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散亂地擺著豬蹄、花生米、雞爪子、醬牛肉等熟食,還有兩打啤酒。
黃悅薇喝酒喝上癮了,跟林濤離開酒吧後,就從街邊的副食店買了些吃的跟啤酒帶回酒店。
「啪!」
黃悅薇起開易拉罐,一股麥香散發在空氣中。
「還是台島的啤酒好喝啊!」她發著感慨。
「要麼說是良心企業呢,相比之下,駿北的啤酒完全就是酒精勾兌的!」林濤附和道。
黃悅薇咯咯笑道:「你有點誇張了,白酒才用酒精兌呢!」她抓起一個雞爪子咬了口,「香甜的,我還是喜歡吃醬香口味的。」
林濤說道:「有的吃就不錯了,要求那麼高呢!」
喝了幾罐,黃悅薇的笑臉白裡透紅,連脖頸都覆滿了嫩粉色,一直延續到胸前。
「看什麼?」黃悅薇瞥了林濤一眼,發現他正打量著自己。
「沒什麼,就是感覺這一刻的你有些不一樣!」林濤呵呵笑道。
黃悅薇哼道:「才發現我的不同嗎?」
林濤點點頭,這還是真是實在話,以前對黃悅薇的認識有點片面了。
「我的好啊,你可以慢慢認識,不過吧,你是沒啥希望了!」她一邊喝著酒,一邊有些遺憾地感歎。
「這話從何說起?」林濤忍不住笑了。
「知道你有女朋友啊,等你發現我的好也沒用了,你說是不是?」黃悅薇說著,還頗有深意地看了林濤一眼。
「嗯,有道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念叨著『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呢?」
林濤相當配合,帶著遺憾的語氣和神情看著黃悅薇。
「別,別……」黃悅薇一個激靈,「太噁心了,太肉麻了,太恐怖了!」她誇張地叫起來。
林濤哈哈大笑。
「你這人,其實也是很風趣的嘛!」黃悅薇嘟囔道。
「我本來就很風趣啊,難道你沒發現?」
黃悅薇怕他再說些噁心的話,連忙說道:「發現了,早就發現了!」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邊吃邊喝。
黃悅薇很快就倒在沙發上,整個人毫無形象可言,小背心捲起了邊兒,一直蹭到肋骨附近,露出纖細的腰腹,呼吸間竟然隱約能看到馬甲線。
林濤一邊欣賞著美-體,一邊把酒和食物全都消滅乾淨。
黃悅薇睡得很沉,如果不是林濤在這裡,隨便換一個男人,恐怕都會忍不住對她做點什麼,而林濤卻沒有絲毫的淫-邪之念。
對於黃悅薇,他就想是在看一個小妹妹,一個調皮、可愛、囂張、搞怪的小妹妹。就算他跟郭怡伶沒什麼,也不會和黃悅薇發生點什麼,根本不是自己的菜。
不過林濤還是必須要承認,跟黃悅薇接觸時間越長,越會發現她的好。跟他在一起非常輕鬆,就算有心事了,被她鬧一鬧,也都給鬧沒了。
黃悅薇玉體橫陳,根本就是任君採摘,林濤歎了口氣,琢磨著明天得好好跟她談談,面對一個男人,哪怕是自己信任的男人,也不應該這麼不注意,萬一被人不小心吃了,後悔都來不及。
把客廳打掃乾淨,林濤洗乾淨手,走過來拍了拍黃悅薇還在持續發燙的小臉蛋。
「回房睡覺了!」
黃悅薇不滿地蹬蹬腳,竟然翻身又睡了。
林濤無奈地搖著頭,伸手將她抱起來。
黃悅薇太輕了,估計也就80多斤左右,抱在林濤懷裡,重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就是這樣,黃悅薇還不住地動彈,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林濤也已經走到床前。
將她放在床上,林濤剛要起身,黃悅薇突然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低聲道:「不要走嘛!」
林濤一驚,這丫頭是要上演醉酒的戲碼?
