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不行,偏偏還無法發作,冷哼一聲後,問道:
「你們都沒有查探到是?」眾人同時點頭。
「好,私用傳送陣我們姑且先放下,以後再論,但這二人對我極為不敬,不但辱罵於我,還出手傷我卻是事實!你們看!」說罷,將右手攤開,數截破碎的金色針狀物憑空懸起,眾人看到此景,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宗門重寶『封穴金針』,陸子厚用此對付我,被我破壞成這般模樣。還有這個,」說著又將一膜狀物拋在空中,「此乃宗主祭煉的法寶『柔之囚牢』!在傳送陣內陸子厚曾用此寶將我困住!」
眾人仔細端詳之後,確定的確是宗門寶貝無疑,但是對這樣的寶貝如何會出現在陸子厚的手中很有疑問,更何況陸子厚丹田盡毀,即使有寶貝也無法施展,如何能困得住樊星濤這個化神期強者呢?
陸子厚解釋道:「宗主派我看管傳送陣,慮及我並無修為,難以勝任,便賜我這等寶貝,更在我體內封入一道他的靈氣,告訴我這道靈氣可保我百年壽元,更叮囑我危機關頭可用此靈氣催動寶物,此前樊代宗主使出強大的攻擊法術,我擔心傳送陣被毀,所以不惜耗費這一縷保命的靈氣也要加以阻止,阻止不了也要阻!儘管我知道會對他的顏面有損,也對我將來在宗門立足不利…」
陸子厚一席話說得眾人連連點頭稱許。
「胡說道!」樊星濤一拍桌子,「為了傳送陣不受損就敢傷太上長老?!你好大的膽子!」
「樊長老!你別忘了,」譚柏正色道,「這傳送陣可不僅僅是傳送陣那麼簡單!那是我們太虛觀封魔大陣的陣眼,你不會不記得了!」
「啊?」樊星濤頓時目瞪口呆,心道:糟糕!怎麼忘了這一遭?這下可不好辦了。但眼睛一轉,隨即厲聲道:
「口說無憑!陸子厚,你說宗主賜你寶物,給你靈氣,可有任何憑證?無憑無據,捏造事實,欺瞞太上長老,可是大罪!說!寶物從何而來?!」接著強橫的精神壓力立即撲向陸子厚,但剛到其頭頂,一股更強的精神威壓「轟」地一聲,與其狠狠相撞,樊星濤身體一顫,險些翻倒過去,同時一口鮮血湧上喉嚨,他勉強將其壓下,回頭一看,譚柏雙眸如同釘子一般深深嵌入他的眼睛裡,連忙躲過他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
「哼!」譚柏一聲冷哼,再不理睬樊星濤。
方纔的精神力交鋒,陸子厚自然是不知曉的,他想了想後,說道:
「回樊代宗主,宗主賜我寶貝並未立下任何字據,因為他要賜給誰什麼根本不需要知會誰,也不需要徵得誰的同意,所以您要這樣的證據未免有些為難子厚了…」
「你?!」樊星濤睚眥欲裂,「混賬東西!居然敢跟代宗主如此講話,你是要造反嗎?!」
陸子厚連忙叩頭求饒。
「既然沒有任何憑據,那便是欺瞞宗門長輩,再加上對宗門長輩動武、頂撞等等不敬行為,按照宗門律法…嚴長老,您主管刑罰,你看該如何定罪?」樊星濤抬眼問道。
「這個嘛…如果樊代宗主所言屬實,輕則逐出師門,重則是要判死罪的…」一個身著棕色長袍的山羊鬍老者起身回答道。
「我雖沒有宗主的字據,但宗主曾給我一物。」陸子厚臉色微微一動,從納物袋中掏出一物,此物一出,頓時金光四射,整個元老閣從上到下完全被一片耀眼的金芒所覆蓋。
眾人定睛望去,待看得真切,不由得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一塊手掌大小的金色令牌懸於空中,金牌一面刻有太虛觀標誌性的「日月對沖」浮雕圖案,另一面則是一個高浮雕的盾牌圖樣,其上陰刻一刀一劍相互交叉之形,意為刀劍禁用。盾牌下方一圈回形紋,意為循環往復、綿延不絕。能持有此牌者整個太虛觀不足十人,但凡持有者無一不是德高望重、修為通天之輩,像徐有道這樣的後輩居然能夠擁有,絕對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這面金牌即是太虛觀「免死金牌」,不論持有者犯了何等大錯,就算是殺了太上老祖,太虛觀中人也不得找其麻煩,即使是宗主也不行!足見其權力之高。
接著陸子厚收回金牌,重新放入納物袋。直到這時眾人才平靜下來。
「你,你個下賤之人!難道是想用此牌保全自己的一條賤命嗎?」樊星濤怒聲問道。
「樊星濤,你放肆!」譚柏一聲爆喝,頓時四下靜寂,人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陸子厚能手持『免死牌』,足以證明其擁有『封穴金針』和『柔之囚牢』這兩件法寶是合乎情理的。你不會不知道『免死牌』意味著什麼,那是整個太虛觀最中正、最值得信賴之人才配擁有的寶物,代表太虛觀上下最高的信任和尊重!你若再胡攪蠻纏,我們便將此事稟報宗主,讓他老人家來親自決斷!」
樊星濤心裡一個激靈,額上冷汗涔涔,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呃…陸子厚深得宗主信賴,賜予『免死牌』,我們怎麼能妄加議論呢,我方才是有些糊塗了,糊塗了…」說著,用手擦了擦汗,氣勢全洩,再無一絲張狂之態。他在心裡默默地說道:這個混蛋,怎麼能擁有『免死牌』呢?真不知道宗主是怎麼想的。
「陸子厚,你起來!」譚柏溫和地說道,隨即一陣輕風便將陸子厚托將起來,「讓你受委屈了。」
「子厚不敢!」陸子厚慌忙躬身行禮。
「至於陳子昂——?」黃九星看向樊星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他可是跟你動手了嗎?」
「呃…他倒是沒有,但是此前他…」樊星濤尚未說完,便被譚柏打斷:
「你們倆人之間的瓜葛暫且先不談,陳子昂特意跑來送丹藥為宗主治傷,乃是大孝之舉,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先將丹藥交給宗主,讓宗主來決定,之後你二人之間的糾葛也就交給宗主來評斷,你看如何?畢竟陳子昂是為宗主回來的,他此行如是不順,宗主也有權知曉,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呃…」樊星濤沉默了片刻,徹底失去了再發難的信心,只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