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道磕頭如搗蒜,「宗主,給弟子天大的膽子弟子也不敢害你啊!這『回春丹』絕對有效,我當初是因為丹術不精再加上材料不全,才弄巧成拙,現在的肯定沒問題…」
「閉上你的臭嘴!」陸宇怒火中燒,恨不得狠狠地打他一頓,忍耐再三最終吐出一口濁氣:算了,這徐有道就是個不著調的主,跟他生氣生不起。
一想至此,便拋下徐有道,逕自向後院走去。
「宗主,你要去哪兒?」徐有道問道。
「去找陳子昂!」
「陳子昂和婉婷在煉身閣,不過您現在去不方便…」徐有道在身後喊著。
「閉嘴!」陸宇吼道。
「那這丹藥…」徐有道仍不放棄。
「你留著自己吃!好變得更磕磣點兒!」陸宇使出風行術,瞬間消失在徐有道視野當中。
徐有道閉了嘴巴,撿起「回春丹」,小心翼翼地放回玉瓶當中,喃喃地道:「我磕磣嗎?磕磣是什麼意思?」
陸宇很快來到煉身閣門外,心裡琢磨了下跟陳子昂的說辭以及要注意的地方,便來到門前,正要推門而入,一陣異樣的聲響傳了出來,聽著像是婉婷的聲音,但卻有點不對,似乎因為疼痛在呻吟,卻又夾帶著些許興奮和歡樂的調調,聽著很是奇怪,於此同時還伴有陳子昂粗重的喘息聲…
陸宇雖說未經男女之事,但從小生活在大家族裡,耳濡目染之下也對此有所瞭解,立即意識到徐有道方才說的「不方便」是什麼意思,便想轉身離去,轉念一想,既然來了,便稍等一下,剛才跟徐有道聊了很長時間,他們估計要完事了,等會而跟陳子昂交代幾句後就立即下山,免得耽誤時間。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因為他在門外一直等了兩個時辰,裡面的異樣聲響才停息下來,在此期間他飽受折磨,盤膝打坐良久也無法入定,那聲響似乎無孔不入,弄得他皮肉發麻、筋骨發癢,很是難熬,幾次想甩袖而去,又一想既然已經等了這麼久,何必還要再折返一次呢,於是只得長舒一口氣,繼續耐著性子等下去…
終於…陸宇站起身來,連著做了兩個深呼吸,一摸頭上,居然有了晶亮的汗珠。
「何人在外邊?」陳子昂聽到異動,一骨碌爬起來。
「陳兄,是我,我…剛好路過,對,是路過。」陸宇用極為平和的語氣說道。
陳子昂「哦」了一聲,接著就是沉默,陸宇突然感覺好生尷尬,當然門內門外同時尷尬非常。
「宗主找子昂有事?」陳子昂半晌之後開口道。
「嗯,是有點事,我想回天朗帝國辦點事情,因為十分緊急,故此特意來找你。」有了話題,陸宇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天朗帝國哪裡?遠嗎?」陳子昂問道。
「天朗帝國東北部,天蘭郡中部,離這裡怕是有百萬里之遙。」
「這樣啊,」陳子昂沉默片刻,接著說道:「宗主,你等我下。」
半分鐘後,陳子昂推門出來,陸宇一見,此時的陳子昂面容雖然有幾分疲倦,但精神狀態上佳。
陳子昂關上房門,來到陸宇身前,說道:「宗主,百萬里之遙你要如何克服呢?宗門初建,可是離不開你啊。你要是一年半載才回來,恐怕很多事情都會耽擱了,甚至會有更嚴重的後果,你想過嗎?」
「我已顧不了這些,現在的我根本無法正常行事,我必須要擺脫自己的心魔,否則內心無法安樂,我看中丹宗,但我離開後,宗門之內還有你們,如果在我離開期間,丹宗覆滅那也是天意,你等保全自身即可,改日我再與你們一同搶回來便是,但我要是留在這裡,心魔仍然作祟,我還會做錯事,還會繼續痛苦下去…」陸宇低聲說道。
陳子昂聞言歎了口氣,本想說這種行為有些不負責任,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轉念想說些話別之語,卻又放心不下丹宗,猶豫了一會兒,忽然腦袋靈光一現,開口說道:
「宗主,可曾聽說過傳送陣?」
「傳送陣?」陸宇之前聽月狐說起時並未有太大反應,但陳子昂一說出口,他便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對!太虛觀山門所在有一巨大傳送陣,在紫玉大陸多個地方都設有地標,只要晶石能量足夠,便可以在各個地標之間隨意穿梭。」陳子昂解釋道。
「可是我們現在在小龍山,離太虛觀還是很遙遠的!再者你們已經與太虛觀決裂,他們如何讓你使用傳送陣?」
「只要有定位珠,我便能返回太虛觀傳送陣,那兒是傳送中樞,從那裡可以通往各處地標,看守傳送陣的是陸長老,他為人正直,與我交情甚好,應該會給我幾分薄面,借用一下傳送陣…」