沉默半響,林濤發現黃悅薇其實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的動作,登時鬆了口氣。
他想抽開黃悅薇的手臂,卻沒想到越使勁她越用力,就是不肯鬆開。
林濤在床邊撅著屁股,好半天才算是從「魔爪」裡脫身,拿起枕頭塞進黃悅薇圈成圈的手臂中。
黃悅薇哼了一聲,似乎是有些不滿,可還是用力抱住枕頭,像側面翻身,旋即傳來輕輕的鼾聲。
林濤檢查一番,窗戶和拉門都鎖好了,然後關門離去。
門關上的瞬間,黃悅薇又嘟囔了幾句,林濤聽了搖頭失笑,沒想到小丫頭竟然還說夢話。
林濤將房間大門反鎖,然後回到臥室沖了個冷水澡,躺在床上給過郭怡伶打了個電話。
離開大陸之前,他特意開通了全球漫遊業務,為的就是能及時可親近的人聯繫。
郭怡伶現在輕鬆多了,家裡對他管得也不是很嚴,保護還是要在京城多住一段時間,畢竟離家也夠久了,應該好好在家陪陪父母。
兩人膩了一會兒,聽筒傳來提示音,有電話進來。郭怡伶貼心地叮囑幾句掛了電話,林濤拿起來一看,電話是落塵打來的。
只是瞬間的猶豫,林濤就接通了電話。
「駱駝……」
落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鼻音也有點重,透濃濃的的倦意。
這是林濤和落塵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通話。
「感冒了?」
落塵歎了口氣,說道:「嗯,感冒了!」這口氣歎得有些言不由衷。
林濤沒問,既然落塵不願意說,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我想起一個笑話,就是女人給男人打電話說自己感冒了,男人關心地說多喝點開水,其實女人心裡想的是喝你妹啊,老娘要的人!」林濤呵呵笑道,「所以我沒敢讓你多喝點開水,怕你也會在心裡這麼想!」
落塵笑了兩聲,有些勉強,但總算是笑了。
「你都懂得幽默了,還真是世事無常,變化之快啊!」落塵的情緒不高。
「發生什麼事了?」林濤本能地覺得事情不小。
落塵說道:「沒事,你知道的,不管有多大的事,我都能挺過來!」她意有所指。
林濤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當初是自己的退縮,傷她傷得很重,可一樣都堅持過來了,一點小病算不得什麼。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有人會心疼的!」
落塵自嘲般笑笑:「誰會心疼,你嗎?」
「我會心疼!」林濤長歎道,「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沒錯,咱們是好朋友!」落塵將這兩個字咬得特別狠。
林濤一陣難受,明知道落塵身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可她就是不跟自己說。
「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說!」他很心疼地勸道。
「如果說我要不久於人事了,想讓你陪我度過生命最後一段時間,你願意嗎?」
林濤毫不猶豫地說道:「願意!」
落塵欣慰地笑了,說道:「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林濤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何意,急忙問道:「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落塵說道:「當然是跟你開玩笑,我身體好好的,就是有點感冒而已,還不至於送了命!」她的語氣明顯輕鬆了許多,林濤的心也跟這放鬆下來。
「聽著你的話,我好像又充滿了力量,病也好了一些!」落塵笑道。
「嚇死我了!」林濤是真的很緊張,「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小心臟經受不起刺激啊!」
落塵忽然哼道:「這話我可不信,當初我還說你要不跟我在一起就去跳樓呢,你不一樣鐵石心腸地不理我?」
林濤訕訕地笑道:「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傻啊!多虧你想得開,要真想不開出了意外,我這一輩子都心懷愧疚呢!」
落塵吃吃笑道:「這麼看來,當初就應該跳樓好了,讓你心裡一輩子都有我!」
說到感情的話題,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聽筒裡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過了很久,落塵輕聲道:「如果……假設現在我們還有機會,你還會退縮嗎?」
林濤呼吸一滯,接著心臟一下一下針扎般的難受。
對於落塵,他永遠都忘不了,這是第一個令自己心動的女人,又因為自己的主觀原因而葬送了這段本應該美好的感情。
這是怎樣的命運弄人?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讓自己有了希望!
林濤呼吸變得不穩,又沉默不語,顯然在天人交戰,就聽落塵輕輕一歎。
「就好像我說的一樣,有些事錯過就是一輩子,是吧?」她自嘲般說道,「當初我把這句話送給你,而你現在又還給了我!」
林濤只覺得滿嘴苦澀,輕聲道:「我有女朋友了!」生怕大聲會刺激到落塵。
「我猜到了!」落塵語氣恢復如初,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甚至還有一點點欣喜。「我就說嘛,如果不是有女朋友,你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摸清了自己在你心裡的地位,就算有女朋友了,也一樣忘不掉我呢!」
林濤一時沒反應過來,落塵這是唱得哪一出?
「感受到你的糾結了,甚至感覺到你有一絲絲動搖,對我來說也就足夠了!」落塵說道。
「落塵啊,我的小心臟受不了你這麼一驚一乍的,會出人命的!」
落塵開心地笑道:「讓你也嘗嘗難受的滋味嘛,這回知道我當初有多痛苦了吧?」
林濤歎道:「好吧,確實不是滋味!」
落塵又笑了兩聲,採用很正式的語氣說道:「過段時間我就會回國了,到時候回去找你,我不會逼著你做選擇,只是想讓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淡過,也不曾忘過!」
林濤說道:「我也不曾忘過,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落塵毫不在意地說道:「你們還沒結婚,就算結婚了也能離婚!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小三,也絕對不會主動拆散你們,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想當面看看你!到那個時候,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能毫不猶豫的接受,也算給自己一個了斷吧!」
她滿含著濃濃的不甘歎了口氣:「我們認識的早,接觸的早,發生感情也早,卻不是最適合的時間!」頓了頓,以商量的語氣問道,「你會給我這個機會,要麼重新開始,要麼了卻前緣,讓我斷了這念想,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對不對?」
林濤一陣心疼,以落塵的脾氣秉性,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她對自己的感情之深,說到底還是自己負了她!
誰讓當初自己那麼自卑,受了一次挫折就不敢再去嘗試呢?
「我等你!」
三個字,抽乾了林濤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