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言,錦秋不禁有些神色黯然,歎了口氣說道:「我的分身已經毀了,要想重新擁有分身,非得修為再進一步不可,而上次與花木錯一戰我已滑落兩個階位,現在只是五級初期頂峰,要想回到原本修為,恐怕還得十數年…」說話間,人已來到陸宇身邊。
一聽此言,陸宇停頓片刻,才開口道:「錦秋前輩,其實晚輩此行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跟你說。」
「哦?但講無妨。」
「我之前聽您說過,從古至今,天蛇族沒有一人修煉到『天蛇九身變』第六重,可有此事?」
「嗯,是的,我說過這樣的話。」錦秋點頭說道。
「那麼你可曾想過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可能是功法有問題?」
「這不可能,」錦秋一聽連連搖頭,說道,「這套功法乃是偉大的蛇神大人親傳下來的,不可能出錯!」
「那麼你的功法是誰傳授的呢?」
「天蛇族數萬年來一直是蛇族中的皇族,所有皇室人員都要跟隨總祭司學習修身、為官、治族之道,功法也是總祭司所授…」錦秋緩慢地答道。
「那麼總祭司又是誰?他的修為如何?年齡又是多大?關於他的一切你又知曉多少?」陸宇繼續發問。
錦秋聞言不由瞪大雙眼,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樣的問題自己從未考慮過,總祭司似乎一直都存在著,他的地位至高無上,堪稱萬蛇之主之下第一人,不,甚至可以說,比萬蛇之主還要高,因為萬蛇之主都是經由他主持的選舉產生,先有他而後有的萬蛇之主!那他活了多少歲月?修為又達到了何種可怕的境地?他的存在到底又是為的什麼?難道…
「錦秋,我有一件東西要給你看!」陸宇說道,「請跟我來。」錦秋聞言,稍一遲疑,便跟陸宇一同走向安排給他的房間。
「請看!」陸宇推開房門,擺了個請的手勢,錦秋抬眼一望,地面正中穩穩地擺著十塊高約丈許的石碑,各個方方正正、古樸莊嚴,透著堂堂皇者之氣。
「這是?…」錦秋立即邁步進屋,貼著石碑一面面仔細查看,對上面的文字逐字逐句細細研讀,她在石碑間來回遊走,不時回頭參照,臉上表情不斷變幻,時而皺起眉頭,時而恍然大悟,直到兩個時辰之後,錦秋看完最後一面石碑時,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嚴肅,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她雙眼直視著眼前石碑,退後幾步,俯身便拜,一連扣了三個響頭之後,站起身來,看了看還站在門外的陸宇,便走出門來,隨手將門輕輕關好。隨後向陸宇深深一鞠躬,陸宇連忙扶住:「錦秋前輩,使不得!」
「謝謝你,陸宇!」錦秋略有些激動地說道,「這是我們偉大的蛇神親筆留下的『天蛇九身變』功法要訣!」
「前輩不用客氣,這本是蛇族之物,晚輩湊巧碰到,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陸宇擺擺手。
「這個法訣對我天蛇族,乃至整個蛇族都是至關重要的,功法被篡改,歷代萬蛇之主死於非命,此事關係甚大!我會好好考慮一下,下步該如何來做。」錦秋意味深長地說道。
「嗯,小子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如果前輩沒有別的事情,我打算明日就回小龍山了。」
「陸宇,」錦秋沉聲說道,「你對我,對我們整個蛇族都有大恩,他日如有用得著老身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儘管開口!」
「謝前輩!晚輩記下了,以後如遇麻煩,還請前輩勿忘此言、出手相助。」陸宇拱手說道。
「那是自然!」錦秋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接著沉吟片刻,低聲對陸宇說道,「小子,在此再住幾日,我想教你一個保命的功夫…」
陸宇一聽大喜過望,忙雙手作揖道:「謝前輩!」
三日之後,陸宇一行人與錦秋和碧瞳告辭,錦秋和碧瞳一連送出幾十里,方才依依不捨地揮手道別,臨了,陸宇拜託錦秋一件事情:師父童天涯很可能在不老峰附近,如果能夠得見,一定要讓他盡快去小龍山找他,錦秋滿口答應。
見陸宇等人的身影越來越小,錦秋突然問碧瞳道:「碧兒,你知道陸宇的師父長什麼樣子嗎?」
碧瞳想了想說:「我不知道,奶奶,你知道嗎?」
錦秋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
一行人在飛往小龍山的路上,徐有道來到陸宇身旁,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宗主,你和那碧瞳是不是有些過節啊?」
