨,我回來了!」
剛走進院子,一陣笑聲就從主屋裡傳出來,正好嚴珺秀從門裡出來,衝著林濤招手道:「林濤,過來,有客人來了!」
林濤走過去問道:「阿姨,誰來了?」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帶著林濤進去,椅子上一個人他很熟悉,那是秦燁,她從台島回來了。
秦燁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和郭戰相仿的男人,秦燁眉眼間和他很像,估計就是她的父親了。
「常富,這就是伶伶的男朋友!」嚴珺秀介紹道,「這是你秦叔叔,秦常富,秦燁是她的女兒。」
「秦叔叔好!」林濤禮貌地打著招呼。
秦常富打量一番,微笑點頭道:「嫂子,這孩子不錯嘛,身上一股子正氣,看著就順眼!」
被人這麼一誇,嚴珺秀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說道:「我也覺得這孩子不錯!」
郭怡伶沖林濤眨眨眼,抱怨道:「你怎麼才回來,再晚一點,燁燁就要走了!」
「又走?」林濤有些無語。
「什麼叫又走!」郭怡伶很詫異,她看著秦燁,「不會是你們之間有什麼小秘密吧?」
秦燁失笑道:「他是你男朋友,跟我能有什麼秘密!」
「這孩子,淨亂說!」嚴珺秀責備道。
林濤知道自己是有點反應過大了,微笑解釋道:「從我認識你開始就認識秦燁,哪次不是聽你說她又出國了、又上別的地方去了,用『又』字也沒什麼不妥吧!」
他的解釋相當合理,郭怡伶這才點頭道:「早這麼說不就結了!」
秦燁掐著她的耳朵氣道:「你竟然還吃我的醋!」
郭怡伶連忙說道:「沒有沒有,絕對不要誤會!」
兩人打鬧的樣子引得一片笑聲,林濤發現秦燁做完手術確實不一樣了,最起碼樣子沒那麼冰了,也可以時不時開玩笑。
秦常富說道:「嫂子,你看這兩個孩子多合得來,要是有一個男孩就好了!」
「我不當男孩!」秦燁和郭怡伶同時說道。
秦常富笑道:「我就說說,你們反應這麼激烈幹什麼。」
嚴珺秀笑道:「這說明兩個孩子好嘛,這點上我也有點可惜,要是有一個男孩,咱們就可以搭親家了!」
郭怡伶和秦燁對望一眼,同時看出對方眼中的不屑,不禁又笑了起來。
林濤就是個看客,嚴珺秀和秦常富的對話插不上嘴,郭怡伶跟秦燁之間的對話就更是沒他的份兒了,只是臉上一直掛著笑意,頻頻點頭,也不知道應付的是哪方的話。
坐了一會兒,秦常富站起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老爺子好長時間沒看到秦燁了。」
嚴珺秀表示理解,說道:「老人都喜歡膝下子孫環繞嘛,快帶秦燁回去吧!」
秦燁站說道:「阿姨,那我們就回去了!」
一直將兩人送到門口,嚴珺秀還招呼道:「沒事常過來轉轉。」
關上門,她說道:「我去弄晚飯,你們聊會兒!」
郭怡伶明白,這是老媽故意給自己和林濤創造私人空間呢。
在院子裡坐下來,郭怡伶突然問道:「你跟秦燁有小秘密吧?」
林濤失笑道:「怎麼又問了,剛才不都解釋了嗎?」
郭怡伶搖頭道:「別騙我了!我能感覺出來,燁燁這次回來有所不同,整個人變得開朗多。一個人的性格怎麼會變得這麼快,一定有問題不是嗎?」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濤。
「你看我也沒用,我跟她真沒什麼秘密!」林濤苦笑著一攤手,「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再說了,你應該知道,我連秦燁的聯繫方式都沒有!」
郭怡伶點點頭,說道:「也是,你都不知道怎麼聯繫她,想有秘密也難!」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歎了口氣,「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林濤笑道:「這有什麼可糾結的,我就問你一句,秦燁的轉變你覺得好還是不好呢?」
「當然好了,人總要開朗點才好嘛,總板著臉扮冰山多難看!」
「那不就得了!不管怎麼說,轉變是好的,你就應該高興才對!」
林濤這麼一說,郭怡伶也想開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確實是應該高興才對!」
林濤在心裡暗暗說道,是秦燁不讓我說的,你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