「可是這是否太冒險了些?那化神期樊星濤心狠手辣,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而且哪來的定位珠啊?」
「只要不驚動宗內其他人,應該不會有問題。至於定位珠嘛,你就有啊。」陳子昂微笑著說道。
「我有?」陸宇有些暈了。
「我聽婉婷說,你把季真殺了,並拿了他的納物袋,可有此事?」陳子昂問道。
「確有此事。」陸宇毫不掩飾,知道季真算不上陳子昂的師父,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太虛觀宗內長老每人都有一顆定位珠,只要晶石能量足夠,便可發動陣法,與宗內傳送大陣建立聯繫,從而在兩者之間形成一條空間隧道,晶石能量強弱不同傳送速也有所不同,但只要隧道形成,便可順利到達隧道另一面。」
「你說的是這個。」陸宇從納物袋中掏出一顆紅色的珠子問道。
「對,就是它。季真的納物袋中應該還有一些晶石可以用,你先拿出來,我去取了兵器,然後和你一起走。」陳子昂轉身就要回房。
「陳兄,等等。」陸宇叫住陳子昂,說道,「即使方法可行,我們也要仔細計劃一下,畢竟太虛觀乃是非之地,貿然前去與自投羅網無異,事關生死,我們需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陳子昂點點頭,二人同時來到院子左側一株樹下,樹下有一石桌,兩隻石凳。二人談了半個時辰,將到達太虛觀後可能出現的情況一一推演了一遍後,發現此行危機重重,最好的打算莫過於陸長老顧念舊情,二話不說就給他們用傳送陣。但陸長老不同意怎麼辦?倘若到達之時,不單他一個人在,還有其他人在又該怎麼辦…等等等等,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沒有護身符---也就是沒有可以依仗用來保命的免死牌。
應該怎麼辦才好?正當二人愁眉不展之際,「煉身閣」的房門開了,婉婷裊裊婷婷,緩緩地邁步走向二人,面飛紅霞,唇帶淺笑,柔聲說道:
「陳哥,瞧你愁眉不展的樣子,難道忘了掌門此刻身有疾患嗎?」
陳子昂聞言一拍大腿,「對!掌門身中『陰風爪』已有多日,至今未癒,不但每日遭受寒毒之苦,修為更是日漸下滑,派人四處尋找解藥已經多時尚無結果,如果我們能帶著解藥去的話,此行必然可保性命無虞,可是…」他話頭一轉,「百景丹咱們也沒有啊,九玄參聽說也極為難得,不知這丹宗之內是否有…」
「百景丹沒有,可以煉啊,九玄參沒有,可以找啊。」婉婷笑道。
「這個想法也太樂觀了些,太虛觀派出上百弟子找了幾個月也沒有消息,怎麼能那麼容易得到?」陳子昂怫然不悅道,為婉婷的自作聰明感覺不爽。
「太虛觀弟子不修習煉丹之術,對藥材不在行,找不到也不冤,但我們這裡可是有個明白人的…」婉婷說道。
陸宇和陳子昂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徐有道!」
丹事堂內,徐有道哭喪著臉,周圍眾人也是一臉衰相。
「宗主,百景丹丹方我是有,可我煉不出啊,一來所用藥材有幾味極為難得,我們手上沒有,二來我的功力不夠,有了藥材我也不敢貿然煉製,畢竟這可是准地品丹藥…」徐有道為難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多了不得!怪不得一枚『回春丹』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陸宇很是憤怒,心道這徐有道也太讓人失望了。
「宗主,我要是結丹期修為,肯定可以煉,可是我現在精神力不夠強大,根本不能將藥材完好地融合,到時候爆丹是小事,浪費材料可是大事,雖然材料現在也備不齊…」徐有道有些不服氣的辯解道。
「你說什麼『力』不夠強大?」陸宇突然開口問道。
「精神力啊,宗主,我們丹宗是丹道的祖宗,煉丹講究精神力,丹宗弟子主修精神念力,用念力來煉丹,外邊的煉丹小道與丹宗一比,根本連根毛都算不上…」
「精神念力?」恍如迷途中突然亮起一盞明燈,陸宇突然意識到此前在神兵空間琢磨五年之久仍一籌莫展的「鬥魂術」似乎有了可以突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