「啊?」陸宇一愣,「沒有啊,怎麼會?咦,你怎麼了?」陸宇驚訝地看到他碩大的熊貓眼和滿臉紅紅綠綠的小斑點。
「呃…房間裡鬧蛇荒鬧得厲害,這幾天每晚都有上百條條小蛇來咬我,我都不敢閉眼。作為蛇族修者的客人,弟子覺得他們做得很不好…」
陸宇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在這裡蛇是會多一些…」
「我問他們幾個了,他們房間裡都沒有蛇。」徐有道用下巴指了指陳子昂等人。
陸宇看向陳子昂,陳子昂點點頭,黑三兒和婉婷也都點頭稱是。
「那…這跟碧瞳有什麼關係?」陸宇問道。
「她總是斜著眼睛看我,而且眼神很凶,今天走之前還跟我說讓我離你遠點,要不然就對我不客氣,我想蛇就是她放的!」徐有道一字一句地說道。
「老大,」黑三兒趕忙湊過來說道:「這樣的話,碧瞳也跟我說了。哎,師兄,碧瞳跟你說過嗎?」
「沒有,碧瞳問我我和婉婷是什麼關係,我說婉婷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然後又問我覺得陸兄怎麼樣,我說陸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是我的生死兄弟。」陳子昂回答道。
「那…黑三兒,碧瞳問過你什麼嗎?」陸宇看向黑三兒。
「他也問過我和你的關係,我說,咳咳…」黑三兒清了清嗓子,「我說你是我老大,是我的偶像,無論刀山火海、龍潭虎穴,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陸宇徹底迷惑了:這個碧瞳到底在搞什麼鬼?真是令人莫名其妙。轉眼看看徐有道滿是悲情的臉,便安慰道:「這事兒我記下了,下次我會問問她的,決不會讓你白受這樣的罪。」徐有道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千恩萬謝後不再多語。
一行人沿著須彌山東側支脈急速飛行,幾日後小龍山已經遙遙在望。離得越近徐有道就越發緊張,最後在離小龍山不到數里的地方他略一加速,衝到眾人前面,張開雙臂阻住了眾人的去路。
「徐有道,你這是做什麼?」陸宇對他此舉很是不解。
徐有道眨巴眨巴眼睛,抿著嘴巴,一臉愁苦,半晌才說道:「宗主,我們…先到山下歇一歇,連續飛行了好幾天…大家怪累的,你說…是不是?」他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來,不過在眾人看來,這個笑實在是慘不忍睹。
「徐有道,你搞什麼?眼瞅就到丹宗了,到宗裡休息豈不更好,還下去幹什麼?有話快說,別遮遮掩掩的!」陸宇見他那番模樣,不由心生氣惱。
徐有道見拗不過,便訕訕地來到陸宇面前,側著身子指著小龍山頂上的房舍低聲說道:「宗主,您看,那就是丹宗宗門之所在了。」
「嗯,我早看到了,宗門不小,應該有**間的樣子。」
「那…您看到那裊裊炊煙了嗎?還有那偶爾出來進去的人影?」
「我當然看到了!徐有道,你到底要說什麼?能痛快點兒嗎?」陸宇越發惱怒。
「就是說啊…在迎回您之前,我是丹宗最後的一個人,而我此時才返回,宗裡怎麼會有炊煙,又怎麼會有出來進去的人呢?您說是不是…呵呵…呵呵呵…」徐有道乾笑著說道。
陸宇猛然醒悟,頓時怒不可遏,罵道:「徐有道!你個混賬東西!宗門被別人霸佔,你還叫我回來做什麼宗主?!更可惡的是**的居然現在才告訴我!」
「您息怒,息怒…」徐有道雙手撫著陸宇手臂,「您想啊,正因為宗門被霸佔,所以您才更應該回來啊!作為丹宗傳人,怎麼能容忍宗門落入旁人之手呢?」
「這是你的宗門,與我何干?」
「話可不能這麼說呀,我丹宗最珍貴的『火元丹』可是被您吃了!」徐有道瞪大眼睛,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我也只是猜測有這種可能,誰他媽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陸宇怒氣猶自未消,越想越覺得自己上了徐有道的當:憑空掉下個宗主當,天下間哪有那麼便宜的好事?
「這就是您與丹宗的緣分那!」徐有道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您師父童老鬼,啊不,『飛天劍聖』童天涯都說您吃了!您也覺得自己吃了,那就肯定是您吃了!要不你怎麼會覺得自己吃了呢?您若沒吃怎麼會覺得自己吃了?童天涯若是沒給你吃,他怎麼會說您吃了,所以您肯定是吃了!…」
「停停停…」陸宇連連擺手,感覺一陣頭大,堅持說道:「無需多言!除非我師父親口告訴我此事,否則我是不會貿然採取任何行動的!」
「他真的…」徐有道還要說些什麼,陸宇一擺手,眼睛看向前方,徐有道閉了口,扭頭看去,只見數個腳踏飛劍的修士從遠處激射而來,很快就來到幾人身前五丈處停了下來。